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是卧底,也不可能是…叛徒。
白酒對組織——
絕對忠心。
這點,琴酒心裏是十分清楚的。
若是放在四年前,無論夏目有何種舉動,琴酒也會選擇嘗試去相信他,因爲這是他對于自己能力的信任。
畢竟自六年前他遵從BOSS的要求将其帶回組織後,可以說白酒能有今天的成就,是他琴酒一手帶出來的。
也就對方學得快,性子沉默,觀察力強,很适合他們組織。
外加BOSS的強力要求。
不然琴酒都在懷疑,爲什麽boss會突然要求他去孤兒院領養這個幾乎什麽都不會的小孩。
除開什麽都不會,同時性子也沒好到哪裏去,都自身難保了甚至還帶着對陌生人的憐憫,哪怕那個老畫家不過是利用他去賺錢,哪怕一個随便取的名字都能被到記現在。
隻是現在白酒的所作所爲,倒是讓人很難不懷疑他的立場是否明确。
對組織絕對忠心,但是不忠于組織。
算計代号成員,暗中進行人體實驗研究,聯合組織外人員進行大範圍殺戮,利用并算計人心行事…
簡直…是個瘋子。
仿佛将所有人當做可以随意放棄的棋子,包括他自己,隻是爲了去完成他的目的。
白酒在美國待了四年,從他這裏消失了四年,誰知道對方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貝爾摩德究竟是怎麽教的人?
将一個當初那麽好那麽聽話的胚子,教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琴酒覺得自己當時就不應該放人去美國的,那樣就算人死他手裏,總比現在這樣收回一個不聽話的瘋子要來的值。
...
可能…
琴酒自己也忽略了,是他将夏目派去跟着蘇格蘭和黑麥學狙擊槍,才導緻夏目不得不又一次目睹了他的老師——蘇格蘭的死亡。
而夏目本身也是由于這層關系而一直處于琴酒的懷疑中。
并在某次任務中再次置于由懷疑引起的險境内,差點直面死亡後,才最終在BOSS怕這個小人兒被琴酒弄死之前,調離了日本。
琴酒眼中,容不得一點沙子。
若不是由于夏目的這逐漸變得越發重要的天才身份,隻怕如今等待夏目的,就該是滿配的伯萊塔了。
但是啊…
人們永遠不會注意到自己的錯誤。
這也是爲何機關算盡的人,總會将讓自己成爲其中的一環,因爲他們知道,他們本身,也是一枚可以利用的,至關重要的…
棋子。
而琴酒,并不想成爲一枚棋子,他想跳出棋盤。
自然成爲了——整幅棋最顯眼的阻礙。
……
趁着琴酒的沉默之際,夏目則果斷借着思考的動作用手遮擋住雙眼,并暗中發動了先知的技能。
預言與天眼。
一條條詭異的黑色裂痕從翼點(太陽穴)向内蔓延至眼角,最終将他的整個眼白覆蓋,完全變成純黑的眼球。
仿佛此刻與之對視之人,都會被拉入無際的黑暗。
夏目似乎對于這樣的發展有所猜測,他微微閉目,盡力根據琴酒眼中的視野來調整雙手遮擋的位置。
【預言:根據已有條件簡單推測未來(無傷害)】
【天眼:在每次标記後,可短暫獲得标記監管者的視野】
是的,他借助了琴酒當做媒介,來做到了暫時恢複視力。
這也是爲何他的雙目會變得那般恐怖的緣由。
看來遊戲中先知需要遮擋雙目不是沒有原因的啊…他可能,也需要一個眼罩。
或者墨鏡?
隻是很快,夏目撫上雙目的手便是微微一愣,随後那些黑色條紋迅速散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一樣。
…
“不值得。”
琴酒沉默着退回到病床邊,他再次将伯萊塔舉起,哪怕如今裏面根本沒有子彈,但這并不妨礙他将槍口置于夏目頭上。
他在警告夏目,不要試圖轉移話題,也不要試圖耍什麽花招。
他現在,隻想知道答案。
至于夏目會怎麽想,并不在他的思考範圍内。
當然他也挺好奇,對方的後手會是什麽。
…
“塞壬之歌,是XC-103的副産物,迷霧,亦然。”
夏目認命一般地合上了雙眼,口中毫無停頓地将他原本就打算寫在報告中的資料一一報出。
“XC-103是我在m國便開始設想的一種藥劑,可以将一個人的記憶進行修改,混亂人的認知,同時其中的X成分會勾起人心中對任何事物的惡意,從而變得憤怒、多疑、狂妄自大…”
“我現在正在嘗試将X成分與C成分進行分離,做到以一種更加安全、可操控的形式,達到完全操控人的心智。”
“該實驗一旦完成,就可以更好的處理組織内的卧底一事。既然那些官方想方設法地将人送進組織,那我們爲什麽不能将其完全變成自己人呢?”
琴酒皺起眉看着眼前面無表情說着那些令人難以想象的實驗的白酒。
他真不敢相信這種類型的實驗,背後竟然隻是他面前這位不過16歲的少年提出來的。
甚至已經有了些許成果。
要知道這類人體實驗,一旦被發現,等待白酒的,将會是無邊無際的追殺。
他們組織内雪莉的實驗,都是由于暗中滿足了許多人的利益才能進行下去。
甚至這樣,他們都不能透露半分風聲到明面上。
而白酒的實驗,涉及到對人意識的操控,甚至已經進行了大量的人體實驗,那一旦透露…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不知不覺成爲一個傀儡的。
“你瘋了?”
琴酒的聲音也帶了一絲遲疑,他算是知道爲什麽BOSS對于白酒的實驗保密程度提到了最高。
一個天才。
一個…瘋子!
哪怕這個實驗對于組織而言有着很大的好處,而且也可以更好的将那些老鼠一網打盡,但是…
一旦透露…
就算是組織内的人,都很有可能由于夏目的這番操作,而陷入恐慌。
誰也不想自己成爲那個小白鼠。
…
夏目則是對于琴酒的話,扯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這就是你所求的真相,現在,中斷實驗的機會就擺在你面前,你要…怎麽做?”
是中斷這個…慘無人道的實驗。
中斷…成爲小白鼠的可能。
還是…
任由我将這個實驗繼續研究下去,直到…用于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