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樂在一張檀香軟床上醒了過來。
視線稍有模糊,李常樂擡起手揉了揉眼睛。
仿佛大病一場,但體内卻一陣火熱,頭昏腦脹,說不出的難受。
“醒了?”一道驚喜的聲音傳入李常樂耳中。
邪月興沖沖走到床邊:“感覺怎麽樣?”
李常樂坐起身,咂了咂嘴。
“爲什麽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邪月眉頭一挑:“怎麽,我這麽夠兄弟在這守着你,你還不高興?”
“靈兒和我二師姐呢?”李常樂問道。
邪月笑着說道:“她們去打水了。”
“你這幾日吸收了太多天材地寶,體内氣血翻湧,肉身滾燙,你這情況又不敢用法力幫你舒緩,隻能用這種笨辦法。”
李常樂點了點頭,然後嗅了嗅鼻子:“你一個狼王,房間裏怎麽還這麽香啊?”
“這不是我房間!”
“這是若若小姐的房間。”
“這張床是用萬年香木打造而成的,對你恢複有幫助,所以雪王殿下才安排你在這修養。”
“我隻是過來看看你,正巧碰上你醒過來,嘿嘿。”邪月笑道。
李常樂撇了撇嘴:“剛才還說守着我。”
“在心裏挂念,都一樣。”邪月拍了拍李常樂的肩膀。
“我從靈仙子和你二師姐那聽說了,你可真是條漢子。”
“我打心底裏佩服你。”
“不過瞧你修爲好像不減反增啊。”
“現在你狀态如何?”
李常樂深呼吸一口,握了握拳,感受着體内那股澎湃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會噴湧而出一般。
李常樂立即收力。
“我到底吸收了多少天材地寶?”
“怎麽感覺肉身像是要爆開一樣?”
邪月搖頭:“我也不清楚。”
“反正僅僅是我看到的那些就已經有不少我叫不上名字來的了。”
“品階都不低。”
“說是把你的修爲強行給補回來也毫不爲過。”
李常樂立即開始打坐冥想,平複體内翻湧的氣血。
看來是有些補過頭了……
不過好在李常樂肉身夠強,不至于真的爆體而亡。
這幾日雪王親自挑選天材地寶爲他恢複傷勢,也照顧到了天材地寶之間的相性,有些互有排斥的不能用,效用無法疊加的不能用,融合在一起會有毒性的也不能用。
還要顧及他的身體承受能力,幸好雪王對于肉身方面足夠了解,才能做到如此無微不至。
片刻後,房門被推開,水靈兒和駱丹紅兩人分别提着一大桶水走了進來。
看到盤坐在床上的李常樂時,兩人都露出了驚喜之色。
邪月連忙擡手說道:“他正在調息。”
駱丹紅和水靈兒放下水桶,走到床邊。
“他現在狀況怎麽樣?”駱丹紅問道。
邪月笑着說道:“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剛才還在說爲什麽睜開眼看到的是我不是你們呢。”
水靈兒松了口氣:“能開玩笑,說明應該沒什麽事了。”
“雪王前輩曾經囑咐過,如果常樂醒了就去告訴她。”
說着,水靈兒便要離開。
邪月立即說道:“還是我去吧,你們在這裏守着他,我去禀告殿下。”
待得邪月離開後,駱丹紅感慨一聲:“總算是醒了。”
水靈兒露出微笑:“還是多虧了雪王前輩親自爲他療傷。”
駱丹紅輕哼了一聲:“常樂本來就是被她抽血抽的,不用謝她。”
水靈兒搖頭失笑:“丹紅姐姐,若是被雪王前輩聽到,你可就慘了。”
“而且常樂也是爲了救聖子前輩,與雪王前輩無關。”
駱丹紅無奈:“你就是太老實。”
“我随口一說嘛。”
“我當然知道是多虧了雪王前輩幫他恢複。”
駱丹紅随即又湊到水靈兒面前,鬼鬼祟祟小聲說道:“不過有一說一,這個雪王一點前輩風範都沒有。”
“太喜歡捉弄人了。”
“三句話兩句都是騙人的。”
“真不知道她爲什麽性格如此惡劣。”
水靈兒剛想開口,便看到門口出現了一道雪白倩影,立即微微欠身:“見過雪王前輩。”
駱丹紅哈哈笑道:“靈兒,剛說完你老實,就會吓唬人了?”
“哈哈,這招對我不管用,吓唬吓唬常甯還行。”
突然,身後傳來邪月的咳嗽聲。
駱丹紅臉上表情凝固,僵硬地轉過頭去。
雪王幽幽說道:“哎呀,靈兒确實老實啊。”
“老實到也不知道在背後說我幾句壞話舒服舒服,可别再憋壞了。”
水靈兒也不知該作何表情,隻能說道:“雪王前輩,丹紅姐姐隻是嘴硬,她其實是很感激您的,您别見怪。”
雪王走到床前,輕輕瞥了一眼駱丹紅,駱丹紅心神戰栗,打了個寒顫,立即低頭認錯,不敢大聲喘氣。
話都被聽到了,該認慫就認慫呗,跟妖王認慫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自小跟師父認慫,跟大師兄認慫,已經習慣了,不怕丢臉。
邪月在一旁強忍笑意,對于駱丹紅的吃癟,他還是十分幸災樂禍的。
雪王看向盤坐在床上打坐冥想的李常樂,妖冶的眸子中散發出淡淡光芒,而後微微颔首:“嗯,沒什麽大礙了。”
“實力還有所精進,不過需要時間來穩固一下。”
“有什麽異常再來告訴我。”
最後一句是對水靈兒說的。
這幾日她曾找水靈兒交談過,但水靈兒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喜歡說漏嘴的水靈兒了,對關于自己身份的事絕口不提。
雪王也無可奈何,隻能暫時放棄。
她其實不太擅長應付水靈兒這種老實巴交的,相反,她更喜歡拿捏駱丹紅這種刺兒頭。
說罷,雪王轉身離去。
許久後,駱丹紅才敢大聲喘氣。
“吓死我了。”
“還以爲要小命不保了呢。”
水靈兒無奈搖頭:“丹紅姐姐,我說什麽來着。”
駱丹紅擺了擺手:“沒事,隻要我認錯态度足夠端正,雪王前輩不會跟我一般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