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唐仲濡看了一眼葉志強,心下了然,葉志強剛才一定是起了什麽心思,又一定是在克制什麽想法。至于到底葉志強在想什麽、會做什麽,唐仲濡并不在意。畢竟,他早就定了規矩,如果誰敢突破他的規矩,他一定會直接了結孽徒的性命。
他唐仲濡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他曾經親手了結過一個他精心栽培的好苗子,隻因爲那個孩子在别人的誘使下,竟然悄悄制作了幾顆傷害他人的毒藥丹丸。這些丹丸最終導緻了鹿泉宗一位金丹期的長老幾百年功力消散。
本來,那位長老希望唐仲濡小懲大戒。畢竟,煉藥師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培養一個已經很優秀的煉藥師不容易。但是,唐仲濡毫不客氣地将剩下三顆的毒藥丹丸全部讓那位弟子服了下去。金丹期長老散了幾百年功力保命,不到八十歲的弟子哪有那福氣?!三顆毒藥丹丸同時發揮作用,這名弟子很快暴斃身亡。
唐仲濡盡管也很心痛,但他還是安慰自己,這樣的弟子太容易因爲利益被心術不正的利用,他的能力越大,未來對宗門的危害越大,絕對不容許優柔寡斷。
不過,因爲唐仲濡的這一次嚴懲,很多天分比較強的弟子都不敢拜師到唐仲濡的門下。
嚴師出高徒,這不假。可徒弟沒有幾個希望老師嚴厲對自己。他們更喜歡那種溫和的老師,甚至覺得老師即使不怎麽教他們知識,隻要能讓他們舒舒服服地度過每一個修行的日子,就是很好的。
正是這種想法,讓唐仲濡後來招弟子屢屢遇挫。尤其是他親手灌學生服下毒藥不知不覺中被妖魔化了,人們甚至忘記了學生爲了牟利偷偷煉制毒藥以及這些毒藥差點毀了一名鹿泉宗長老的事,隻揪着他讓學生服下毒藥這一時刻。唐仲濡很無奈。
最終,唐仲濡連葉志強這種在煉藥領域略有一些發展空間的,都收入了門下。爲了找到還不錯的煉藥師苗子,親自跑去找孫得貴,希望他能幫忙替他物色。
這一次,唐仲濡突然有了一種想法:如果我能将玄武收入門下,會怎樣呢?
這種想法一旦産生,唐仲濡就發現,自己有了一種不可遏制的渴望。
稍稍處理了一下雞蛋花、七色花,讓它們得以用最好的方式保持藥效之後,唐仲濡從自己的儲物戒裏取出了幾樣東西,将它們分門别類整理好,又一次跑去外門。
這一次,他不再是去找孫得貴,而是去找外門主事長老武添一。武添一也是煉藥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算得上唐仲濡的師父。
“怎麽,前幾天來外門不來找我,今天怎麽舍得來找我啦?”武添一看到唐仲濡,戲谑地問。他知道唐仲濡這個人的特點,癡迷于煉藥,對于其他事情并不會特别留意,尤其是人情世故方面,簡直就是一個白癡。如果不是他在煉藥方面天分獨絕,而丹藥對于練武之人和修仙之人,都是極爲重要的存在,因此,唐仲濡倒也有人願意求着他而供着他。
當然啦,唐仲濡可不止是自己有一門天分獨絕的技能,他還有一個好哥哥。唐伯濡不僅在修仙道路上屬于天才一級的人物,而且,他掌握着煉兵方面的技能。爲了尋找到各種好材料來煉制優秀兵器,唐伯濡明顯在人情世故方面掌握得比較純熟,屬于精敏能幹的類型。正是這種精敏能幹,讓唐仲濡不僅很好地确保了自己在鹿泉宗數一數二的地位,也間接幫助唐仲濡消解了很多麻煩。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唐仲濡如果因爲什麽事情讓一些人不高興,别人也會掂量掂量。比如,唐仲濡處置的那位弟子王永平,其實也是鹿泉宗裏比較有頭臉的家族的人物。最終,他們能做的也不過妖魔化唐仲濡,讓唐仲濡難以招到有天賦的弟子罷了。
“您知道的,我性子直,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唐仲濡很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從他十歲左右進外門,就被武添一照顧,如今已将近百年相處時光,他們早已很有默契。武添一至今仍舊不斷在調侃他,一方面是因爲唐仲濡經得起調侃,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還在不死心地希望唐仲濡能夠稍微調整一下性格。畢竟,唐仲濡現在的性格,在鹿泉宗内能夠有人買他的賬,離開鹿泉宗,說不定會吃大虧。
“知道性子直還不改,找打啊?”武添一笑着看他。
“這不是送來給您打來了嗎?”唐仲濡油嘴滑舌地說着,從懷裏掏出了那被他處理過的隻剩下了三朵花瓣的七色花。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他拿到七色花的時候,就是殘花。
“您看看這個。”唐仲濡将花遞給武添一。
“喲,您撿到寶啦!”武添一見唐仲濡油嘴滑舌,也跟着不正經地打趣。但剛剛打趣完,他的臉瞬間嚴肅起來,“這,這……七色花?!”
“可惜,我拿到的是殘花。”唐仲濡說,“如果是完整的七色花,那該多好啊。我想,如果是那樣,我也許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煉制九轉還魂丹。”
“連改掉自己的性格上刀山下火海去找各種配伍的藥材也願意?”武添一眯着眼睛問。
“是的,我願意。”唐仲濡沒有半點猶豫。
“呀,如果是這樣,我倒願意幫你找七色花。”武添一瞬間明白了唐仲濡的來意。這七色花,唐仲濡拿給他,而唐仲濡此前死皮賴臉地不改正自己的缺點,就是笃定自己隻要不離開鹿泉宗,就有人罩着他,他無論如何都不必憂慮地随處晃蕩。所以,這七色花,不會是其他地方得到的,而是在鹿泉宗裏發現的。而唐仲濡來找自己,那肯定是在外門發現的了。
“真的?!有您的幫助,我找到七色花的可能性就大多啦!”唐仲濡摩挲着雙手,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