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決定便是,小女子并無其他意見。”
鬼霧峽谷中一棵黑漆漆的枯樹獨立的挺在一處山坡之上,這裏也不知何故,倒是沒有屍骸,方圓數裏連陰煞之氣都十分稀薄。
于荟站立在黑色枯樹之下,打量着四周環境,頗爲滿意的點點頭。
“師母,你先休息一會,剛才殺了那麽多鬼霧,想必累了!”
清恒走到她面前,從右手腕上的藍色儲物手镯裏取出幾個木凳,擺放在黑色枯樹旁。
于荟低頭瞧了一眼,也不扭捏,轉身正襟危坐,從懷裏取出一顆白色丹藥吞下,雙目微閉,似是在調息。
清恒又看向一旁站立不動的柳清雪,輕聲道:“師母調息怕是時間不短,柳仙子要不要也休息一會!”
柳清雪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原地站立。
“不必了,清恒前輩請自便吧!”
清恒還欲再說什麽,見這白衣女子原地站立一動不動,清冷眸子微眯看向前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便也隻得讪讪的往于荟旁邊坐下,不再言語。
三人一時無話,這處山坡便寂靜下來。
這般過了不知多久,灰沉沉的天幕漸漸昏暗下來,沒有一點光亮,四周陰煞之氣逐漸濃郁起來,三人都沒人注意之處,那顆黑黝黝的枯樹樹枝生出許多黑色凸起,漸漸的突出些許黝黑發亮的嫩葉。
閉目打坐的于荟似有所覺,豁然睜開雙目,看向四周陰煞黑霧。
“這裏怎麽陰煞之氣彙聚而來?”
這中年道姑這般出聲,一旁的柳清雪也睜開秀氣雙眸,有些意外的打量四周陰煞之氣,卻又猛的回頭看向那黑黝黝枯樹。
“這棵樹似是一株鬼樹,此時居然正在吸收四周陰煞鬼霧,咱們趕緊離開這!”
柳清雪驚愕出聲,然而不待她作何反應,一個黝黑光幕禁制便瞬間形成,将這山坡枯樹一裏多範圍籠罩其中。
“師母,這棵樹是高階鬼物!”
于荟先前聽得柳清雪之言,右手衣袖中緊握的藍色符箓便已經光芒大亮,然而她看向一旁後知後覺驚叫而起的藍衣少女,卻是歎了口氣,并沒有發動這高階遁符。
此時這中年道姑轉過身來,神情凝重的打量一番眼前已經枝繁葉茂,瘋狂吸收濃郁陰煞黑霧的鬼樹。
不由得眉頭大皺,神情凝重無比。
“這棵百來丈枯樹居然會這般枯木逢春的假死之術,說不定其已經是擁有元嬰實力的鬼王,在這陰煞之氣濃郁的鬼霧峽谷,可是能遠遠不斷的抽取地脈陰氣補充,已經有不死不滅之身,憑借咱們三人怕是難以将其滅殺!”
清恒聞言瞪大眼睛看着這陰森詭異的黑黝黝古樹,失聲道:“師母,這裏被這鬼樹發動禁制封閉了,咱們還是趕緊破開這黑色光幕出去再說,這般可是要被甕中捉鼈了!”
于荟看向清恒,搖頭道:“這等擅長封禁圍困的鬼樹,怕是并沒有那麽容易破解,不過如今之計,還是要嘗試一番,清恒你取出五行旗布置在周圍,這陰煞鬼霧越來越濃了,咱們依托陣法抵擋一會。”
柳清雪這是卻很是鎮定,她凝神打量這顆不斷散發陰煞鬼霧的古樹,開口說道:
“這顆鬼樹并沒有多高的靈智,其枯木逢春似是跟這鬼霧峽谷裏的時辰有關,此時正是午夜時分,想必過了辰時白日來臨便又是先前那般枯木模樣,到時禁制自然消散了!”
清恒聞言面色一松,連忙雙手連打,取出巴掌大五面陣旗,分别是黃紅綠藍灰五色陣,将這五色小旗打入四周地面布置成一個五角圖案。
“五行陣旗,起!”
這藍衣少女一聲大喝,五面陣旗瞬間散發耀眼光芒,黃紅藍綠灰五色光幕瞬間亮起,将數百丈方圓區域籠罩形成一個半圓。
下一刻,隻見五色光芒往陣法内一照,交相輝映之下那些陰煞鬼霧瞬間消散一空。
然而變化還不止如此,隻見五色陣旗散發各自光芒居連成一片,這半圓五色光幕居然成了一閃爍耀眼白芒的防護罩。
周圍那些陰煞黑霧被此耀眼白芒一照,紛紛消散一空。
這一裏多方圓的山坡之上竟然陰煞之氣掃蕩一空,成了一片白茫茫地域。
柳清雪見不過片刻這陣法内的陰煞之氣便消失無蹤,倒是有些驚奇,不過卻也是瞬間便恢複那清冷面色,看向白色防護罩外的黑色光幕禁制和那此時已經分枝搖曳的鬼樹。
此時這黑色光幕禁制被其内白色光芒壓制着,卻也并沒有什麽崩潰之色,依舊源源不斷的有陰煞之氣往其内彙聚而來,卻又被掃蕩一空。
那黑黝黝鬼樹茂密的枝條随風搖曳着,吸收不到黑色鬼霧,便又慢慢枯萎下來,不少黑色枝條漸漸失去了黑黝黝的光澤。
“這陣法如此強大防護之力,咱們隻需要在此等待天明即可!”
柳清雪聲音淡淡,一旁的清恒這時滿臉傲然的大聲道:“有我爹爹的這個五行旗陣法防護,别說他一隻鬼王級别的鬼樹了,就是陰煞宗那些天鬼來了,咱們也安全無虞,這可是上古修士傳下來的上古法陣,根本不需要靈石,便能自己吸取源源不斷的地脈之力防護。”
于荟見清恒這般毫無心機的透露着五行旗的秘辛,眉頭一皺,卻也并沒有多說什麽。
她往旁邊的木凳上坐下,又閉目調息起來。
柳清雪似是對這天真無邪的直率少女頗有好感,淡淡笑了笑。
“柳仙子!……”
藍衣少女清恒還想再說什麽,卻見這白衣蒙面女子已經緩緩閉上雙眸,便也隻得讪讪的收回話語,往于荟旁邊坐下,盯着白色防護陣法外的黑黝黝鬼樹打量,似是頗爲好奇。
然而那鬼樹隻是枝葉胡亂擺動,發出一陣陣陰煞黑氣,透着森寒氣息,并沒有其他動靜。
過得一會,這藍衣少女便也覺得有些無趣,迷迷糊糊的低頭打起了瞌睡。
這處山坡之上便如此詭異的寂靜下來,隻有那黑色光幕禁制處的白色光芒和陰煞黑霧互相消耗着。
但二者似是都無窮無盡,源源不絕。絲毫沒有虛弱頹廢之象,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誰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