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就今天的走訪調查結果進行了讨論。
“林萱,你認爲,徐軍這個人,會不會真的就是殺害徐愛琴的兇手?”
聞言,林萱搖了搖頭。
“就目前調查情況來看,徐軍案之中的确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但徐軍家裏傳來救命聲和他大半夜還在家門口徘徊這兩件事你要是沒有合理的解釋,那麽徐軍的嫌疑就不可能洗脫。”
“關鍵徐軍家裏沒人,父母妻兒都不在,沒人給他做不在場證明,所以,一會兒我要回去親自看一看徐軍的口供,我認爲這份口供應該是有問題的。”
“如果是口供有問題,那就證明當年審訊徐軍的負責人也有問題,可劉隊長斬釘截鐵的打了包票,人家現在可是執法監督部門的支隊長,我們都要受他監督,這估計查起來比較麻煩。”
“隻要劉隊長沒問題,那查起來就不麻煩,如果這個人本身出了問題,那就真的不好辦了。”
說到這裏,兩人都互相看着對方,随後搖頭歎了口氣。
一旦涉及到腐敗問題,事情就不是他們能夠處理的了。
畢竟職權不一樣,就葉默和林萱的級别,還沒有資格去調查劉文兵。
人家肯配合你調查就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但好在,這次的行動主要是檢察機關負責,同級的法院和檢察院,都是可以監督所有在職幹部官員的。
葉默和林萱沒資格去調查同級别的幹部,但檢察機關可以。
差不多回到局裏的時候,林萱突然又問了葉默一個問題。
“對了葉默,有個問題我想問你。”
“什麽問題?。”
“作爲男人,你是最了解男人的,你覺得,徐軍會不會對徐愛琴産生非分之想?”
聞言,葉默點了點頭。
“會是一定會的,正常的男人,都會對除自己女兒之外的其他漂亮女人有想法,但有想法和敢不敢做是兩回事,我認爲徐軍沒有理由,也沒有動機去強奸并且殺害徐愛琴,第一,他自己有妻子,并且既年輕又漂亮,他不是那種沒接觸過女性的單身漢,第二,他有個八歲的女兒,作爲一名父親,他做事一定會考慮後果,他也不想成爲一名強奸犯,讓自己女兒蒙羞。”
聽到這句話,林萱也表示贊同,她實際上也不認爲徐軍會去侵犯并殺害侄女輩的徐愛琴。
但現在,你并沒有充分的證據來給他洗脫嫌疑。
能做的,就隻有繼續調查下去。
很快,葉默和林萱回到了辦公室,檢察官劉芳也帶着徐軍當年的證據材料來了。
這其中包括口供,勘驗筆錄、視聽資料等等。
葉默就徐軍的口供材料,進行了詳細的審查。
這其中,對徐軍自己招供的犯罪過程記錄的十分詳細。
他的作案時間是在晚上八點鍾,作案使用的兇器分别是皮帶還有廚房的燒火用的木柴。
然而,這作案過程,和劉文兵之前口述和葉默描述的作案過程有些不一樣。
這份詳細的口供裏記錄的是,徐軍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用皮帶将徐愛琴勒暈,然後帶回家中侵犯。
侵犯結束之後,徐軍冷靜了下來,開始想辦法處理屍體,到底是分屍還是抛屍,徐軍糾結了許久。
一直持續到深夜一點鍾左右的時候,徐軍意猶未盡,随後再次對徐愛琴的屍體進行侵犯,然而這個時候,徐愛琴卻突然醒了,并且大喊救命,慌亂之下,徐軍就用木棍将她給徹底敲死了。
通過這份口供材料,葉默發現了其中有極大的問題,所以随即叫來林萱,和她一起分析。
“林萱,這份口供不對勁啊。”
“這哪裏出了問題嗎?”
“咱們使用裸絞将一個人絞暈以後,他多久會蘇醒過來?”
“裸絞結束之後,通常一分鍾左右就會清醒。”
“可這份口供裏卻說,徐愛琴被勒暈過去之後,在徐軍對她進行第二次侵犯的時候才醒,這中間隔了将近三個小時,這未免太離譜了點吧?”
“聽起來雖然離譜,但并不代表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辦案到現在,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有的人送到火葬場準備火化的時候突然複活,也有人被埋進棺材,隔幾天後爬出來的,徐愛琴被徐軍勒住脖子窒息導緻昏迷幾個小時這種情況,也未必不會發生。”
“可昏迷和死是兩個概念,昏迷之後人還有呼吸,徐軍在侵犯的過程中,不至于連死人還是活人都分不清吧?可這份口供上,詳細寫着徐軍認爲自己第一次就已經将徐愛琴勒死了。”
“你說的這一點,的确有問題,可那是在晚上,可能看不清,而且,人剛死,屍體還是有溫度的,徐軍心裏過于害怕,沒有發覺也正常。”
“不,我倒是認爲,這份口供是爲了有意迎合目擊證人證詞所杜撰出來的,當時被害人徐愛琴和丈夫徐忠貴吵完架跑出去的時候,是在七點半左右,而目擊證人梁紅梅聽到徐軍家裏傳來救命聲的時間,是在晚上一點鍾,所以爲了将這兩條線索結合起來,這才故意杜撰了這麽一條極爲不合理的口供。”
聽到這裏,林萱也瞬間皺起了眉頭。
她連忙走到葉默身邊,仔細看着葉默在筆記本上記錄的那些疑點。
片刻後,林萱也覺得,這其中的問題很大。
“你說的對,這更像像是根據已有的線索,特意杜撰出來的,因爲這也太巧合了點。”
“不僅如此,這份供詞上還有幾個疑點。”
“還有疑點?”
“沒錯,你過來看。”
說着,葉默将這份複印的供詞上标記的極點指給林萱看。
“這後面說,徐軍侵犯徐愛琴的時候,用了一張竹席墊在下面。”
“這竹席,有什麽問題嗎?”
“這竹席本身沒什麽問題,但是,我們之前去問劉文兵的時候,他對于竹席的事情,是一個字都沒提,可我剛才翻看證據材料的時候顯示,警方曾經在徐軍家中找到了一張滿是血迹的竹席,并且還拍了照取了證。”
聽到這裏,林萱突然一下瞪大了眼睛,作爲一名刑偵人員,她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