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的時間裏，經過葉默的審訊，還有辦案民警的調查，确認了吳大強并不是趙家河河灘碎屍案的兇手。
甯海市修鐵路，其中有一條鐵軌正好經過四方縣。
這個吳大強，是鐵路局的保安。
這兩年間，他通過勾結内部員工，多次将鋼材偷出去倒賣，獲利十多萬。
而他4月3号那天下午經過抛屍現場，其實是巧合，他當時去接幾個朋友到家裏喝酒。
最後辦案民警也通過那個朋友證實，那天吳大強确實隻是去接他們。
吳大強之所以今天被抓的時候反抗如此激烈。
是因爲他怕死。
因爲之前有人倒賣國家鋼材獲利八萬，就被判處無期徒刑。
他铤而走險，通過多次少量的方式幹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自然是重罪。
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
這就是葉默不讓林萱這樣追捕歹徒的原因。
吳大強隻是偷竊罪，被抓的時候都敢持刀殺人。
更别提其他亡命之徒。
今天的林萱運氣好。
運氣不好估計就已經躺在急救室了。
……
很快，辦案民警将吳大強的另一名同夥，也就是鐵路局的出納員一并抓獲。
經過審問，這幾年間，兩人合謀偷盜國家鋼材，共獲利十一萬元。
警方順藤摸瓜，将買家也一并抓獲。
葉默忙碌了幾天，案子的兇手沒抓到，反倒是誤打誤撞破了一起偷竊案。
這算是送上門來的三等功。
加之葉默英勇搏鬥歹徒的視頻被林萱拷貝了下來，說不定還能立個二等功。
警察立功要比部隊立功容易。
基本上每一起案件，隻要按照上級規定的期限内破案，都能立功。
……
現在這個情況，葉默和林萱雖然又到手一個三等功。
但趙家河攤碎屍案的真兇依舊沒有找出來。
不僅完全沒有了調查方向，案子線索也直接斷了。
沒辦法情況下，四方縣公安局局長直接下達命令，要求調查全市所有失蹤人口。
将所有失蹤女性能采集到的DNA，都拿來和這起案子被害人的DNA進行比對。
乍一聽這好像沒什麽。
但06年的時候，這個步驟，你三個月下來都未必能比對完。
甯海市失蹤女性有466人，這466個人，你必須去找到她們的家屬，讓其家屬去甯海市進行NDA提取。
甯海市還得送去省公安廳技術部進行比對。
這個過程十分繁瑣。
對此，葉默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都是爲了破案，對方有這個實力動用這麽大的力量來排查，那是一件好事。
隻要不是葉默承擔責任就行。
這個過程中，你動用的警力至少上百人，耗費的财力少說百萬起步。
最後要是案子依舊沒有進展，這個責任葉默和林萱可不會承擔。
葉默和林萱的辦案方式不一樣。
他們之所以能被上級領導如此器重。
就是因爲他們省錢，省事，省力。
……
果不其然，四方縣公安局提出的這個方案，被支隊領導和省公安廳給駁回了。
他們會議研究認爲，這案子既然由葉默和林萱兩人負責偵破，那麽就該相信他們。
市委那邊，打算給葉默和林萱一個月時間。
要是一個月之後，他們也沒有辦法，到時候再開會研究。
……
開完會回來的四方縣公安局領導臉色不好看。
偵破負責人是葉默和林萱，但責任承擔人是身爲四方縣公安局局長的自己。
要是最後破不了案，成了懸案。
那他的政途豈不是要被留下一道黑印？
所以，這個胡局長，給上面打了個電話。
于是沒多久，林萱就接到了支隊領導電話。
支隊領導先給了林萱吃一顆糖，告訴她隻要她和葉默能在一個月内破案，市委給他們申請一等功，并且還有其他獎勵。
畫完了大餅之後，支隊領導再給壓力。
意思是，葉默和林萱要是一個月内破不了案，兩人就要寫一份報告。
意思就是寫檢讨。
雖然這不現實。
但無形之中，還是給了林萱一些壓力的。
……
傍晚，林萱和葉默兩人坐在村口的石頭上吹着風。
今天一天的調查，一無所獲。
距離案發，已經到了第五天。
“葉默，你說，要是我們一個月也無法破案的話，後果會怎麽樣？”林萱問道。
“後果就是嫌疑犯依舊逍遙法外，而我們，隻要盡力就好。”葉默道。
“要是我有一雙天眼就好了，這樣我就能找到所有的罪犯，把他們都抓起來。”林萱道。
“有時候，即便你擁有了一雙天眼，大多時候也無能爲力。”葉默道。
“假如你有了一雙天眼，你會用來幹什麽？”林萱問道。
“我盡量不讓自己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葉默道。
聽言，林萱微微一愣，随後微微笑了一下。
……
很快，葉默開着警車回到了公安局。
今天又是無功而返的一天。
專案組那邊也沒有任何線索。
案子的線索真就這樣直接斷了。
事實上，全國像這樣的案子有無數起，宗卷庫裏，沒有破解的懸案多的數都數不清。
正常來講，這起案子如果不按照胡局長的方法進行地毯式的摸排，真的很難破案。
兇手開着車将分屍好的屍塊運到四方橋，然後填滿鵝卵石之後便直接抛棄離開。
整個過程中，基本上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也沒有其他的目擊證人。
專案組那邊，每天都在和交通部查監控，查檔案。
每天都在調查四方縣擁有車子的車主。
甚至葉默還讓一組辦案人員去走訪甯海市所有的紋身店，詢問有沒有一個女人在臀部上紋過一個蝴蝶的紋身。
但到目前爲止，依舊一無所獲。
沒人知道兇手有什麽特征，也沒人知道被害人到底是誰。
實際上，這些大海撈針似的調查，确實需要運氣。
……
一般來說，案子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毫無頭緒。
那麽想要破案，唯一的辦法隻有猜測。
就是大膽的去猜測這件案子的發生情況，猜測兇手殺人動機，猜測被害人的身份。
所以，葉默幹脆讓自己的想法更大膽一些。
如果說，這個紋身，并不是被害人愛好，而是一種标記或者符号呢？
比如說，三年前有一起販賣人口案，主謀迫使手底下的女子賣淫，并且還要求她們所有人都要在胸口紋一個一樣的圖案。
這樣可以避免與其他同行因爲搶生意發生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