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少年像是對于他的答案很滿意一樣，配合着小黑貓不斷晃動的尾巴，竟然給他一種很是天真活潑的感覺。
隻是，一聯想到那一例例慘案，安室透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将其與面前這位貓少年聯系起來。
“既然如此…”
[就用你的性命來作爲入教費吧。]
夏目話未說完便戛然遏制，他的心情一瞬間沉下，就連挂在臉上的笑都在瞬間收起。
而這給安室透的感覺，則是少年的情緒十分多變，讓他不确定自己的回答究竟是否滿足對方的要求。
安室透默默握緊了隐藏在外套下的手槍，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
安室透，原名降谷零，代号波本，是日本公安安插在情報組的一位卧底。
與之同期的卧底還有FBI的黑麥，以及同爲日本公安的蘇格蘭。
安室透是屬于情報組朗姆一方，個人喜好是到處在什麽雜貨店、便利店超市、咖啡廳等地方做服務員。
據他自己的話說，是爲了更好的收集情報信息，但實際卻是爲了更好地向公安傳遞情報，阻撓組織的行動。
對方最近似乎對于調查迷霧事件很是熱衷，這很可能就是爲什麽對方會毫不猶豫跟着約翰進入這裏的原因之一吧。
更多的，很可能是日本公安那邊已經承受不住的輿論壓力。
想來，安室透應該對自己的身手極爲自信，否則也不會選擇就這般毫無準備的跟上吧。
不過對方的确有自信的那個資本。
跟了約翰一路都沒有被發現，若不是他的提醒，可能約翰現在還被埋在鼓裏。
約翰打不過對方，這是毋庸置疑的。
畢竟安室透可是老牌的代号成員了，還有着警校正經訓練的底子，但凡身手差點應該也無法作爲卧底活到現在。
至于對方會配合他那離譜的理由，除了由于現在這把正常三觀按在地上摩擦的場景外，應該也是因爲對方對迷霧的調查陷入困境了吧。
畢竟随着他的實驗發展，早就調停了明面上對迷霧的調查。
對方能拿到手的那些資料，還是他特意留下來的呢。
…
類似的信息在夏目的腦海中快速閃過，随後他想他應該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意外”了。
意外之喜呢。
歡迎入局呐，Bourbon（波本）。
“你想知道什麽，我會爲你解答。”
安室透對于這個發展有些懷疑，他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約翰，卻隻見對方似乎對于這種發展毫無反應，仿佛本該這樣。
“代價是什麽？”
想了想，安室透還是先将這句話問了出來。
“嗯…下次再見到我時，給我帶盒貓罐頭吧。”
“我可以給你錢，你爲什麽不選擇自己去買貓罐頭呢？”
哪怕對方這麽說了，安室透還是選擇了用自己擅長的方面來獲取信息。
“因爲，你們不希望我的出現，不是麽。”
夏目像是對于這樣的發展有所預感，畢竟若是對方真的直接問話，他就該考慮對面是不是某人僞裝的了。
至于爲什麽他會這麽安分地回答對方的問話，則是由于他所“看到”的一個測試。
一個被提前的測試。
若他被世界意識針對的緣由是由于他對紅方的算計導緻，那當他對紅方表現出該有的友善時，能否終止這種敵視呢。
若是可以提前結束這種敵視，那他的局面将不會再如此被動——
被動地消耗他的底蘊。
“我該如何稱爲你，傑克？”
夏目的回答讓安室透意識到，對方似乎并沒有他表面表現出來的那般天真。
對方是知曉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的。
可是，一隻貓爲何要對人類痛下殺手？他記得那些被殺害的人的特性裏，并沒有虐貓這個共性。
“我沒有名字，但你們似乎可以稱呼我爲——貓。”
夏目将自己完全帶入小黑貓的角度去回答安室透的問題。
不過這也和剛剛系統那句話脫不開關系。
…\“加入喵喵教吧\“…
随着出現過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傑克的聲音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段時間，就像是新監管者的出現，讓對方感到了危機感一樣。
直到剛剛，才再次出現。
而那隻擺在商店籠子裏小傑克則是默默換了個姿态——坐在地上哼着小曲，是傑克平時總喜歡哼着的那斷斷續續地曲目。
或許監管者系統，還隐藏着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和播報中的那個莊園有關的東西。
當然現在，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這個麻煩吧。
小傑克嗎…似乎不僅僅隻是玩偶那麽簡單了。
…
“貓，你要殺了我嗎？就像前些日子裏那些人。”
換了種說法，安室透還是問出來他最想知曉的問題。
“按理說，是的。”
夏目的話讓安室透的心一懸，但對方并沒有打算動手的想法讓他按下了先發制人的念頭。
“按理說？”
“每個借用力量的人，代價是生命，而昨夜…是平安夜。
我需要有人來補上我的損失。”
夏目笑着将昨晚的實驗扭曲成了所謂的靈異事件，來迷惑面前的人。
不過這話也并非隻說給對方一個人聽，聽的人，還得算上他身後的那位狙擊手。
至于他們信多少，便不是他該關心的事了。
反正他是解釋過自己的狀态了。
“怎麽，你不想要借用力量嗎？”
夏目的話成功讓安室透陷入了沉思。
對于未知沒人會不抱有恐懼，因此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拒絕，但是…
如果沒有同意的後果是死亡呢？
其實也不怪安室透多想，面對約翰這位外圍成員，他的确有信心全身而退，甚至哪怕這是個陷阱，他也可以脫離對方的包圍圈。
可他面前這位，是一隻收割生命的黑貓。
他不敢賭。
他并不甘心，就這般毫無意義的死亡。
安室透看着眼前似乎越發消散的少年 看着那隻再一次趴下了的小黑貓，越發覺得這件事的棘手。
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了一件事，他似乎…陷入了對方節奏。
或者，他需要換個思路。
…
約翰并不知道自己的跟蹤一事，那是不是表明，自己的出現就是個意外，那對方口中的教員原本就隻會是約翰一人。
借用力量…
約翰是傑克的下一個人選？
小黑貓似乎是在挑選能夠爲他帶去獵物的殺人犯。
昨晚是平安夜、代價是生命…難道是昨天晚上被選定成爲傑克的人，并沒有去殺害路人，而是将自己作爲了小黑貓的代價…
來換取小黑貓出現再次挑選教員！
看來要是他能全是而退的話，也是時候和上面交換下最新情報了。
不過，對方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親自動手的樣子，是不是意味着，它并非全盛時期，那自己有沒有可能…
…
“或許你可以試試趁着我虛弱，嘗試能不能殺掉我，用你手中的槍。”
“就像我身後那人那樣。”
貓少年說得十分直白，就像是毫無戒備的鄰家少年，似乎并沒有打算隐藏自己非全盛之時的狀态。
隻是這句話讓安室透感到十分不舒服，就像…他的所有想法，被展開擺在了陽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