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磁帶的轉動,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沒多久,沙沙的聲音傳了出來。
大家都沒有聽到任何的對話,傳來的也隻有一些嘈雜的聲響。
這種磁帶的錄音時長,隻有一個小時左右。
張軍開自己老爸的車去抛屍,而他老爸卻是要準備用磁帶來記錄他和朋友的錄音。
這種磁帶錄了音進去就不能消除了,想要繼續錄音就得繼續換磁帶。
按道理來說,肯定會把磁帶取下來,免得浪費才是。
所以,這裏有一點說不通。
不管如何,聽完整段錄音才是證明張軍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畢竟他說的事情過于離譜了一些。
大概過了十分鍾,播放器裏也沒有任何其他聲音傳出來。
“這個張軍殺人之後産生幻聽了吧,這哪有什麽聲音。”
“是啊,他說的那些未免有點太恐怖了些,什麽人死了之後還和他說話,腦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床上。”
“看來是虛驚一場,真要和他說的一樣,我們這些搞刑偵的就得懷疑一下自己的認知了。”
幹刑警的,和死人打交道那是常事。
他們這一行必須是唯物主義者,決不能信神信鬼。
公務人員作風建設七條禁令,第三條之中就明确指出,公務員嚴禁燒香拜佛,參與封建迷信和不健康活動。
但是,正當所有人都以爲,這裏面根本沒有什麽錄音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仿佛将整個空氣的溫度,都直接降了下來。
“軍哥,這是什麽地方,我……好冷啊……”
這是一個少女的聲音,準确的說,是黃玉玲的聲音。
聲音有氣無力,半分呻吟,半分哀怨,瞬間令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起來。
大家此刻都不由自主的看着對方,老劉更是咽了一口口水。
幾個女警員更是臉色慘白。
葉默眉頭緊皺,死死盯着錄音播放器,仔細的聽着裏面傳來的聲音。
“軍哥……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好冷啊……我感覺不到我的身體了。”
“……”
聲音到這裏就沒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出來。
如果說,之前還認爲張軍在胡說八道,或者是産生了幻聽。
然而如今這卷磁帶,的的确确證實了張軍所說。
試想一下,當時的黃玉玲屍首分離,淩晨三點多,突然從後備箱坐了起來。
并且對張軍說她很冷,而且感覺不到自己身體。
這樣的畫面聯想起來,不敢想象當時有多恐怖。
張軍已經承認了他犯罪事實,不可能瞎編這樣一個故事出來。
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這還好是在大白天,要是在晚上,你聽着磁帶裏的聲音,估計真的有可能吓出心髒病。
老劉辦案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支隊長,你認爲,這究竟怎麽回事?”老劉問道。
“讓黃玉玲哥哥辨認一下,這是不是黃玉玲本人的聲音,一個人對自己親人的聲音,不管過去了多久,都會有記憶的。”葉默道。
“好。”
老劉立馬将這段錄音拿過去給接待室的黃玉龍聽。
當黃玉龍聽到磁帶裏聲音傳出來的那一刻,整個人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
很顯然,這就是他妹妹的聲音。
可想而知,這對他來說,有多痛苦,多傷心。
最疼愛的妹妹失蹤六年,如今居然在一卷磁帶裏再次聽到她的聲音。
并且,聲音凄慘悲涼,尤其是那具感覺不到自己身體了,更是直接讓黃玉龍的心瞬間破碎。
想想也是,當你的親人就剩下一個頭,卻對你說,她找不到自己的身體,這得有多凄涼。
别的人聽到這段錄音都是感到害怕。
而黃玉龍卻是傷心。
在确認了這段錄音來自于受害人黃玉玲被人殺害之後。
葉默也是随即在會議室召開了會議。
本案從張軍被抓再到他承認殺人事實之後,案子就已經可以結了。
現在讨論的問題,是關于這段錄音的問題。
對此,葉默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看着大家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葉默率先發言道:“我看大家精神狀态都不是很好,怎麽,一個個的,都怕鬼是吧?”
“鬼我倒是不怕,就是聽了那段錄音,心裏有點不舒服。”痕檢科的科長張舒雲有些尴尬看着葉默。
“我也是,就感覺心裏有點膈應,這以後讓我上夜班什麽的,我是真有點怕。”另一名女幹部也回答道。
“我老劉幹了這麽多年,什麽事情都遇到過,這種事情還是頭一回見,你說不怕肯定是假的,最主要那段錄音有點瘆人,聽起來毛骨悚然的。”老劉也說道。
聽到大家的回答,葉默随後道:“心理學上有個術語,叫做自我催眠,以前發生過很多這樣的案例,比如05年上海那件案例,妻子死後,丈夫無法接受妻子去世的事實,因此不斷地說服自己,篡改自己的記憶,然後把死去的妻子當成一個活人,每天和她生活起居,直到腐爛了,有人報警,民警上門了,他都不願意承認妻子已死,甚至還和民警起了沖突,即便是屍體被帶走火化,他仍舊每天和妻子對話,但除此之外,他其他的一切行爲都很正常,不管是上班下班,吃飯睡覺,都沒什麽問題。”
聽完了葉默這解釋,大家心裏舒緩了許多。
“支隊長你的意思是,張軍因爲恐懼,把自己催眠了,所以才會出現記憶缺失或者自我篡改記憶對吧?”老劉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錄音磁帶該怎麽解釋?”
“我想,這大概是張軍之前帶着黃玉玲來到安京時候出現的錄音,黃玉玲是南方人,北方晝夜溫差大,晚上很冷,她又在後座躺着睡覺,然後被冷醒了,起來就詢問張軍自己在哪兒,爲什麽這麽冷。”葉默解釋道。
“那她說感覺不到自己身體,又是怎麽回事?”
“睡太久了,肢體麻木,感覺身體不像自己的,又或者是暈車什麽的。”葉默道。
“可這也隻是支隊長你的推測,萬一不是呢?”
“接下來我再說幾個點,你們就會認爲,我的推測沒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