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正午,常甯肚子開始咕咕叫,不過她不羨慕高境修士可以辟谷,因爲她已經習慣了,而且還能以肚子餓爲由吃到各種各樣的美食,這也是她對低境修爲總結出的幾點好處之一。
李常樂随意掃了幾眼,到處都是街攤小吃。
“跟我說幹什麽?”
“想吃就買啊。”
常甯說道:“我想去酒樓裏吃。”
李常樂笑道:“有了銀子就是不一樣,張口都要去酒樓了。”
“不過我也不知道哪有酒樓。”
駱丹紅說道:“好歹是一府主城,酒樓這種地方少不了。”
“多走幾步肯定就能碰見了。”
李常樂表示贊同二師姐的觀點。
不過一直從南走到北,從東走到西,愣是沒看見一家開着門的酒樓。
“奇怪,不可能啊。”
駱丹紅有些疑惑,以她的經驗,酒樓這種地方根本不用費心思去找,可是今天這是怎麽了?
李常樂無奈:“算了,還是問人吧。”
說着,李常樂便攔下一名男子拱了拱手:“兄台。”
那男子見李常樂左擁右抱的,不禁皺了皺眉。
如此有傷風化之人,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有事?”
李常樂露出微笑:“我們是外地人,敢問兄台,這合川城可有比較有名的酒樓?”
那名男子點了點頭:“當然有,不過今日都不開門。”
“我剛剛路過墨漣居,見裏面似乎有人,你們可以去那兒碰碰運氣。”
李常樂再次拱手:“多謝兄台。”
那名男子沒有多說,雖然他認爲李常樂不是什麽好人,但伸手不打笑臉人。
況且在外地人面前,不能丢合川府的臉。
走遠後,駱丹紅不禁說道:“爲何不開門?”
李常樂說道:“二師姐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可能是有什麽習俗或者規定吧。”
“墨漣居……墨漣居……”
李常樂一邊念叨着,一邊四處打量。
“在那!”常甯比李常樂先一步發現墨漣居的招牌,興奮喊道。
這墨漣居的确開着門,裏面隐隐約約也能看到些人。
李常樂點了點頭:“看來我們運氣比較好。”
常甯迫不及待地就要進去,隻是剛走到門口卻被人攔了下來。
“幾位客官抱歉,我們要打烊了。”
常甯小眉頭皺起:“裏面明明有人吃飯的!”
“我都看見了!”
那名小厮有些爲難,壓低聲音說道:“幾位客官,裏面坐着的是大人物,萬萬不可打擾啊。”
常甯歪着頭問道:“什麽大人物?”
小厮上下打量了李常樂幾人一眼,看到幾人衣着不俗,氣度不凡,于是小聲說道:“裏面乃是知府大人和大儒柳夫子。”
李常樂一愣:“柳夫子?”
小厮不禁疑惑:“幾位不是本地人?”
李常樂點了點頭。
小厮笑着說道:“柳夫子,乃是太安城上京書院的夫子,天下讀書人都把柳夫子奉爲大儒。”
李常樂表情古怪:“爲何你如此自豪?”
“嘿嘿,客官有所不知,柳夫子的家鄉便是我們合川府,正值年關,柳夫子回鄉探望。”
李常樂恍然:“原來是這樣,那我們便不打擾了。”
李常樂立即便要走,真是不知道這緣分到底是因何而起,竟然多次碰到這位柳夫子。
不過李常樂可不想再聽柳夫子唠叨了。
“等一下!”
裏面傳來一聲蒼老的喊聲。
李常樂心道不妙,立即加快腳步。
可是清風殿三仙子卻停了下來,無他,隻因有人喊。
“修行人,呵呵呵,瞧着便像是你,你我還真是有緣。”
柳夫子來到門口,左右皆是大腹便便,一看便是當大官的料。
“柳師,這幾位是?”
柳夫子撫須:“這位年輕人是老夫在太安城結識的小友,也是有緣之人。”
那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不由笑道:“既是柳師的朋友,我等也不能怠慢。”
“請幾位上座。”
常甯一聽能進去吃飯,也不怕生了,立即拉着李常樂:“相公面子真大,我們快進去吧。”
合川府知府以及一衆官員聽到常甯對李常樂的稱呼後沒有太過驚訝,都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若非有權有勢之人,也接觸不到柳夫子。
他們在看到柳夫子對李常樂的态度後,便已經認定李常樂是太安城權貴了。
既是權貴之人,有貌美如花的妻妾也很正常。
這幾位女子美則美矣,最主要的是身上那股氣質,絕非一般人家能培養得出來的。
李常樂有些抗拒。
可是常甯的肚子已經不在乎他這個師兄了……
無奈隻得入内。
李常樂都有些懷疑自己跟上京書院是不是犯沖了,總共沒來過幾次酒樓,可每次來都能碰到上京書院的人,這次更是上京書院的夫子。
怕不是跟秦思武相處久了,被他給傳染了。
不過他可沒心思跟這群人打交道,此行隻爲給常甯填飽肚子。
李常樂幾人随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那名小厮立即上前恭恭敬敬地等候吩咐。
柳夫子十分自然地坐到李常樂對面,微笑問道:“近些時日可有讀書?”
李常樂無奈:“老先生,您不用每次見面都把我當學生吧?”
“我不是讀書人,沒那麽多功夫鑽研學問。”
柳夫子說道:“非是鑽研。”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以書觀人,借以自省,從而發現自身不足。”
旁邊站着的一位官員附和道:“嗯,讀書如行路,曆險毋惶恐,心向光明步步前。”
“我等也是受柳師教導,恪守幾道,方才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今天。”
李常樂嗅到了一股馬屁精的味道。
這他可太熟了,自己拍大師兄馬屁時就是這個模樣,隻不過這人明顯用心多了。
比不了比不了……
看來這位柳夫子的确是德高望重,連一府知府都得尊他爲師。
不過也有可能是上京書院夫子這個名頭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