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得貴現在106歲,築基七重,如果不是因爲長期病痛纏身,早該給他委以重任。
更爲難得的是,孫得貴是聽到建議,讓他從内門轉入外門,以得到救命的機會。由此,孫得貴真的從内門轉入外門,而且,還真在外門遇到了玄武,由此逐漸實現了身體的恢複。所以,孫得貴對内外門的情況都比較熟悉,對玄武的安全也會盡心。
“我想,孫得貴除了在境界提升上暫時還不足以服衆,其他的都算是不錯的選擇。”唐伯濡沉思着,“隻是不知道現在這種情境下,孫得貴是不是願意接受這份有着較多危險的工作。”
“我覺得,還是将孫得貴請來,親自問問他的意願,比較好。”武添一看大家的意思都比較一緻,提議道。
“去請孫得貴過來。”呂達冀對一位弟子吩咐道。
很快,孫得貴被請到了議事大廳。
他聽到了衆人的讨論結果,沉默了。
“我們都想聽你的意思。”梅保久有些暗示孫得貴慎重地說道,“目前,宗門正遇到百年難遇的難題,不知道是誰在提醒我們,這次難關,隻有玄武能幫忙度過。所以,玄武剛才已經決定了,想要以他自己爲靶子,打破敵明我暗的困局。”
“所以,現在玄武很危險?”孫得貴有些緊張地問。
“還算好,胡長老已爲他量身打造了緊随他活動的結界,爲此專門消耗了一枚極品靈石。”呂達冀說,“有了這枚極品靈石和這個結界,能力在胡長老以下的人,應該無法對玄武造成緻命的威脅。”
盡管呂達冀說得雲淡風輕,但孫得貴還是從這一段話裏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都用極品靈石保護了,還能說不危險?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至于所有的長老如此嚴陣以待?”孫得貴很納悶。
孫得貴的這句話一出,所有的長老都露出了一絲尴尬。
“剛剛得到消息,在玄武離開之後,前去給雷格德家裏報喪送信的弟子,全部死在了路上,死因不明,就連雷格德的屍體也不見了蹤影。”呂達冀說。這一信息,确實是在玄武離開之後,大家等孫得貴期間得到的。
但孫得貴問長老們的,并不是這件事,而是此前胡曾爲什麽給玄武那麽嚴密的保護。
武添一看了看孫得貴,沉吟道:“這些弟子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一擊斃命。呂福這個人的能力,我們都知道,最擅長的莫過于在自身處于弱勢的情況下逆襲。但是,這一次看到呂福的情況,發現他幾乎也沒有打鬥。”
“所以,這一次的敵人,最可能不是敵人,而是我們的朋友,甚至我們宗門内部的某個人,比如在座的某位長老?”孫得貴問。
“是的,包括我,都可能是制造問題的人。”雷起鴻很嚴肅地說。
“我已被一堆人認爲是謀财害命、殺人滅口的罪大惡極者。”呂達冀苦笑一聲,“不過,不止我在被人質疑,很多人都在被人質疑。”
“那我不是也值得懷疑?”孫得貴問。
“你的嫌疑很小。”雷起鴻說,“姑且不說你的人品一直是我們信任的,就是你這麽多年一直被病痛折磨,修爲境界還做不到将那麽多弟子一擊斃命,我們也是權衡過的。”
“所以,隻是因爲現在大家的嫌疑都很重,需要一個人大家都覺得沒有太多嫌疑的人來擔任宗門護衛任務,才選擇了我?”孫得貴問道。
“可以信任的人不止你,但你對玄武,是肯定會盡心盡力保護的,這才成爲我們選你的真正原因。”劉迎說道。作爲李包山和雲蘿的師父,她對玄武竟然爲了雲蘿奔赴前去救雲英心存好感,因此,當她知道大家選擇孫得貴來擔任内外門護衛隊隊長的時候,有明确的保護玄武的意思在裏面,她便毫不猶豫地表示贊同了。
“原來這樣。”孫得貴點點頭。
“既然是這樣,我提一個請求。”孫得貴想了想,說道,“等這件事結束,請長老們另選高明。我這麽多年沒有負責什麽事,閑散久了,不太願意讓自己太忙太累。”
“也就是說,你願意爲了保護玄武,扛起這個重擔?”武添一問。
“是的。”孫得貴沒有隐瞞自己的真實想法。如果是爲了當鹿泉宗的護衛隊隊長而當,孫得貴不願意。如果爲了保護玄武而當,他勉爲其難同意。
這種表達,讓呂達冀有些尴尬,更多的是羨慕,甚至有些嫉妒。但呂達冀知道,孫得貴确實沒有那麽熱衷于各種位置。因此,他對孫得貴的這段話,也隻能理解爲孫得貴的報恩。
滴水之恩,尚需湧泉相報,何況玄武不僅救了他的命,還給他續了百年壽元。
“你可想好了?”呂達冀問。
“是的,我想好了。我想信任他。”孫得貴說,“我想信任他能解決這次鹿泉宗危機。”
孫得貴的眼睛裏充滿了堅定。
大家都知道,孫得貴所說的信任,是對玄武的信任。這種表達,簡直就是對所有鹿泉宗長老的打臉。可所有人都沒有多說話,因爲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敢說自己能解決這次鹿泉宗的難題。
解決問題,需要找到問題,才能對症下藥。
找不到問題,很多事情無從着手。就像現在這件事,盡管有人猜疑是呂達冀做的手腳,但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是呂達冀做的。而且,以前所有人都知道呂福有一些問題,呂達冀仍舊一直在任用呂福,無非是因爲呂福的問題還不足以褫奪對他的任用。可是,如果僅僅是一個雷格德死了,大家可能還能從呂福下手找到一些線索來,而現在,呂福也死了,線索需要重建,着實不容易。
偏偏,孫得貴這時候選擇信任隻有六歲的玄武,着實讓他們有些老臉擱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