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帶着他們來到天橋底下,我和他們說,去幫我教訓那個人一頓就行。”
“你有沒有和他們說,讓他們把宋大寶的腳打斷?”
聞言,黃仲莉立馬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就是讓他們去吓一吓那個流浪漢而已,我不知道他們下手這麽重。”
“是嗎,可那幾個小混混不是這麽說的,他們說,你給了他們一人一千塊,讓他們過去打斷宋大寶的一條腿。”
“不是,這幫小王八蛋怎麽盡胡扯呢?我發誓,沒說過這句話。”
“那你挺有錢啊,就這樣一人就給一千塊錢。”
“我家裏本來就很有錢,幾千塊對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你這麽大費周章的找人僅僅隻是爲了吓唬一下宋大寶,我怎麽有點不信呢?三名小混混都說你讓他們把宋大寶往死裏打,反正是個流浪漢,沒人管,他們的原話是這樣的。”
“不是,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告訴你,你不要誤導我做不真實的供詞啊,我說的一切,全都是事實。”
“事實不是事實,一會兒就知道了,桌球室裏有監控,監控還有錄音功能,你說的話,全部一清二楚。”
聽到這句話,黃仲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她整個人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心裏一直在祈禱那個人趕緊來。
“我說了,我就是想讓幾個小混混去小小教訓一下而已,沒想過讓他們下死手。”
見到黃仲莉如此嘴硬,葉默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你和你老公,結婚多少年了?”
聽到葉默突然問别的,黃仲莉頓時松了口氣,她随後回答道:“十多年了。”
“也就是說,你三十歲左右才和你現在的老公結的婚,是吧?”
“對,我和他都是二婚,他因爲不孕不育和前妻離婚了,我也因爲不孕不育和前夫離婚了,我倆所以重組了一個新的家庭。”
“你那條狗,是四年前開始養的對吧?”
“對。”
“有沒有狗證?”
“有,所有手續都齊全的,當初花了八千多買的,純種法國貴賓犬。”
“狗的性别是什麽。”
“公的。”
“有沒有名字?”
“它叫小寶。”
聽到這個名字,葉默微微愣了一下:“宋大寶說,他是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見到的狗,你的家,距離北江大橋那麽遠,你的狗爲什麽會跑去那種地方?”
“我那天打麻将輸了,心情很不好,所以就帶着小寶出來溜達,在北江公園散步的時候,有一隻流浪貓跑了出來,我家小寶見到了之後就突然追了上去,沒想到它鑽到綠化帶裏就不見了,我找了一宿都沒找到,誰知道他跑到天橋底下,被那個王八蛋吃了。”
“你出門遛狗,爲什麽不套狗繩?”
“不是,這麽小一條狗,我還要套繩子啊?它又不咬人。”
“不管是大型犬還是小型犬,在城市裏飼養,出門的時候都要套狗繩。”
“它非常聽話,它都不咬人,我套來幹啥?你不會以爲一條貴賓犬能威脅到人吧?”
“咬不咬人,那隻是你給它的定義,不管怎麽說,它都是畜牲,它不是人。而且,套狗繩的目的,不僅是爲了保護其他的人,也是爲了保護你自己和你的狗,拴繩可以防止狗意外走失或被車輛撞傷?6?8,減少狗的攻擊性。”
“總之我不忍心給它套狗繩,你們願意給你們自己的孩子栓繩子嗎?它那麽乖,那麽聽話。”
“那麽乖,那麽聽話,還會走丢?還會因爲一隻流浪貓發瘋似的沖出去不聽你的命令?說白了它就是一隻畜牲,畜牲随時都有不确定性。”
“你一口一個畜牲,你就這麽瞧不起狗嗎?你們這些人道貌岸然,還不如狗呢。”
“狗本來就是畜牲,狗咬人是天性,狗沒錯,但狗主人有錯,你要是個人,你就不會說出人不如狗這樣的話。”
“誰告訴你狗是畜牲的?狗是人類的朋友,是我們的夥伴。”
“在傳統文化中,狗與牛、馬、羊、雞、豬一起被稱爲“六畜”,你說是不是畜牲?”
“那你們警隊的警犬,也是畜牲是吧?你們怎麽不把它們吃了啊,還給那些執行任務犧牲的警犬立碑什麽的,真他媽雙标。”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李隊長一下子站了起來,她嚴肅的看着黃仲莉道:“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說髒話,我不管你有什麽後台和背景,你的行爲已經觸犯了法律,沒人能幫你,這件案子既然我經手了,我就一定會嚴格執法的,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面對李隊長的威嚴,黃仲莉頓時就不說話了,最主要還是電話裏那個人和她交代過,不能和這個李隊長杠。
葉默并沒有和這個李隊長合作過,也并不知道她的來曆,但通過張隊長所說得知,這個李隊長是個十分嚴格的人,并且在警隊屢屢立功,在大家心目中有着很高的威望。
這時候,負責拷貝監控的民警小楊回來了,因爲儲存設備出了問題,所以他忙活了半天才把證據帶了回來。
來到審訊室,小楊把一台筆記本電腦交給葉默:“葉隊,監控視頻已經拷貝回來了,中途出了點問題,抱歉。”
“沒關系,辛苦你了。”
“那我先出去了。”
“好的。”
交代完畢,葉默随後看着黃仲莉道:“黃仲莉,這是你在桌球室裏的監控視頻,我再問你一遍,你确定你沒有說過要讓小混混把宋大寶的腿打斷的這些話嗎?”
見到葉默手裏的證據,黃仲莉明顯開始慌了,想到電話那頭的人交代過,要讓她如實交代,此刻的她也不敢繼續狡辯了。
她思索片刻,然後看着葉默道:“我剛才記錯了,我好像确實說過一下,要讓他們去把那個流浪漢的腿打斷之類的話,但那隻是我的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