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一片無邊無際的莽莽群山,高者數萬丈,直插雲霄。
低的就是個小山丘,毫不起眼。
這般山巒起伏的的景象,站在一處萬丈高峰之上,視野開闊,倒也讓人心情愉悅。
可一道白衣身影此時就在山巅之上,目視前方群山郁郁蔥蔥的情景,卻是面沉如水。
這白衣少年公子右手緊握一塊白色玉佩,似是在感應什麽。
過得片刻,此人便将左手青色長劍往前一抛,飛身一躍便禦劍往北激射而去。
半個時辰後。
中州内陸一萬丈高峰之上,一身白衣的高瘦青年正目視南方天際。
這青年男子身形孤傲,神情凝重,不苟言笑。
“你這無利不起早的人,也會無事傳訊與我嘛?”
這般喃喃自語一路,白衣青年眼見天邊之上,一道青色遁光速度極快的往此處而來,不由得莫名有些慌亂。
正在他猶豫不定,不知是不是該離去之時,卻見那青色光芒身後不知多遠處,還有跟着一道白色光芒。
這白衣青年想也不想,身形一轉,化作一道白色光芒往北方激射而去,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遁出上十裏遠。
半刻鍾後。
一白衣少年公子停頓在這萬丈山巅之上,目視北方天際已經消失成一個光點的白色光芒。
又過了一會,身後的白衣身影禦空停頓在山巅之上。
“他怎麽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雲似是沒聽到,依舊目視前方。
“這人便是韓羽吧,韓家唯一的餘孽,古劍門可是懸賞一萬上品靈石死活不論呢!”
葉雲依舊不爲所動,面色卻緩和下來。
白衣身影見此,有些尴尬的哈哈一笑。
“你不是說此人乃是泛泛之交麽,看來果真如此,他根本對你毫不在意,隻是如今想要再抓他領賞怕是難了!”
葉雲不置可否的嗤笑一聲。
“白公子,你此番來江心城便是爲了如此之事?”
白公子手中折扇一收,呵呵笑道:“不然呢,出門遠行,總得有點盤纏不是!”
葉雲點點頭,正欲轉身離去。卻聽空中女子又道:“一萬上品靈石,誰不心動呢,葉公子可莫要怪白某!”
“無所謂,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本公子居然還有這等價值,倒也是幸事!”
葉雲話未說完,便飛身而起,化作一道青色光芒,往南激射而去。
白公子禦空呆立,目視着青色光芒這般去的遠了,再也見不着,這才歎息一聲。
轉過身來,目視北方,禦空往前飛遁而去。
“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奇特之處……”
葉雲心情低落的回了江心城,徑直回到客棧房間。
往内室盤膝坐定,卻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他原本以爲這等事,有過這麽多年各種經曆的自己,早已習以爲常,可到頭來,卻依舊無法釋懷。
“就算如白公子這等灑脫女子,也不過是一凡俗夫子吧了,這般算計别人,拿自己當誘餌,也不過尋常,又有什麽好憤憤不平的,本公子雖然有所預料,可事到臨頭,卻依舊這般……”
“哎……”
葉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拿起腰間的紅色葫蘆打開喝了起來,這不知多少年前買的血靈酒,如今更加濃郁醇厚,烈性不減當年。
“痛快!”
狂喝了一大口,這白衣少年大吼一聲,覺得暢快淋漓,什麽煩惱都忘了。
停頓片刻,又拿起紅色葫蘆,猛灌一口,便哈哈大笑起來。
這般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這白衣少年迷迷糊糊的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
五年之後。
一座無名荒島山巅之上,這裏四周白霧環繞,天空中霧氣彌漫,不能見物。
一白衣少年打扮的女子,正在山頂一塊大青石上盤膝閉目而坐。
四周百來丈方圓内布置着四塊黑黝黝的陣盤,這陣法禁制此時卻并未啓動。
青石上的白衣身影就這般盤膝入定,從天光大亮到夜幕降臨,這般周而複始,白衣身影自始至終一動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雲霧缭繞的天空忽然四散而開,露出明媚陽光,藍藍的天幕也顯露在上。
白衣身影若有所覺,緩緩睜開雙目。
“就在此時!……”
這般喃喃一句,他便從懷裏摸出一個白色玉瓶,凝神打量片刻,終是将其中青色液體一吞而下。
青凝玉液一經入口,葉雲便察覺一股清涼液體順着喉嚨直往自己丹田而去。
身形不由得一顫,感覺暢快無比。
連忙閉目坐定,運轉功法煉化起藥力來。
過得片刻,葉雲此時腹部丹田之中那原本就充盈無比的靈力,更加凝實無比,沖破經脈阻隔,往四肢百穴貫通而去。
此時這白衣少年模樣的女子全身青色光芒大漲,氣勢陡然一升,神識也暴漲起來,居然有如同金丹修士般莫大壓迫之能。
正在此時,一道青色光芒從這散發青色耀眼光芒的少年頭頂一沖而出,直往天幕之上激射而出。
天空中忽如此異變,原本耀陽白日,忽然無數青色雲團彙聚而來,遮掩了這萬丈高峰之上數百裏方圓天幕。
此時上千裏外的一處山巅之上,兩名男子正在涼亭裏相對而坐。
目睹此天地異變,一黃袍中年男子道:“這是結丹天象?氣勢未免也太過了些!”
相對而坐的藍衣道袍老者摸了摸胡須,笑道:“此人在此荒涼之地結丹,看來是散修一個,看這天象乃是風靈根修士,待其金丹大成,黃道友倒是可以結交一番。”
“哦?清老道,你如何便知此人也如同你我一般是散修聯盟的修士?”
藍袍老道卻是搖頭道:“老道說此人是散修,卻并沒有說他是江心城散修聯盟之人!”
黃袍中年男子大笑一聲。
“這有何分别,江心城的金丹散修哪個不加入散修聯盟,不然如何在此地待下去?”
藍袍老者聞言苦笑一聲,有些無奈道:“散修聯盟來去自由,當然是散修們的好去處,金丹修士們也得各自拉幫結派,不然如何立足,可這般勾心鬥角,也不過是牢籠桎梏罷了,江心城終究隻是這麽大點地方,散修們太多了,想要出人頭地,尋覓機緣突破元嬰,怕是希望渺茫,老道是不準備在這裏待了,此番與黃道友一聚,便準備歸家養老了……”
黃袍中年男子見老道這樣說歎了口氣,拿出腰間黃色葫蘆喝了一口,遞給對面藍袍老道。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我都沒得選擇,老道你倒是解脫了,某卻還得在這爛泥壇裏趟着,不知何時是個頭,看不到希望,卻也放棄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