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的關谷森也重新回到了夏目的病房内。
他将手機關機後,連同剛打印出來的病危通知書一起放在了夏目床頭的櫃子中,那放眼望去,裏面還有一疊已經簽字了的免責條款。
落款人是黑澤陣。
畢竟一個未成年是沒有法律效應去簽免責條款的。
一旁躺在病床上的黑發少年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一樣,面容平靜,如同一個可以随意擺動的玩偶,不見往日的瘋狂與傲慢。
倒顯得越發乖巧可愛。
如果忽略掉對方身上那些用于保持正常生理狀況的各種儀器的話。
隻是看着面前這般唯美的畫面,關谷森卻想到了對方在治療前所說的話,不由地從心底升起一抹涼意。
他明顯感受到了對方是事先預知了自身所有的可能與狀态,卻還是選擇了欣然接受。
隻是,他不理解。
如果對方确信自己不會死,又爲何要說出在資金使用完的前三天便放棄治療,并直接下發病危通知書的結論。
說會有人來處理他的屍體。
如果确信自己會死,又爲何要僞簽免責條款,來确保自己真的會收到所謂的治療。
做所謂的“無用功”。
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爲什麽對方那麽肯定地要求第一個電話全盤托出,爲什麽不是第二個第三個。
爲什麽那麽巧合地電話會在搶救手術結束後才響起,而不是手術時。畢竟誰也不知道對方這樣的情況手術會持續多久,那樣他就會錯過這通電話。
爲什麽對面的那個小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地詢問他有關搶救時間這類的關鍵信息。
爲什麽那麽肯定自己不會吞掉這筆巨款,反而替對方保守所謂的秘密,他們從見第一面到現在也才不到一個月而已,更何況成爲朋友的時間…
關谷森站在夏目的床頭伫立了一會,長歎一聲。
“那麽,祝你好運吧。”
“我的…朋友。”
随後便離開了病房,并輕輕帶上了房門。
他隻負責拿錢辦事,剩下的,想必他這個朋友心裏應該是有數的吧。
若真的被發現了,那他也隻會将對方地計劃全盤脫出。
畢竟,最開始帶對方來治療的那個負責人,看起來就不是很好惹啊。
明明是抱着夏目一路快步地送到他的面前的,可表情卻像是不屑中還帶着點嫌棄,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摔在地上。
然後轉身離開。
雖然對方的确做到了轉身離開,但應該是被迫的,顯然是有什麽别的事情讓他不得不離開,畢竟對方可比自己伫立的時間,長多了。
想來,對方的疑問應該不比自己少吧。
不過…
朋友這東西可不好找。
關谷森想到夏目川上那交談時肯定地語氣,光明磊落卻又充滿神秘,但話裏話外都仿佛将他放在了極爲重要的地位,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
被信任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
時間回到柯南被小蘭帶走之際。
由于柯南的表情實在過于沉重,小蘭也就沒有産生過多地聯想,又或者說,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一個這麽小的孩子。
與死亡有關的話題。
“柯南,會沒事的,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的。”
一旁的柯南在聽到這句話時,還有些疑惑爲什麽對方突然要和他說這個。
難道小蘭知道了些什麽?
有這般想法地柯南連忙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扯着嗓子問道:
“啊,你在說什麽啊,小蘭姐姐?”
看着這般乖巧聽話、不想讓其他人爲之擔心的柯南,小蘭也不由地再次感歎起這個可憐地小家夥的悲慘命運。
同時也想到了至今下落未知的工藤新一。
如果新一真的出了什麽意外…
那她…應該也會這麽傷心的吧。
對了,要不等下打個電話問問川上吧,可能新一隻是恰好遇到了川上,又恰好被什麽莫名的命案牽扯到了也說不定。
“柯南要打起精神來哦,想來伯父伯母也不想看到柯南這麽傷心的。”
原來是這樣啊。
看着眼前明明自己也露出一副悲傷表情,卻還要給他打氣的小蘭,柯南再一次感到了那些黑暗給予他的重擔。
不過也對,唉聲歎氣可不是一個偵探該有的樣子!
他會查出這一切背後的秘密的!
無論是黑衣組織。
還是神秘組織。
爲了小蘭還有川上,打起精神來吧!
我可是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
一路無言。
很快,柯南便與小蘭結伴來到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樓梯口,恰好遇到了急急忙忙奔馳下樓梯的毛利小五郎摔倒在了樓梯口。
他的身後還跟着一隻漆黑的小貓,邁着優雅地步子輕盈地避開毛利小五郎,走到了小蘭的腳邊蹲下。
擡頭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我半年來終于有工作了!”
摔坐在地上的毛利小五郎完全不顧形象地大聲向小蘭彙報着這個喜訊,喜形于色地模樣完全沒有爲案件保密的意思。
“有錢人的女兒被誘拐了!是個黑衣打扮的男人。”
“黑、黑衣打扮的男人?”
柯南原本放在小貓身上的注意力完全被這句話給吸引了過去,他兩眼放光,絲毫沒有原著中該有地擔憂模樣。
就像是下一步就要沖上去拉着毛利小五郎細談所謂的案件細節一樣。
而毛利小五郎也像是十分關心自己好不容易迎來的工作,立馬起身揮手叫停了一輛計程車,準備前往案發現場。
柯南見狀也迅速地掙脫了小蘭的手,向着計程車跑去。
“柯南!”
真是的,不就是一個案件嘛,這一個個的這麽都怎麽興奮!
小蘭見完全叫不住二人,也隻好連忙跟上,總不能任由柯南在爸爸工作地地方亂跑吧。
“喵!”
“好啦,知道還有茶茶,不會把你一隻貓留家裏的。”
剛準備走的小蘭便被一聲貓叫叫住,然後随手撈起地上的小黑貓,快步跟上了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