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以前,玄武來的時候,黃崇還覺得,這個小不點可能連活下來都有困難,特意免除了他在外門前四年的任務。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不點不是活了下來,而是幾次三番幫鹿泉宗活了下來。
現在,黃崇終于知道,玄武也是那種在不知道多少萬年甚至多少億年以前就已經立下大願的人物。隻是,從那些信息來看,玄武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生死輪回。
“是不是發大願望的人,比較容易得到更多的關注和支持?”黃崇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什麽大的願望,隻是在盡量幫助别人,幫不上也就不了了之。
黃崇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對啊,現在,我有了幫助玄武的空間了呢。”他想了又想,看了又看,覺得最穩妥的方案,是“逼”走玄武。
這麽想着,黃崇飛抵呂達冀的住所。
“請問有什麽事嗎?”呂達冀看着黃崇,并不太以爲意。從黃崇進入鹿泉宗至今,從來不溫不火,既不生事,也不見成就大事,呂達冀對他也就愛搭不理。如果不是黃崇主動找他,他估計難以去找黃崇。
“是的。”黃崇說,“我剛才在看到烏雲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聲音。”
“看到烏雲,聽到聲音,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呂達冀很不高興,他的事夠多了,不想聽這些找不到要點的話。
“不,我聽到的聲音是:玄武一走,烏雲必散。”黃崇說。
“哦?這種話,你也信?”呂達冀更不高興了。
“宗主,請您看那。”黃崇指了指漸漸在向遠處移動的烏雲。
“有妖氣。”呂達冀沒有說話,但在心裏,已經清楚了,這烏雲不是真正的烏雲,而是妖魔鬼怪幻化而成的烏雲。
呂達冀已經修煉了一千多年,斬妖除魔的事已做了不知道多少,他自然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
“你覺得是什麽人在提醒你?又或者在誤導你?”呂達冀想了想,問。
“這個信息,我之所以趕緊來告訴宗主,是因爲這個信息或許在提醒我們,這次的妖魔鬼怪,可能目标是玄武。我們鹿泉宗如果保護玄武,就可能和玄武共同承擔壓力。”黃崇不想說另外一個“如果”,因爲另外的那個“如果”太殘酷了。
“我知道了。”呂達冀吩咐道,“這也可能是一種離間計,而且,最大的可能是離間計,你不要将它放在心上。别說玄武是我們鹿泉宗的救命恩人,就是普通的鹿泉宗弟子,我們也不能随随便便棄置。”
“好,那我退下了。”黃崇答應了。不知道爲什麽,呂達冀今天說的話,他不是太相信。
不過,黃崇對今天的效果比較滿意。
畢竟,黃崇真正想做的事情,就是慢慢滲透,讓呂達冀他們高層逐漸意識到,留玄武在身邊,也許他們将不堪重負。
盡管黃崇不太相信那個聲音一定來自元始天尊,但他覺得,能夠在他感知範圍之外精準傳遞聲音給他而不被其他人發現,也沒有驚動那個妖怪,這本身就說明,傳遞信息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那麽厲害的人物,沒有直接滅殺妖怪,而是傳聲音給他黃崇,讓他将玄武逐漸引向武當山,這說明,這個人物的目标,也是玄武,或者妖怪。
“到底他們都是什麽樣的存在呢?他們中誰是幫助玄武的人,誰是想要害玄武的人呢?”黃崇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内門門口。
“對了,我應該去找一下孫得貴,也許,他知道得稍微多一些。”黃崇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徑直向孫得貴的住所走去。
剛剛抵達,黃崇便看到了白虎和白石,這兩人,自從玄武救下白石之後,漸漸熟悉了起來。在感受到玄武的力量之後,深感自身不足的白石,越來越主動靠近白虎。
黃崇歎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應該提醒白石,與其将時間和精力浪費在與白虎的交友上,不如将寶貴的時間放在自己的修行上。不過,黃崇也知道,這需要一個過程。
圈子的重要性,很多人比較清楚。跟什麽人在一起,就容易變成什麽樣的人。畢竟,多數人是沒有定型的狀态,很容易受到外在的影響。
現在,白石選擇先選圈子站隊,而不是自己先努力修煉自己,選擇跟随的人還是白虎,這讓黃崇連提醒白石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提醒。
白虎看到黃崇,立即迎上來行禮。
白石也緊緊跟上。
“你們在這裏,是不是玄武也在?”黃崇問。
“沒有。我們是背着玄武過來的。”白虎說,“空不了多久,咱們鹿泉宗将會開啓我們年輕人曆練的第一塊藥石采集點,我們來問問孫先生,我們如果去,玄武該如何才能得到絕對的保護。”
“藥石采集點?”黃崇想起來了,這是兩三年一度的盛事。在鹿泉宗裏,曾經發現了一個很神奇的存在,這個存在需要使用鹿泉宗的法寶“點睛石”才能打開。所有的内門弟子中金丹期以下的均可以參加。
這塊“點睛石”乍看一點都不起眼,拿在手裏都想直接扔掉。從形狀來看,它挺像一個眼珠子,偏偏比一般的眼珠子大了十倍。
宗主呂達冀也不知道鹿泉宗的前輩們到底什麽時候從什麽地方得到了這塊石頭,這塊石頭的重要性,從來都隻有宗主和少數長老知曉。平時鹿泉宗裏德高望重的幾位長老負責守護,在開啓之後,所有的弟子便能進入到一個很特殊的場域。
之所以這裏特殊,是因爲,這個地方,不缺各種藥材,卻隻有金丹期以下的弟子能夠進入。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地方每隔兩三年一次,時間不太規律。經過不斷實驗,大家漸漸明白了,點睛石變冷的時候,是大家可以進入的時候,到點睛石變暖和的時候,大家必須撤離,否則必死無疑。至于爲什麽會這樣,沒有人能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