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擺放在雜物間空地上的玩偶,眼中的玻璃珠像是突然被賦予了靈性般,内部的機械零件開始轉動起來。
“Ten、Nine、Eight、Seven…”
機械合成的聲音在十分安靜的雜物間響起,伴随着玩偶的嘴唇一開一合,那聲音也緩慢地、有節奏地倒數着數字。
“…Three、Two、One、Zero!”
随着一聲聲報數,玩偶的機械音也在逐漸變化着,直到最後一個數報出時,音色仿佛已經完成更改,完完全全變成了…
夏目的聲音。
“适應良好,未産生結果偏差。”
...
玩偶活動了下手腳,随後熟練地将放在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夏目常穿的衣物給套上。
在測試完玩偶的基礎信息後,由于時間原因,夏目并沒有給玩偶進行過于細緻的整理。僅僅隻爲玩偶簡單地裝扮成了他的模樣,并套上一層一直延伸至脖頸處的黑色連體衣,用于遮擋大型的關節。
畢竟在不考慮外觀與僞裝的情況下,單層膠質連體衣才是玩偶最好的選擇。
既不會影響行動力的條件,又可以做到完美做到融入環境,來降低玩偶被發現的可能性。
隻是,這具玩偶将不得不用于僞裝,而非純行動。
玩偶在雜物間内四處觀察了一下,便找出放在某處的化妝包,在臉上做出越發精緻妝容。
比如去掩蓋那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毫無血色的臉色與嘴唇。
又比如去隐藏那眼輪廓處明顯可見的機械縫隙。
來将他完全僞裝成爲一個人類該有的那副模樣。
再配上遮掩關節和指紋的手套,配上遮擋機械眼内玻璃珠的墨鏡,以及大腿側的匕首、腰間的手槍、放置于手兩側的藥劑。
最後還有夏目那套常穿的連帽黑色風衣。
用于作爲最外側層的掩體,用來混淆機械與人體的在形體上的差異。
最終。
沒人會懷疑站在雜物間内的那位是機械而非人類。
它仿佛一個從黑夜裏走出來的殺手般,渾身透露着獨屬于機械的冰冷,以及對人類的漠視神情。
而這具玩偶也将獲得一個新的名字——
白酒。
…
但是。
夏目知道哪怕做再多地準備,也不過是保證不會第一時間就被BOSS和琴酒發現罷了。
畢竟機械和真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比如他再怎麽表現的冷漠,說話時終歸會帶上點自己的感情色彩。
但玩偶不一樣,哪怕是再怎麽富含情感的字詞,都會讓人感覺是帶着冰冷,與敷衍。
要知道玩偶時的他,可令他自己都感到了十足的寒意。
仿佛那時的他,并非夏目川上。
而是那位剛剛踏出訓練場的,步入組織的新人,那位能做到完全聽從任何指令并想方設法達成的黑澤信一。
那位…毫無感情的傀儡。
長此以往,發現是遲早的事。
不過這副模樣倒是可以很好地彌補他年齡上帶來的弱勢,來達成他接下來的獲取組織實權的計劃。
畢竟人們會下意識的忽視那些看起來比他們歲數小的人,卻不會去忽視一個渾身散着冰冷的瘋子。
…
(在玩偶銷毀的劇情前,夏目指主角本體行動,白酒指主角在操控玩偶行動。)
…
“那麽接下來,就該聯系先生了。”
白酒冰冷地聲音再度響起,不過這隻是自言自語,又或者,是夏目說給白酒聽的。
他打開了雜物間的門,緩緩踏進了實驗室,姿态仿若常人。
隻是那分毫不差的步距以及随時處于高度警惕的狀态,似乎在表明這白酒的不同。
畢竟,操控玩偶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且高度集中注意力。
玩偶終歸不是人類。
夏目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多太多了,這會給他帶去很大的精神負擔,但是這種方法的确是目前的最優解。
…
[歡迎回來,WHITE。]
“先生,晚上好。”
在電腦顯示屏前,白酒正在和BOSS進行視頻通話,這是每次回歸的必要過程。
隻是這次當白酒那冰冷的問好結束後,場面一度陷入了寂靜,似乎BOSS對于白酒的狀态有所察覺。
[…想回美國調休一下嗎?我可以給你安排最近的航班。]
BOSS并沒有過多地詢問有關實驗的内容,而是一反常态地提出來要讓白酒回美國調休的事情。
要知道,這段時間内哪怕夏目特意提出要回美國一趟都會被拒絕,理由自然是瞎扯的什麽組織人員若無任務不允許随意調動。
“不了。”
白酒拒絕了BOSS的提議。
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麽BOSS會提出回美國這件事,但這并不影響他接下來的申請。
“我請求暫停實驗,下調我的保密程度。”
[…]
BOSS并沒有回答白酒,但沉默的意味很明顯。
他在等一個理由。
“本次的實驗報告再過段時間我會通過信件寄回美國,塞壬之歌的研究實驗終止,而XC-103,或者稱之爲許德拉的實驗進入準備狀态。”
實驗并非完全終止,隻是暫停。
“但我終歸是行動組的一員,而非研究組,我目前的外圍身份對于實驗的進行産生了阻礙,我需要一個可以掌控自身行動的地位,以及實驗暴露後活下來的條件。”
…
夏目的想法很簡單,從琴酒的态度他就知道,一旦他的實驗暴露,哪怕是組織内的成員,都很有可能會因爲恐懼而産生叛逃心理。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記憶被他人操控篡改。
因此。
他需要實權!
而非保密程度高、更加隐秘的外圍身份。
他需要重新培養自己的勢力,積攢人脈,并将自己安置在由第五人格和酒廠共同組成的雙重保障下,來确保自己的實驗能夠繼續進行下去。
畢竟,他還有兩種原始藥劑以及包括許德拉在内的兩種配方藥劑都沒有進行測試呢。
而目前組織的代号成員身份是最好的,也是最方便他達成這一目的的途徑。
哪怕這會不惜将白酒暴露在明面上,暴露在…以柯南爲代表的紅方視角範圍内。
白酒用如同機械般平淡的語調彙報着所謂的理由,在最後停頓了一下,又默默地添了一句:
“琴酒已知曉實驗,他想過直接除掉我,不過最後他放棄了,我很好奇先生是怎麽做到讓他放棄殺掉我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