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被調去美國之前,曾經是隸屬琴酒所在的行動組,全權歸對方調動,期間還與琴酒産生了些許過節。
他算得上是被琴酒一手帶進組織的——從進入組織成爲外圍人員一直到通過考驗獲得代号。
當時身爲外圍成員的他,自然是經曆了琴酒那套專門爲卧底準備的特殊培訓,以及對方拿他當炮灰一事。
說笑,要不是他原本的靈魂并非真的孩子,誰能從對方那套培訓手裏活下來啊。
要不是…
算了,總而言之,那時琴酒想殺了他,但是由于BOSS親口下令調動的緣故,對方将瞄準他腦袋的那枚子彈打偏了。
而現在由于他已經轉正的原因,琴酒自然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一個代号成員下手的,特别是他最近的任務完成的十分完美且申請的實驗都已經下達。
夏目擡頭無所畏懼地直面琴酒的槍口,眼神低沉,嘴角卻帶起微笑,顯得十分耐心。
他不介意就這般跟對方耗着。
兩年,琴酒帶了他兩年,對方對他知根知底,而他也早就摸清了對方的思維。
冷血,多疑,獨斷,但聽從指揮。
就像,BOSS培養的一條對組織十分衷心的獵犬。
因此隻要琴酒還有一天忠于組織,那他就不可能死在對方手裏,甚至反過來對方還得保護他在日期間的人身安全。
因爲…
現在,他是白酒啊。
是組織裏新一代的主力軍,是BOSS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天才藝術家,是掌握着不少資源并申請了實驗的研究人員。
而不再是那個被當做炮灰的外圍成員。
…
與此同時,駕駛座上伏特加透過後視鏡看向白酒的眼神,帶上了些許憐憫和稍稍不可思議。
白酒啊,你出了趟國大膽是真大啊,大哥的鴿子你都敢放,你是真不怕被揍啊,而且…
喂,我好不容易才穩住的大哥,你别在一旁瘋狂挑釁啊!
琴酒周身的殺氣瘋狂湧動,他的手緊緊地握住扳機,似乎即将按下,如對方所言送出一枚“見面禮”。
但最終,他還是在伏特加略顯震驚的眼神裏将槍收了起來。
“下不爲例。”
琴酒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似乎在語氣上已經将對方當做了死人,可動作卻是極其緩慢的收起了槍,并回過頭不再起多看白酒一眼。
他怕自己忍不住弄死對方。
畢竟,他的确不能對白酒下死手。
他跟BOSS保證過,這個人他會完完整整地保護好,并爲之做好十足的保密工作。
況且他的組織同樣需要新的血液,比起那些廢物,白酒的能力,強上了太多太多。
對于有能力的人,他不介意适當的容忍。
不過也是,好歹是他教出來的人。
隻是這個性子…
啧。
“你想插手研究部的事?”
琴酒主動出聲打破了車内那低壓的氛圍,向白酒探尋起着那些在資料上出現的令人懷疑的點。
一個行動組的人,去申請實驗。
呵。
“嗯,我有一些靈感需要驗證。”
一些,關于第五日記的實驗。
雖然系統這東西他根本不需要去懷疑什麽,但那極其不友好的引導讓他不得不去一點點嘗試其中的技能。
他需要一個實驗室去嘗試,或者說試探第五日記裏的内容,究竟能給他帶來多大的樂趣。
能比現在的生活更令人感到糟糕嗎?
應該,不會。
畢竟柯南的存在,就已經很麻煩了,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處理掉那個問題。
或者順其自然?不行,誰讓他是黑方呢。
夏目的回答使得車内的氣氛稍稍回暖,也讓一直緊繃着精神的伏特加稍稍松了口氣。
伏特加【Vodka】同樣是組織成員,一名與琴酒并名的重要劇情人物。
至于并名的原因并非是由于他那手十分專業的黑客及爆破技術,而是每次他的出鏡,似乎都在給琴酒當司機…
哦,以及專業小弟加打手。
不過深度接觸過對方的夏目知道,以伏特加的能力,是完全能匹配上他的代号的,但可能是那副憨憨的長相以及那不過腦子的想法太多,才導緻被忽視掉了專業能力吧。
…
那邊的琴酒似乎并沒有在那個明顯的“靈感”借口上過多地牽扯,隻是讓白酒先熟悉手中的資料。
“給你十五分鍾。”
當然這隻是初步了解組織最近的情況以及一些近期的任務名單,詳細的處理資料要等正式行動的時候才會告知對方。
這是組織爲了防止卧底而作出的策劃。
可白酒才回日本,按理說是要有個觀察期的,而非直接去處理任務。
因此這也代表了琴酒對白酒的信任吧。
雖然他并不是很想要這種信任。
但白酒心裏很清楚,如今BOSS再将他放在琴酒屬下,有保護也有監視他的意味。
BOSS看似給予了他十足的自由,但無論是定位器還是暗中跟蹤他的人都顯示出了一點——
在那位先生眼裏,他是個異類。
…
車窗外的場景從破敗的居住區逐漸向着高樓大廈轉變着,夏目開始仔細翻閱起手中的資料。
那将決定是他接下來的行動的大緻方向。
其實組織的任務不外乎那幾類——販賣武器彈藥,搞搞違禁實驗,敲詐勒索那些貪婪的資本家,再處理那些一下擋路的混混以及不小心将組織内容洩露出去的廢物就行了。
隻要心夠狠,誰都能做到,這很簡單。
而難的是該怎麽做好,不被那些官方的逮住,以及放棄心中那些所謂的底線。
畢竟觸碰過光明的人,無法忍受黑暗。
這是蘇格蘭用生命帶給他的教訓。
等等…
這份資料不對勁!
原本隻是潦草翻看資料的白酒瞬間警惕起來,看向琴酒的目光也變得越過不友善。
這裏面有些任務,并不在他的工作範圍内,甚至有些簡單到明明随便一個外圍成員都可以完成。
不說大材小用,唯一幾個涉及組織真正的工作範圍的任務,還都是團體任務,并安排的暗中行動。
打壓?
還是說,琴酒并不希望自己威脅他在日本的地位?
雖然白酒知曉以琴酒的人品不屑做出這類舉動,但并不代表他會去相信一個黑暗組織的頂級殺手。
尤其是他已經具備了單獨行動的權利,并與對方有着十分嚴重的過節。
若不注意細節的話,會死的很慘。
其實這才是組織常态,除開像琴酒和伏特加這類行動組綁定的代号成員外,代号成員間之間也并沒有多少信任可言。
“呵。”
琴酒像是感知到了白酒那充滿探尋與不善的目光,一聲冷笑過後,将剩下的任務也安排妥當。
“明天早上,訓練場集合。”
白酒坐在後排并未回答,算是默認了,畢竟以他對琴酒的了解,要是對方真的不經過任何處理就讓他出任務,才是不正常。
至于反對,他并不認爲那樣有效果。
能和琴酒的武力值旗鼓相當的…他現在就見過黑麥一個人,不,應該稱其爲赤井秀一了。
也不知道等他抽到傭兵後有沒有可能成功…
将琴酒揍一頓。
啧。
雖然夏目不是很清楚這些任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明明琴酒自己就可以順便把任務全做了,硬是要給他增加負擔,挑的還都是一些簡單且耗時間的滅口事件。
是爲了試試他在美國這麽久,究竟還敢不敢殺人嗎?
那還真是辛苦對方了呢。
…
“第10面的資料上的内容。”
時間一到,琴酒便直接出聲抽查起白酒的閱讀情況,而白酒也毫無停頓得将答案報出:
“人魚島祭典,長生,會涉及研究人員。”
“一周後随我去調查這個傳說。”
“…”
沉默在車内蔓延開來,夏目并沒有出聲反對,因爲那樣隻會惹怒琴酒,且得不到任何實質的好處。
但他還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拒絕接受這個任務。
而一旁得到琴酒眼神暗示的伏特加也就近找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停車。
很明顯是要将某個不聽話的家夥直接扔下。
“下車。”
琴酒也表明了他态度——這件事沒得商量。
“怎麽,這麽害怕我回來威脅到你的地位?”
白酒扯了扯帽檐,遮住自己那帶起了稍稍敵意的目光。
原本的他的語氣不過是帶着藝術家該有的傲氣與厭世的倦意,而現在則是低沉且充滿不屑。
當然他這句話并非字面意思的想要惹怒琴酒,而是想要争取他該有的身爲代号成員的權利。
或者換種說法,他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任務類型。
畢竟這個任務,他不想去也不能去。
就他剛剛觀察的資料來看,他在這個任務中并沒有處于什麽很重要的地位,因此完全可以換人代替他的行動。
而不是沒得商量。
車内氣氛變得拔劍相向。
這一遭倒是把一旁的伏特加看得是心驚膽顫。
他是好久沒見到這陣勢,和黑麥有的一拼。
白酒,你這出國修的不是藝術,是膽子吧。
“别讓我說第二遍,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