夜空中的那輪明月似乎也對于大晚上還有人在這般内卷而感到由衷的唾棄,它将自己躲進雲朵的懷抱中,連半分的月光都不肯留給他們。
“還有一件事你沒說。”
突然,琴酒敲擊鍵盤的聲音停了下來。
他擡頭看向了正坐在沙發上的翻看資料的白酒,出聲詢問起了另一件事。
“你和傑克是什麽關系?”
畢竟剛剛白酒隻說了楓葉金币一事便似乎不打算再多言什麽。
雖然對方昏迷的那個階段可以用在布局來解釋,但是其中都無法避開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
傑克。
“合作。”
然而白酒隻是敷衍地回複了下琴酒的問題,似乎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注意力從手中的那些資料中轉移開來。
他隻有15分鍾的時間,用以記住他手中這些重要資料。
其中包括了組織暗中的産業以及某些可以控制的公司的大概信息,還有類似一些與暗中生産鏈以及會大量收購槍械的賣家的資料。
當然還包括日本這邊組織内部人員的結構與大緻資料。
他必須在這15分鍾内找出對自己有利的重點信息,以及确定自己接下來的發展方向。
雖然琴酒肯定會将他接下來的行動給完全安排好。
但他并不會将自己的安危與接下來的發展完全寄托到琴酒一個人身上。
哪怕對方是真的很靠譜。
...
“啧,WHITE!”
琴酒在語氣上微微下壓,用以表示對自己被敷衍一事的不滿。
唉...
最終,白酒隻好輕輕放下手中的資料,并下意識擡頭與琴酒對視一眼,又很快察覺到什麽,移開了目光。
可琴酒還是借着這一眼,清晰地看到了對方眼中自始至終的冷漠。
他感覺現在這個白酒,比起他記憶中的白酒更不像真人,就仿佛他面前這個白酒,不過是一個裝扮成白酒的機械人罷了。
這是…怎麽回事?
但白酒并沒有給琴酒思考更多的時間,便用對方會更感興趣的内容,打斷了對方繼續沿着剛剛那個差錯深究下去的想法。
“我和他下了把西洋棋,以殘局的形式。”
“?”
一時間,琴酒并沒有聽到白酒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麽,不過在聯想到對方喜歡布局一事後,很快便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比喻的說法。
白酒将自己能用的人比喻成了棋子,将那些安排比喻成了走棋。
“你赢了。”
再聯想到白酒剛剛那句不好玩,琴酒倒是猜到了一點結果。
——白酒應該是以較爲慘痛的代價,險勝了傑克。
“我沒赢,但他投降了。”
白酒搖了搖頭,糾正了琴酒的說法。
畢竟就他和傑克的這局棋而言,自始至終傑克都有着魚死網破的能力,而他...
隻能被動等待勝利,或者死亡。
所以,一點都不好玩呢!
——
【黑方餘棋-馬棋,棋名爲...[懷疑]。】
——
傑克從一開始,便就看中的琴酒那顆充滿懷疑的心,并将其作爲了狙擊夏目的最終棋子。
而醫院那次,不過是傑克在借着那枚子彈告訴夏目——
看,我在現實中并非沒有任何的安排了,我仍然擁有魚死網破的能力,且更加隐秘。
但是我放棄了。
你還有什麽好不相信我的。
...
“至于代價,我以性命,賭他是否願意放棄繼續[演出]的機會。”
白酒換了一種比較含蓄的方式,總結了那盤西洋棋的所有手法。
然後便換來了琴酒的一句點評——
“廢物。”
琴酒的語氣中帶上了些許的怒氣,似乎是對于白酒會這般輕易的将自己的生命做爲賭注,卻隻是換取傑克換一種行動方式而感到荒唐。
明明白酒身後有組織撐腰,有他撐腰,結果卻偏偏要自己去和對方硬剛。
有這麽多資源不用,還差點将自己玩死。
不是廢物又是什麽呢。
看來,他的确需要對白酒的訓練多上點心了。
就這水平,把組織放到對方手裏不分分鍾玩完?
“...”
白酒嗤笑一聲,卻并不打算再多解釋什麽,反正這聲廢物,他都聽兩年了,又何差這一次。
“還有什麽要安排的嗎?沒有我可就回去睡覺去了。”
琴酒看了眼時間,似乎也不打算再繼續工作下去,不過休息之前,他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一下。
“将傑克的身份告訴我!”
他倒想會會這個傑克,敢動他的人,就要做好被找上門的打算。
“他?已經死了。”
“...?”
[...?]
這下不止琴酒愣住,就連夏目腦海中的傑克都默默發聲示意自己的存在。
[夏目先生, 注意一下,我可活得很好呢,還是說...你想反悔?]
夏目并沒有理會傑克刷存在感的行爲,他知道對方明白自己的打算——在組織這邊,第五日記的事情不能暴露出來。
否則他就的身份...
就該從實驗人員,變成被實驗人員了。
“Now?”(現在?)
現在還有什麽事嗎?
琴酒似乎也不想再說什麽,隻是稍稍擡手揮了揮,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哒、哒、哒...”
極其規律的腳步聲在寂靜的五樓響起,又逐漸遠去、逐漸變輕,最終完全消失不見。
辦公室隻剩下來仍在敲擊着鍵盤的琴酒一人。
...
在腳步聲離開不久後,那敲擊鍵盤的哒哒聲忽然停了下來,同時伴随着新出現的腳步聲而起的,是一聲極長的歎息聲。
但最終也消散在了這寂靜的夜色下,無法察覺。
而那樓下回望的身影,也伴着這微弱的月光,消失在了某個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