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陽南天一柱鎮南王秦漢生,絕不缺傲氣與霸氣。
隻是在與李常樂第一次見面時,兩人之間的位置便已确定了。
李常樂是秦家的恩人,還是個不求回報的恩人,所以無論秦漢生脾氣如何,在面對李常樂時都要擺出一副恭謙的姿态。
秦漢生看着面前那六具蛟龍屍體怔怔出神,他明白李常樂的意思。
也知道李常樂背靠白玉觀,身上的寶物絕對不會少。
但在他得知連李常樂這個白玉觀弟子都會受到強敵觊觎後,他幡然醒悟。
寶物這種東西,再多也沒有人嫌多。
李道長之所以視仙器如糞土,隻是因爲他的師叔是大陽國師,是王妃的朋友。
李道長幫秦家,根本不是出于交情,本質上還是在幫大陽,幫師叔。
秦家隻是運氣好,處在這個位置上。
若是換作北辰府項家,想必李道長也會如此吧?
秦漢生想通這一點後,便不再堅持,說道:“那好。”
“既然如此,秦某便代表秦家,多謝李道長贈寶。”
“将來若是這兩件仙器對道長有用,道長可随時收回,屆時我秦家無論後世子孫幾代,也絕不會背信棄義。”
李常樂擺了擺手:“告辭,有緣再見。”
随即收起六具蛟龍屍體,而後取出飛梭化作流光遠去。
這些都是小事,李常樂不想把心思放在這上面。
他現在隻想知道那個炎飛鴻究竟是不是炎神一族的仙人。
但是連師叔都不知道的話,那也隻能回去問問師父和觀主了。
“而且也要告訴靈兒這件事。”
“她是水神一族的,興許能有所推測。”
李常樂喃喃自語。
突然,李常樂一愣,拍了拍腦門:“忘記告訴師叔我與靈兒結爲道侶的事了。”
“若是她回山,得知這件事的話,一定會怪罪我不把她這個師叔放在眼裏的。”
樊心幽幽說道:“你還有心思想這些東西。”
“現在盯上你的仙人已經有三個了,你還是多考慮考慮這方面的事吧。”
李常樂問道:“哪三個?白龍仙人也算嗎?”
樊心說道:“當然算,不過他隻能算半個。”
“北境妖王赤王也算半個,他倆加起來算一個。”
“還有那個神秘仙人和炎飛鴻,剛好三個。”
“其實知道底細的敵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底細的。”
“自始至終,唯有那個神秘仙人沒有透露任何有關其身份的信息。”
“他也是你最該防備着的,這一次出山雖然沒有碰到他,但不代表背後沒有他的影子。”
李常樂皺眉:“前輩的意思是說,炎飛鴻襲擊我其實是受他指使?”
“也不一定,這隻是一個推測而已。”樊心說道。
“不過那個神秘仙人與蠻國還有炎飛鴻有關系,這是肯定的。”
“但到底是出于何種目的,我們便不知道了。”
李常樂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我師父一開始的推測是最合理的。”
“那個神秘仙人想效仿天宮登天,所以到處作亂,天下大亂後,天道自然會出手幹預,而他便正好借這個機會一步登天。”
樊心卻是歎了口氣,似乎有些感慨地說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确實不少。”
“但能有天宮那般決心的人還真不多見。”
“未有定論之前,還是靜觀其變吧。”
飛梭一路向北,李常樂歸山心切。
跟師父和觀主彙報是一回事,想念靈兒又是另一回事。
李常樂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情。
明明在青雲路上修煉時也經常很多天不見面,但自從他與水靈兒幹完正事以後,他便一天不見如隔三秋了。
這次運氣說好不好,說壞其實也不差。
有師叔在,一切麻煩都會迎刃而解,若是隻有自己和老聖子這個殘缺元神的話,這一趟估計要兇多吉少了。
不知道觀主所謂的考驗是否要具體到某一個事件上,如果隻是将接引玉牌丢到歸墟的話,那這個任務算是圓滿成功。
但考驗若是與那南海龍宮的沖突,或者是面對炎飛鴻……李常樂不得不承認,這兩件事自己辦的可以說是一塌糊塗。
“算了,活着最重要。”
……
這一日,在中洲南部的某片禁忌天空之下。
紅蓮傲然立于雲頭,俯視前方的兩道身影。
蠻國大祭司和炎飛鴻神色凝重,大祭司冷聲喝道:“若是想談事情,這個态度恐怕不太合适吧。”
紅蓮并未說話,而是緩緩擡起右手,露出如雪般的皓腕,輕按虛空。
霎時間,天穹傾軋,空間扭曲。
炎飛鴻和蠻國大祭司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而後便被拍入大地,再無聲息。
紅蓮冷冷地看了一眼大地上被砸出來的巨坑,而後身形消散。
許久後,兩道渾身浴血的身影從坑底艱難爬了出來。
炎飛鴻剛想開口,一口老血噴出,渾身氣息萎靡,俨然一副受了重創的模樣。
而大祭司則更慘一些,肉身直接被毀去一半,恐怕沒個一年半載,這傷勢是好不了了。
兩名仙人被一掌打成重傷,傳出去的估計沒人會相信。
緩了好久,炎飛鴻喘着粗氣說道:“那個女人怎麽回事?”
“她怎麽比我還像瘋子??”
“還以爲是想明白了來共謀大事的,竟然直接出手。”
“真強啊……”
大祭司艱難說道:“神君大人,大陽國師紅蓮爲什麽會來出手對付我們?”
炎飛鴻咬牙,并沒有正面回答。
“真是個瘋子,若是不願意合作直說便可,爲何還要特地過來羞辱一番?”
突然,兩人身旁的空間蕩起漣漪,一個身穿破爛道袍的山羊胡老道出現在兩人身旁。
炎飛鴻被吓了一跳:“你怎麽總是神出鬼沒的?”
“剛才你在場?爲何不出手幫忙?”
老道嘴角勾勒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我看炎神一族還是換個人出來比較好。”
炎飛鴻立即說道:“那可不行。”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機會,我是不可能再回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