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室透還在疑惑且深思約翰究竟爲何要返回的時候,便收到了來的對方的一個眼神。
一個很複雜的眼神。
矛盾、失落、還帶着自我釋懷。
像是,你一直喜歡的女孩子突然告訴你,她要結婚了一樣,還誠摯地邀請你去參加她的婚禮。
什麽鬼?
這通下意識的分析讓安室透又是一愣。
處于極佳觀測點的他把玩着手中的那枚楓葉金币,瞳孔劇烈地收縮着,似乎在糾結着什麽,又似乎在算計着什麽。
又或者,明白了什麽。
…
安室透最終也沉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的失落。
随後便一步步踏上了那通向“真相”的樓梯,前去與約翰進行會合。
“哒、哒、哒…”
腳步聲在空曠地廢棄空樓中回蕩着,顯得格外清晰,且清脆。
安室透想他應該是明白了。
他和約翰一樣,都是…誘餌。
可是,爲什麽?
以他的地位,貓爲什麽要這麽對他?
明明這麽簡單的一個任務,一個拿來帶新人的任務,爲何還要安排其他後手,去窺探他們的進程。
這是貓對他的不信任?
還是說…
他根本不是大祭司。
“哒、哒…哒…”
安室透感覺自己是思維有些混亂,讓他有些頭疼,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阻住着他的深思,讓他可以更好的…
适應現在。
他好像忘記了什麽。
如果他不是…大祭司的話…那他會是…誰…?
嘶…不可能…
…那…他會是…罪人…叛逃…還是…卧底呢…?
随着安室透的思考,他走下樓梯的腳步聲也逐漸變緩,直到…
“哒…哒——”
完全停下。
他知道,一定有什麽東西混亂了自己的思考,而且這一定是貓的手筆。
他,是異類!
手腕處的霧環傳來陣陣冰涼,将安室透的思緒拉回,也很好地平靜了他那不安的心。
他看着那白色的霧環,嘴角扯出一抹涼意的笑。
雖然不知道結果究竟是如何,但隻要他向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那麽,對方便無法舍棄他這枚棋子。
哪怕,他是異類。
那麽現在,他這位“保險絲”,該去發揮作用了。
随後,腳步聲再次響起。
而這次,沒有任何的猶豫。
“哒、哒、哒…”
……
這邊。
琴酒的一個電話将原本已經離開的約翰給叫了回來。
同時也向對方傳達了一個重要信息——這次任務,除開自動找上門來的安室透,白酒還告訴了其他人。
白酒,對他有所隐瞞。
想到這個點,約翰便不由得沉下了心。
他不相信能預測未來的修作,會沒考慮到琴酒會暗中跟蹤調查他這件事。
除非,這件事原本就是對方所推動的。
也就是說,他一開始的不安,并不是沒由來的。
呵…哈哈…
約翰感覺自己有些累了,累得,不想再去思考更深的含義。
那位比他小了5歲的井上修作,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如此…
不顧過往、機關算盡。
…
“上車。”
就在約翰按照對方指定的路線,路過某輛黑色保時捷時,一聲熟悉地冷嘲從中發出,同時車輛内也發出解鎖的聲響。
讓原本還想着拖到安室透下來到來的約翰微微一頓。
畢竟車内之人的意思很明顯。
琴酒根本不想經過安室透所謂的允許,便打算直接帶走他。
當然。
歸屬行動組、且與琴酒幾次合作的約翰,自然也是知曉對方的性格的。
他沒有拒絕的資格。
因此他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意,隻是沉默着拉開後車門,脫下背包遞給伏特加,然後坐了進去。
“大哥,沒問題,是楓葉金币。”
伏特加很快便檢查了一遍背包内的所有東西。
并排除了約翰身上帶有定位器的可能。
得到确定的琴酒則立即發動了保時捷,準備換個地方再做進一步的盤查。
隻是,當他們開車準備離開這片區域的時候,便看到了那倚靠在銘酒鬼樓下方牆面的一個身影。
帶着戲谑的眼神,一臉不屑地望着他們,手中還随意抛接着一枚類似硬币一樣的東西。
是楓葉金币。
而那個身影,正是安室透。
隻是琴酒并沒有因此減緩車速,反而加快了速度,直接離開了這片區域。
僅留下來一陣帶起的塵土,迎着安室透撲面而去。
“咳、咳…”
安室透也顧不得擺POSES,帶着嫌棄的表情連忙揮手驅趕着面前的被風帶起的灰塵。
心中暗暗吐槽着琴酒的做法。
當然,換做他遇到這場面,可能會開得更快吧…
不過。
反正他的目的是達到了。
因爲,他這枚“保險絲”對約翰而言最大的作用,便是确保對方的安全,使其不至于那般輕易地死在琴酒的手上。
畢竟這個任務如果僅僅隻是由約翰個人完成,那對方很可能無法解釋該任務其中的細節,暴露一些重要的信息。
從而遭受琴酒的懷疑。
而加上他以後,哪怕琴酒由于懷疑約翰是某個組織送進去的卧底,也會看在他的份上,留下約翰一命。
以待進一步的觀察。
而不是直接定型爲卧底什麽的。
因此約翰隻要聰明一點,應該也會将所有原因歸結到他的身上。
到時隻要他再根據最終地點編一個所謂的線索,一個“藏寶圖”,便能将此事直接帶過。
而以上的思考,也将安室透原本以爲這是貓的後手的想法給推翻。
這明顯是某位行動組組長對下屬的監視。
他甚至懷疑,對方會不會在約翰身上裝了定位器和竊聽器。
不過,原來的他爲什麽沒想到這個點呢?
算了…
果然,他怎麽可能是異類嘛…
他可是純正的貓貓黨!
那麽現在,該去好好計劃一下,如何調查那三位在逃人員的行程,以及他們的死法了。
安室透也開始了進一步的行動。
而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手腕上的霧環也緩緩發散着霧氣,将他整個人都覆蓋上了一層極薄極薄的光暈。
令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