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傻子,這幾位高境修士談笑自如,不代表就會放過他們,而是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葛文京心思急轉,他能看出主事之人是那位不苟言笑的男子。
如果說還有一線生機,那麽隻能是做得讓其滿意。
三境的小丫頭……
葛文京咬牙,身體前躬,蓄勢待發。
阿瞳踏前一步,渾身氣勢陡然一變,瞬間殺氣凜然。
葛文京從未想過一個這般大的小姑娘能有如此殺氣,竟比那些刀尖上舔血的惡徒都要淩厲得多。
不過他已經沒有思考的時間了。
因爲阿瞳已然揮刀上前。
“殺!”
葛文京瞳孔瞬間放大,毫不猶豫立即閃躲。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能赢就行,哪管什麽道心不道心。
要是能活命,一刀把命根子剁了他也毫不猶豫。
李常樂皺眉,這些邪道之人就是沒那麽多顧忌,但凡換成正常修士,在感受到這一刀的特殊之處後,都不可能閃躲。
不過緊接着他便看到阿瞳一刀劈空後直接用刀尖抵着地面身體一個旋轉,一腳踹在葛文京的肚子上。
葛文京直接口吐鮮血,氣息萎靡。
同爲三境,差距卻太大。
李常樂驚喜:“阿瞳反應好快。”
應天齊淡淡說道:“因爲這是我教她的。”
“面對選擇閃躲的敵人,一刀劈空也不要緊,利用自身優勢快速跟進,占據主導,而後再一舉潰敵。”
李常樂立即奉上毫不用心的馬屁:“大師兄教徒果然厲害。”
大師兄在阿瞳那丢的面子,自己必須得每時每刻注意,一有機會就得給大師兄找補找補,這樣才能讓大師兄挑不出毛病來。
他可不想某天去大師兄道場的時候,因爲進門先邁左腳就被罰去面壁。
阿瞳啊,你可知道因爲你的一聲師父爲師在背後付出了多少……
前後不過幾息時間,阿瞳已經将葛文京斬于刀下,沒有任何意外。
黃鳳此時面無血色,跪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他此刻才明白那名男子說給他們個機會是什麽意思。
本來聽到白玉觀這個名字他們就已經明白了,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些小觑這個三境小丫頭。
葛文京死得不冤,這種實力,就連他這個四境修士都沒有把握能赢。
“幾位上仙……”
黃鳳咬牙:“小人想問問,難道白玉觀的修士就該這麽強大嗎?”
“難道我們這些散修就該被當作白玉觀弟子的磨刀石嗎?”
黃鳳面露苦澀,如果不是因爲沒有修煉資源,沒有師父教導,自己又豈會走上邪路?
李常樂開口說道:“嗯,很深刻的問題。”
“天道不公,出身不好,沒有修煉資源。”
“所以隻能去搶去争,去殺人放火,掠奪錢财。”
“沒有人天生喜歡作惡,都是迫不得已,都是這個世界把人逼上邪路。”
“你心裏是不是這麽想的?”
黃鳳沉默不語。
李常樂呵呵笑道:“我告訴你你現在爲什麽會有這些想法。”
“因爲你不是知道自己錯了,你是知道自己完了。”
“你幹壞事的時候難道還會先苛責自己一番?”
“别笑死人了,你還是想想怎麽擊敗她吧。”
如果是沒下山曆練之前的李常樂,或許會同情心泛濫。
但是下山一趟,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人了。
凡俗中似乎有什麽回頭是岸的說法,但是李常樂不信。
況且這位都冒罪孽黑氣了,他回個屁的岸。
還是那句話,不是知道自己錯了,而是知道自己完了。
黃鳳還想說什麽,但是應天齊直接說道:“要麽擊敗她,要麽魂飛魄散。”
“我不會再說第三遍。”
黃鳳隻好起身如臨大敵。
應天齊看向李常樂:“傲不可長,欲不可從,樂不可極,志不可滿。”
“以前教你的難道都忘了嗎?”
“不能狂妄自大,不能目中無人。”
“多看多做,别多嘴。”
李常樂撓了撓頭,對敵時他一般不會小觑敵人,但這次一個三境,一個四境,就是拿來給阿瞳練手的,有什麽重視的必要嗎?
而自己也的确沒把這二人放在眼裏,不過大師兄是怎麽看出來的?
駱丹紅說道:“哎呀大師兄,常樂好歹也是八境了,他又不是不懂事。”
應天齊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你以爲你現在很懂事?”
“空長百八十歲,做起事來還不如常樂。”
駱丹紅撇了撇嘴,沒敢還口。
李常樂偷笑,他最喜歡大師兄的一點就是大師兄對待他們這些師妹師弟們絕對公平。
不過此時最高興的是常甯,因爲應天齊沒說着她。
常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隻記住了一句話:“多看多做,不多嘴!”
“嘿嘿,二師姐就是太多嘴了。”常甯心中竊喜。
常甯全程捂着眼,隻能聽到打鬥聲和慘叫聲。
但是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好奇心促使她手指露出一條小縫。
然後就看到阿瞳一刀砍在了那個叫黃鳳的腦袋上,瞬間腦漿四濺,血柱噴湧。
“呀!”
常甯驚呼一聲。
駱丹紅連忙擋住她的視線。
“不是叫你别看嗎!”
常甯捂着眼睛連連搖頭:“不看了不看了……”
她見過死人,隻是沒見過正在死的人,還是爆頭而死。
那一瞬間的場景估計要在腦海中回映好久了……
不過常甯也沒有那麽不堪,若是換作那些柔弱女子,看到這等場面說不定會直接吐出來。
阿瞳不出意外地斬殺黃鳳。
其實黃鳳說的很對,散修就是苦,李常樂也知道,但是苦不是作惡的理由。
天底下過苦日子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人人都去殺人放火。
大多數百姓或者修士,心中都有一道善念用來克制自己的惡念。
即使面對諸多不公,也沒有走上邪路。
李常樂認爲,這樣的人不管是什麽身份,不管是什麽實力,都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