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
這一世的父母，年紀的确很大了。
他們因爲貧困結婚晚，生孩子也晚。
早些年因爲沒有經驗，先生的兩胎都夭折了。
直到生了大哥的時候父母已經三十多歲。
又生了曹睿後，母親失去了生育能力。
今年曹睿二十六。
仔細算一算父母差不多已經六十了。
在這個山村民衆普遍壽命五十上下的年代，可以算是壽元較長的了。
不過，曹睿還是有一絲自責，沒有早些回來奉上可供凡人服用的靈丹。
有靈丹相助的活，再多健康的活上十幾年應該沒問題吧。
歸根結底，在曹睿的心中，這些凡俗情感，還是比不少仙道之路來的重要。
曹睿微微歎了口氣，“我去看看他們。”
曹睿一個閃身消失在酒樓後院。
陳富貴，怅然若失的看着石桌上的那壺靈茶，和兩個玉杯。
他捏了捏手上的玉瓶和三件首飾，心知要再見曹睿，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了。
“兄弟，祝你仙路坦途！”
曹睿看着夜空，輕聲開口道。
石家村。
一道身影鬼魅般的穿梭在山林間。
靈識展開，不多時，曹睿便找到了父母的墓碑。
墓碑前很幹淨，顯然大哥一家經常會來清掃。
曹睿禦使禦物術，替父母夯實了墓碑下的土地，如此，百年内也不會被流水沖倒。
倒了杯靈酒敬了這具身軀的父母一杯。
曹睿輕聲道：“若有在天之靈，等我他日成仙，再來尋爾等真靈行孝。”
靈酒一飲而盡，曹睿身形轉化，消失在原地。
“哇哇哇。”
嬰兒的啼哭聲從一處農房内傳出。
曹睿沒有不禮貌的用靈識掃視。
而是上前輕輕敲門。
“誰啊。”
吱呀。
房門打開。
大哥略顯滄桑的臉從屋内伸了出來。
“嗯？石娃？”
下一刻，大哥臉上浮現笑容。
大哥當即房門大開，拉着曹睿進屋坐下。
“石娃，多年未見，你越發貴氣逼人了。”
“你在京城那邊過得可還好？”
大哥一直以爲曹睿遠在蕭國京城。
不過也沒什麽區别，無論是月國靈獸宗還是蕭國京城，對他來說都是遙遠不可及的地方。
“爹娘前幾年去世了，臨死前還念叨着你呢。”
“哎。”
曹睿與大家一起閑談了一會兒。
曹睿留下一些靈丹，留下幾件首飾留給另外幾名侄子侄女。
随後，曹睿不顧哥嫂的挽留，身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離得石家村遠了，曹睿喚出法劍，朝着京城方向禦劍飛掠而去
深夜，月光如水灑向大地。
蕭國皇宮内，一座古樸的閣樓矗立其中，閣樓上有一名男子正獨自對着圓月飲酒。
這名男子自然便是曹睿的弟子遊風了，現任鷹衛指揮使。
五年前，蕭國發生巨變，原宰相王世在老皇帝離世後，在背後修仙宗門的支持下，毫不猶豫地登基稱帝，而原先的蕭國皇室也被屠戮殆盡。
遊風和左蕭提前得知消息，提前投靠王世，因此得到了重用。
這些年，遊風的武道修爲不斷精進，年紀輕輕就成爲了鷹衛最年輕的指揮使。
然而，随着地位的提升，遊風内心深處感到越來越孤獨和寂寞。
周圍的人因爲畏懼他的權力和地位，不敢與他真心相待，這讓他失去了可以交心的朋友。
遊風現在想起來，趙冰那厮不肯來京城，實在是太聰明了。
現在的他已經是身不由己。
偶爾遊風會偷偷抽空回蓮花縣，找陳富貴、趙冰他們大醉一場。
那時候，他才能暫時忘記自己的身份和責任，放松下來享受片刻的甯靜。
在那個小縣城裏，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與他們開懷暢飲，傾訴心中的煩惱和憂慮。
談論着自家那個走上仙路的師尊現今又在何方？
每一杯酒都像是一種釋放，讓他逐漸忘卻了外界的壓力和困擾。
咻。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遊風的身邊。
“偌大皇宮，尋你不易啊。”
遊風驚訝的看向身側，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師尊？”
遊風面露狂喜：“你怎麽得空來看我了？”
曹睿拍了拍遊風的肩膀：“隻差一步就能先天了，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靈識一掃曹睿就能毫無保留的看清遊風現今的身體狀态。
曹睿取出一枚靈源丹拍入遊風嘴裏。
遊風沒有任何戒備，直接吞下靈藥。
随即曹睿以法力幫助遊風煉化藥力。
片刻後，遊風體内的内力不斷壓縮凝聚，随着一縷先天真氣的誕生，大量内力轉化爲先天真氣，其正式突破進入了先天之境。
“多謝師尊！”遊風感受着體内澎湃的先天真氣，百感交集。
此時，遊風留着黑色的短須，頗爲成熟，單論外貌，看起來似乎比遊風年紀還要大上一些。
“這柄劍給你留着吧。”
曹睿從儲物袋裏遞出一柄法劍，這柄法劍是此前廣源的0階法劍，刻制的法陣很基礎。
但其材質亦不是凡俗武器能比的。
在遊風手中，可以稱得上是最頂尖的神兵利器了。
遊風沒有客氣，将長劍收下，當即挂在了腰側。
“來陪師尊喝幾杯。”曹睿坐在此前遊風坐的桌子上，自己給自己倒酒。
“好！”遊風面帶笑意的落座。
“唔，這酒還不錯。”
曹睿一飲而盡，看着手中的酒杯開口道。
凡俗之中的酒，雖無靈氣，但是酒的甘醇香氣卻很單純。
師徒倆你一杯，我一杯。
一壺喝完之後，曹睿又從儲物袋裏取出了靈酒。
繼續你一杯，我一杯。
如此，月上樹梢。
遊風已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臉上顯現的許久未曾出現過的安甯。
在師尊面前睡下，遊風的安全感十足。
靈酒的酒力，憑借先天真氣可無法解除。
“曹首座？”
一道聲音自附近響起。
曹睿早已發現了此子，乃是靈獸宗弟子。
蕭國正輪到靈獸宗前來坐鎮，此名靈獸宗弟子正是來擔當皇室供奉的。
“曹首座怎會來此？”這名靈獸宗弟子認清了曹睿的臉面，上前恭敬行禮，開口詢問。
“嗯，此子乃是我凡俗武道弟子，湊巧路過，相聚一二罷了。”曹睿指着遊風開口道。
此名靈獸宗弟子的目光在遊風上多做停留，心道此子原來是首座弟子，日後這位得多加關照才行。
“獨在異鄉，相見即是緣分，拿去。”
曹睿取出一瓶自己煉制的黃龍丹丢入此名靈獸宗弟子手中。
“多謝曹首座！”
曹睿沒有等遊風醒來，喚出了黑羽。
二階靈禽張開雙翼，連夜朝清靈修仙坊市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