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樵夫吃了米之後,頓時覺得一點都不餓了。
“您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就帶您過去了。”金蟬子道。
“準備好了。”樵夫認真地說道。
“那好,你閉上眼睛,免得害怕。”金蟬子很鄭重地提醒。
“好。”樵夫依據囑咐,閉上了眼睛。
很快,金蟬子帶着樵夫,一線躍升。樵夫感覺身邊飕飕的涼風陣陣。不久,樵夫感受到人在漂移,卻沒有了涼風。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處在一個茫茫渺渺的地方。
“這是哪裏?”樵夫問。
“别急,待會你會知道在哪裏。”金蟬子很認真地說。
“好。”樵夫從善如流。
他發現,自己遇到的這個小孩子太神奇了,這麽小,居然這麽有本事。再看看自己,他深感慚愧。
“不用覺得慚愧,你才多大啊?”金蟬子笑着說。
“哈?”樵夫覺得金蟬子突然老氣橫秋的,覺得極爲訝異。
“本來就是啊,你不用覺得慚愧的。”金蟬子笑着,繼續解釋道,“不說此前生生世世我的修行累積,即使這一世的累積,我現在也已經是1031歲了。”
“什……什麽?!”樵夫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小孩——他是那麽柔弱,一點都沒有普通老人的那種骨骼變老、硬化、空化的毛病。
“你不知道嗎?當人修煉到一定的狀态後,是可以返老還童的。在你們比較熟悉的道教裏,叫這種狀态爲元嬰期。”金蟬子笑着說。
“我莊周今天算是長見識了。”樵夫趕緊拱手,不複此前的态度。笑話,對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娃娃的态度,和對一個一千餘歲的老者的态度,能一樣嗎?!
“不必客氣。”金蟬子哈哈笑着。“快看吧,一年裏,你用心盯着這兩個圓點,你會看到一幅特别美麗的圖畫。”
“好。”樵夫不再說話。
他們就這樣站了一年,看了一年。在他們這麽站着看着的時候,玄武他們的人生鬥轉星移中可是過去了365年。
鑒于莊周和金蟬子比較閑,我們還是回到鹿泉宗的忙忙碌碌中。
就在孫得貴打坐調停身體的時候,白虎匆匆趕來。
“玄武啊,你可是說好了三天後見的,我都等了七天了,也沒有見到你,擔心你出危險,我跑去找你,結果,你院子裏那些人說,你幾天都沒有回去。如果不是剛才遇到護衛隊的人,他們告訴我說你在孫先生這裏,我都要急死了。我可不想你再出什麽意外……”白虎叨叨叨叨說個不停。
“啊?”玄武從地上彈跳起來,“對不起,我忘記時間了。”
“你稍微等一下,我等孫先生的身體調停好了,去找你。”玄武道完歉,繼續說道。
白虎這才發現,孫得貴的腦袋上正有絲絲縷縷的熱氣在不斷從身體裏鑽出來,消散在空中。
白虎的眼睛很尖,他很迅速發現了問題:這絲絲縷縷的熱氣中,竟然有着一股股難以被捕捉到的黑色。
“難道,孫先生曾被妖魔侵蝕五髒六腑?”白虎震驚地看着孫得貴。
“啊?是妖魔侵蝕嗎?”玄武很震驚。
“對,從迹象來看,這妖魔的能力應該遠在孫先生之上。”白虎很認真地說,“我無法想象,孫先生這是在哪裏遭遇了怎樣的激烈打鬥。”
“虎子哥,你能看出來孫先生受過嚴重的傷?”玄武更震驚了。
他和孫先生相遇這麽長時間以來,如果不是神仙說孫先生受過嚴重到他自己努力修行無法修複的内傷,他可不知道這些。但白虎竟然能輕輕松松地說出來。
“這很奇怪嗎?”白虎笑着說,“我有一個本事,可能你不知道。”
“什麽本事?”玄武問。
“我的眼睛,可能有一種特異功能。”白虎鄭重地說。
“特異功能嗎?”玄武重複了一下這個新詞彙。
“是的,特異功能。”白虎很認真地說,“我問過一些人,他們都看不到,但我能看到。”
“什麽?”玄武問。
“你們每個人頭頂上的光。”白虎笑着說。
“頭頂上?”玄武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盯着孫得貴。“沒有啊。”
“不是沒有,而是一直都有。每個人的光不一樣,有的人的光是白色的,有人的人的光是其他顔色的,還有的人沒有光。”白虎笑着說,“我現在正在分辨各種光到底代表什麽,以及,爲什麽有的人頭頂的光越來越盛,有的人頭頂的光一直就那麽大一點,爲什麽有的人頭頂的光會發生巨大的變化,有的人頭頂的光一直不變。”白虎笑着,繼續說道。
“竟然還有這事?”玄武很納悶。
“是的,你的光就是非常白非常白的、非常亮非常亮的,而且,你的光在進入鹿泉宗的幾個月裏,一直在變化,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白虎繼續說。
“剛才孫先生的頭頂,在白光中出現了灰黑色的光,而且是從他的身體裏不斷向外擴散,然後消失。”白虎繼續說,“那光,我在前些天恩師帶我去曆練時,在妖魔的頭頂上見到過。”
“所以,你認爲孫先生是在祛除體内妖魔的侵蝕?”玄武問。
“是的,我是這麽想的。”白虎笑着說,“就是不知道這種判斷是不是準确。如果判斷準确的話,孫先生現在的身體,應該已恢複得差不多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玄武歡欣鼓舞地鼓掌。
“是的,再等不久,孫先生也許就能徹底排除掉體内的妖魔侵蝕。”白虎有些笃定地說。
他現在的觀察還少,不敢過分說,畢竟,有些事,還是讓他拿不準的。比如,他們鹿泉宗裏有一些人的光,他很納悶,不知道爲什麽一半白一半黑,或者一半白一半綠,或者三分紅七分白……這些,都有待他進一步去分析。
現在的他,不願意放過觀察孫先生頭頂光芒變化的情況。白虎死死盯着孫得貴的頭頂,看着那些灰黑色一點一點被祛除,又看着那些灰黑色越來越淡,依舊在一點一點被祛除。
“造物真神奇。”聽着玄武和白虎的對話,孫得貴連連贊歎。當然,他隻能在心裏贊歎,這時候的他,漸漸感受到了久違的舒适安泰,他可不想再繼續那種苦痛的日子,因此,不斷在繼續運轉大小周天,如白虎所說,不斷在驅逐身體裏殘存的一些障礙物,讓它們遠遠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