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停留在一處島嶼碼頭之上,葉雲此時坐在頂層露天茶館裏看着修士們在甲闆上上上下下。
前方是一片白霧彌漫的海島,不知多大。
倒也隐約可見白色城牆,有幾十丈高,其内亭台樓閣都被遮掩了去。
“這江心城在一處島嶼之上,城内也被陣法遮蔽,看不太清楚,但這碼頭上來往的修士不少是金丹境界,端的是繁榮無比。”
大船在這碼頭上停留了幾天,原先的修士下去了大半,但又有不少修士上得船來。
葉雲注意到那黑衣青年金丹魔修上島去了,紅衣女子也在船快要離開時,下了船。
此女有些不甘的擡頭看向船頂,正對上葉雲那冷冽目光。
這時商船緩緩離開了碼頭,二人這般對視了片刻,卻終是被白霧所阻,船行的遠了,漸漸的便看不見了。
葉雲搖了搖頭,抛去腦海裏的紅衣女子身影。
“希望别再見吧,這般大小姐,本公子可真是招惹不起!”
商船離開江心城,便又駛入大江白霧之中,速度快了起來,如同在水上漂浮的離弦利箭。
葉雲感受着船外呼呼的風聲,察覺到這商船有一道透明光幕禁制護佑。
“難道這江裏還有什麽妖獸來襲的危險不成?”
然而直到夜幕時分,這白霧彌漫的大江也并沒有其他動靜,商船速度全開,倒是越來越快了。
葉雲也感覺有些沒意思,起身往船艙而去。
可他還沒出茶館,便見一白衣青年迎面而來。
二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雙方都愣住。
眼前這白衣青年居然是周國京城遇見的那個天嶽派弟子肖天放,此時他居然成了一個築基巅峰的修士。
葉雲愣神片刻,終是反應過來。
“肖公子,好久不見啊!”
肖天放尴尬笑了笑。
“葉仙子,想不到咱們在此相見,真是有緣。”
見葉雲面色不善的看着他,肖天放走哈哈一笑。
“當時咱們都隐匿修爲,裝作江湖中人,如今又都顯露修爲,在此相遇,可見緣分不淺,不如肖某請你喝一杯如何。”
葉雲又回到了船邊坐下,肖天放大咧咧的往對面而坐。
端起桌上冷了的靈茶,也不在意,喝了一大口,卻皺了皺眉頭。
“夥計,再上兩壇靈酒!”
“好的!”
葉雲冷冷看着他這般模樣,眼中若有所思。
待一個青衣侍女送上靈酒,肖天放又打開一壇徑直喝了起來。
咕咚咕咚的發出這般動靜,周圍不少修士都看了過來。
“肖公子當日在那酒樓就認出在下乃是修士了吧,這才那般上前搭讪,不知有何目的?”
肖天放放下酒壇,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漬。
“哪有什麽目的,不過是在那周國荒蕪之地,難得遇上一名修士,還是個大美人,這才結交一番。”
葉雲見他這般豪邁姿态,卻冷笑一聲。
“大半夜的趁在下外出,便潛入本人卧房,肖公子就是這般結交修士?”
這聲音頗大,引的周圍一些築基修士側目看來。
如此勁爆的内容,自然也讓不少修士頗感興趣,仔細聽了起來。
肖天放挺直後背,大叫冤枉。
“葉仙子,絕無此事,肖某還不至于如此龌龊,深夜偷偷進入一女子閨房,又不是江湖上的采花大盜。”
葉雲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面上滿是懷疑之色,顯然根本不信他如此言語。
“你當日那般好心安排住處,難道不是居心叵測?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是你,那還能是誰?”
葉雲怒聲道。
肖天放見一衆修士都看笑話般的看着二人,忽然嘿嘿笑了起來。
他低聲傳音說道:“葉仙子,你确定還要這般說下去麽,那晚周國皇帝大婚,你在後宮裏都幹了什麽,那般活春宮好不好看?”
葉雲面色大變,死死盯着眼前白衣青年。
“你還知道什麽?”
肖天放滿臉得意之色,拿起酒壇又喝了一大口。
“快說!”
葉雲怒聲喝道!
肖天放滿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晚發生什麽,本公子當然是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葉道友原來居然是周國失蹤的女帝,這可真有意思。”
葉雲面色一沉,目光冰寒下來。
“肖道友,你這般探聽小女子隐秘,可不是君子所爲!”
肖天放哈哈大笑一聲。
“葉仙子,你那晚隐匿在暗處,那林家男女行那般事,你也不忌諱,本公子這點不爲君子之事,還有什麽可在意的。”
“你……”
葉雲面色微紅,說不出話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目中有些猶疑不定,卻還是傳音問道:“本人自問神識不弱,那晚你既然隐匿一旁,某卻沒有發現絲毫異常,閣下莫非是金丹前輩不成?”
肖天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不回答,而是又端起那壇靈酒喝了起來。
葉雲見此面色一緩,卻是有些氣不過。
“閣下身爲前輩,居然探究一個小輩隐秘,如此行徑真讓小女子看不上。”
肖天放毫不在意的笑笑。
“葉仙子放心便是,肖某隻是有些無聊,這才找些樂子,後來仙子禦劍離去,本人便也就當沒聽過這回事,沒想到今日在這江心城外的商船上遇見,倘若不是仙子咄咄逼人,肖某早已将此事忘了,又哪會提起…”
葉雲一直緊緊盯着對面白衣青年表情,見他這般說,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人也許并沒有惡意,不過他修爲高深,還是遠離的好,如今自己身世來曆都被他得知,這終究是不妙。”
葉雲這般想着,卻是感覺到修爲不如的深深無奈。
“但願肖公子說的是真的,你我既然萍水相逢,也算相識一場,可别讓小女子覺得公子是無恥小人一個。”
說罷,便站起身來,就欲離去。
“葉仙子,你我既然結識一場,不如留下傳訊之物,以後說不定還有緣再見!”
肖天放抛出一塊白色玉佩,葉雲下意識接住,握在手裏。
他想了想,也丢出一塊白色玉佩,便快速出了茶館,往船艙廂房而去。
肖天放意味深長的目視這白衣少年打扮的女子離去,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