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貓少年所想,他的确無法拒絕加入這個組織。
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内,他不介意滿足對方的任何要求。
哪怕把刀揮向自己。
隻要,希望尚存。
哪怕最後…
這隻是一場夢。
“如果我加入你們,需要做什麽。”
不過在那把匕首即将割破手腕之際,安室透突然停下了動作。
他将匕首拿在手上也不放下,隻是靜靜地看着貓少年,以及對方身後的約翰。
“可能你身後那人沒有提過,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我現在這個組織對待叛徒的态度可是格殺勿論。”
正在考慮如何撤退的白酒對于眼前的突發狀态微微皺眉,他不願再同對方演戲,隻是側着頭表現出自己的厭煩。
“我也一樣。”
對于背叛者,格殺勿論。
聽到這話的安室透微微一愣。
他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得面前這個貓少年不高興了,明明剛剛對方還在笑,此刻卻像是對他失了興緻一般。
對方分明知曉他問的究竟是什麽,卻并沒有正面回答。
難道,這就是那些養貓人說的貓性情多變?
可能吧。
“我的出現在你意料之外?你似乎并不擔心我會拒絕。”
安室透仍在試探着少年的反應,但手中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地将自己的手腕割開,仿佛輕松至極,就像是在做一件極爲平常的事。
而非在對自己下手。
他甚至十分貼心地将手微微下垂,便于血液順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來協助對方進行所謂的儀式。
而随着他的動作進行,那些散落在他周圍的霧氣也漸漸朝他圍來,就像報告中所記錄的那樣,分解着他的血液。
甚至會順着他的血迹攀附上至他的傷口處,來抑制由于血液凝固而導緻的傷口愈合。
霧氣中央的那位貓少年也變得越發凝實,同時四周吹起更強勁的迷霧,就像,是他的幫助促使對方存在于世。
而他,是幫兇。
“但你并沒有選擇離開,不是麽。”
貓少年冰冷的回答并沒有給予安室透任何的線索,除了對方已經凝實的身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一身黑衣,還帶着黑色的口罩遮擋着面容,唯一外露的發色是極黑的及肩短發,披散着并未系起。
更多的,仿佛罩着一層迷霧,讓他難以看清。
那隻小黑貓也像是如願以償一般,靜靜地待在少年的懷裏。
“這個,是你應得的。”
一縷白霧順着白酒的話出現在了安室透的手邊,如同繃帶一樣向着對方手腕處的傷口包裹而去,來避免血液的繼續流淌。
“出口在那邊,回去後,再自行處理下傷口。”
白酒指向了與來時完全不同一個方向對安室透說,随着聲音的出現,原本包裹在周圍的迷霧自行散出一條路徑。
安室透看了看自己剛剛放過血的手腕,又看了眼正在逗弄小黑貓的貓少年。
他頭一次感覺,自己就像是可以被随意丢棄的一次性充電寶一樣,在喪失作用後就被抛棄了。
“好。”
雖然安室透還有許多疑問尚待解決,但既然對方已經開始送客,他也就沒有多留的意思。
他将匕首還給白霧,随後順着白酒所指的方向,一步步邁入迷霧當中。
直到漸漸被迷霧完全吞噬,不見了身影。
隻是他在離開之際,他似乎聽到貓少年又極輕極輕,像是在感歎地聲音念到——
“墜入黑暗,深淵萬丈。”
就像是,在對他的人生進行着總結。
…
安室透毫無意外地離開了小巷子。
當他站在陽光之下的巷子口時,他回身望去,身後的迷霧已經完全散去,仿佛剛剛經曆的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罷了。
隻是手中被白紗似的白霧包裹着,仍有些隐隐作痛的手腕告訴他,他的确試圖加入一個靈異組織。
而且他成功了。
安室透将與手機取出看了眼時間,離僅僅過了一刻鍾而已,但他身處迷霧當中時卻仿佛走了許久。
久到他都懷疑對方是否打算變卦,準備對他動手。
【迷霧會混淆人的時間觀念。】
這個結論輕而易舉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隻是他開始猶豫是否要将這件事繼續下去。
“迷霧“傑克”的背後是一隻小黑貓“
這話,誰信?
若不是親眼所見,有人這般跟他說,他隻會建議對方去醫院看看精神科。
因此哪怕他将這件事告訴公安,也可能隻會被當作是壓力過大,而産生了幻覺。
不過,這趟也并非毫無所獲。
至少他知曉了所謂的“真相”。
貓少年似乎在用它的力量來與人交易靈魂,結果好像還被那人給騙了…
這麽一想,好像貓的形象又再一次符合起他最開始見到的那般…天真。
而對方表現出來的神秘,難道是爲了自保?
安室透回想着他剛剛見過對方使用過的手法——情緒引導、迷霧遮掩、隔空控物、混淆時間…
再加上所謂的力量借用…
明明有這般的實力,若真需要血液,聯合約翰将他殺害行了,又何必浪費時間在那和他玩什麽交易。
這般想來,好像是挺傻一貓。
不過對比他自身感受以及最開始貓的狀态,似乎對方口中的靈魂,相當于人血?
那他能否通過定時向對方提供血液,來阻止它繼續與那些人交易。
安室透回想起最開始的迷霧事件,似乎的确沒有發生什麽特殊事件,最多是會導緻路人迷路找不到方向。
就像是在挑選合适的交易人選一樣。
而殺人事件也似乎是逐漸出現,然後愈演愈烈,直到最近的一次…
平安夜。
照他的想法,這應該意味着上一個與貓合作的人的背棄。
格殺勿論…
那這次,貓是在再一次挑選合作者嗎?
所以,真的有所謂的組織嗎,還是說,這個所謂的組織隻有貓,那個背叛者,再加上臨時買貓罐頭的約翰?
那他這算不算,送上門的真?充電寶加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