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聞言呵呵一笑。
“某若說這是撿的，道長你信是不信？”
白發老道雙目微眯，右手掐訣一算，不由得笑出聲來。
“你這小丫頭倒也沒說謊，可是卻不盡不實，這裏面既有撿的，也有殺人奪寶得來的，隻怕是你自己都分不清吧！”
葉雲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
“老道長你這般憑空猜測倒也不差，不知道長此番何意？”
白發老道并不言語，隻是看向地上攤位。
“這些火烈鳥都是被同一柄劍所殺，小友如此妄造殺孽，需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葉雲面色冷了下來，不過他如今戴着白色狐狸面具，倒也顯露不出什麽。
隻聽他冷冷道：“道長倘若無事，便自去吧，不必在此胡攪蠻纏，某平生妄造殺孽不假，但卻從不後悔，老天倘若有個公道，那麽因果循環也是應得的，可若讓我束手就擒，那麽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阻我我也一劍斬之！”
白發老者聞言一怔，愣神看着眼前紫衣蒙面女子。良久才搖頭不已，長歎一口氣。
“哎，孺子不可教也，劍道心性已成，老夫也不白費功夫了……”
說罷，身形一轉，就此離去。
葉雲目視此人消失在修士人群之中，這老道讓他想起幾天前見過的那荒島上垂釣的兩名老者，可當時并無此白發老道。
皺眉沉思片刻，卻也懶得理會。
“裝神弄鬼，倘若真有天道，修士們逆天而行那是爲何，豈不是白費功夫，因果報應，不過是世人愚昧而已……”
誰料這句話并未說完，隻聽一個洪亮渾厚蒼老聲音不知從何傳音而來。
“小丫頭，今日子時，天淵城荒島一見，可敢應約？”
葉雲環視四顧，卻并未發現聲音來自何處，心中暗驚，看來是遇到高階修士了。
“哪位前輩傳音與我？”
然而許久也再沒有傳音入耳之聲。
“剛才那白發老者像是精通蔔算之術，莫非便是他……”
思慮到這，葉雲快速收拾攤位，匆忙離開了這處擺攤區域。
……
半夜時分，一道青色光芒悄然出了天淵城這天空之城，禦劍飛遁而去。
今夜月明星稀，寒風凜冽。
一名灰袍道裝老者獨自坐在一塊礁石之上，目視着前方滔滔江水。
這時上方一白衣少年憑空飛遁而來，站立在礁石不遠處。
“道長白天那般說妄造殺孽，因果輪回之事，卻又約在下此時相見，如今某已經來了！”
灰袍老道依舊目視前方。
“那日想必你也看見老道了，原本另一位老怪物才是你的有緣人，可惜那老怪心灰意冷，早已不願意沾染因果，你們這才錯失這段機緣……”
葉雲有些不解，疑惑問道：“道長說的是那白袍老者？不知在下與他有何緣分？”
灰袍老道沉默片刻，這才緩緩道來。
“這位老怪一生收了許多弟子，可都沒個善終，不是叛出師門，遠遁而去，死于非命，便是被其盛怒之下，一言不合殺之，如今孤身一人性情更加怪異，你與他原本還是有一段師徒情分的……”
葉雲瞪大雙目，愕然道：“如此怪異之人，在下還想多活幾年，這師徒情分還是免了吧。”
灰袍老道嘿嘿笑道：“天道循環，但也不乏變數，老道蔔算預測一番，原本他一定會收你爲徒，而你倘若是個聰明人，就一定不會拒絕！”
“爲何？”
葉雲倒是有些好奇，眼前這老道爲何如此笃定。
“因爲這位老怪物從不手軟，連徒弟都殺的一個不剩，更别說敢忤逆他的修士，那些膽敢叛逃的弟子，九族都死絕了……”
葉雲怔在原地，良久才道：“那晚輩還真是幸運，與他并沒有師徒緣分，不然橫豎也是個死，這般也太過憋屈。”
灰袍老道搖頭道：“原本這是定然之事，如今有了這麽大的變數，可見你是天命不絕之人！”
“哦！何以見得？”
葉雲聞言，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這一路行來，倒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原本已經是死了的人，莫名複活，多番變故，卻依舊活的好好的，想不信天命也不成。
“想必你自己也有所猜測，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也許便是因果所在，老道原本孤身一人大半輩子，幾百年都過去了，早已習慣。如今這般送上門來的弟子，不收也得收了。”
葉雲愣了片刻，這才道：“道長要收小子做弟子？”
灰袍老道呵呵笑道：“怎麽看不上老道？”
“老道當然比不得那個風老怪，他與你一樣的風靈根，劍道超絕，人稱瘋劍神，你這個小丫頭前番悟得念劍訣他還頗爲贊賞，原本也動了收徒的心思，可惜緣分未到，這因果也便由此變化……”
“瘋劍神！”
葉雲駭然失色，他可真沒想到那白袍老者便是此人。
原本灰袍老道先前那般說此人性情怪異，随意殺人，弟子門人屠戮殆盡，他還有所猜測，可卻真不敢想是此人。
這位中州大陸縱橫數百年的劍神可是妥妥的化神大能修士，傳聞其曾獨自滅了一個大宗門，屠殺了數萬人，那時他還隻是元嬰修士，如此兇人，中州修士爲之膽寒，即便過去了數百年，其也早已銷聲匿迹，不再出現在修仙界之中，可依舊威名赫赫。
“怎麽，知道害怕了？”
灰袍老道滿臉笑意的看着葉雲。
葉雲卻搖頭道：“可惜了，在下倘若真的能拜在這位劍神前輩門下，死而無憾已！”
“哦？你這個小丫頭倒是膽大，要知道他的弟子可都死于非命，不得善終。”
葉雲卻哈哈笑道：“道長你不是說小子是天命不絕之人麽？”
灰袍老道聞言一怔，訝然失笑。
“你這個小丫頭真有意思……”
正在此時，礁石上一名白袍老者突兀出現在灰袍老道身旁。
“既然如此，那便拜師吧！”
二人都是一愣，灰袍老道反應過來，站起身來怒瞪着白袍老者。
“風老怪，這小丫頭如今是老道關門弟子！你怎麽憑白來搶？”
葉雲卻是反應也不慢，猛的雙膝跪地，以頭伏地，大禮參拜。
“弟子葉雲，拜見劍神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