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
李常樂緩緩點了點頭。
沒有着急,也并未騰空躍下,而是一步步走下看台。
這一個時辰裏,陸續有弟子聞訊前來,其中中三境的女弟子占大多數。
能容納上萬人的看台此時竟顯得有些擁擠。
可全場卻安靜得隻剩李常樂的腳步聲。
所有人都靜靜看着李常樂登場。
巫子啓嘴角不禁牽起一絲弧度,萬衆矚目,這正是他想要的。
此次對決,乃是宿命之争,是将李常樂踩在腳下的大好機會。
多走一階青雲路又如何,下山曆練一年半,道心自然有所進步,而台上對戰,看的是實力,不是心境。
巫子啓自認這一年半來自己修行從未懈怠,而實力也今非昔比,即便是海無量都能輕松戰勝,你李常樂又能比海無量強多少?
回山後不顯山不露水,處處躲着,不願出手,不是心虛是什麽。
你不願出手,那我就逼你出手。
若是你修行有所懈怠不堪一擊,我也不會嘲笑你,隻當你是輸了這場宿命之争!
巫子啓眸中烈火熊熊,戰意盎然。
時隔一年半,終于能再次與李常樂交手,他等了許久,也盼了許久,這一次,他無比自信。
李常樂緩步登台,看着巫子啓那熾熱的目光,不禁說道:“看起來你這次很自信啊。”
“這是又修煉了什麽絕招?”
巫子啓淡淡說道:“是不是絕招,旁人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
“隻有擊敗你的那一招才叫絕招。”
李常樂點了點頭:“嗯,有道理。”
看台上,常甯憤憤說道:“太狂了,他憑什麽覺得自己能擊敗師兄!”
長青笑着說道:“如果他連這點信念都沒有,那還戰什麽?”
“非是目中無人,恰恰相反,正是因爲他太過看重此戰,才會全力以待。”
“在他眼中,常樂是他此生唯一的對手。”
常甯撇了撇嘴:“哼,對手。”
“師兄又不把他當對手,他那是自作多情。”
“還整日宿敵宿敵的,真幼稚。”
能讓常甯說幼稚的人不多,巫子啓光榮上榜。
長青說道:“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巫子啓也在一定程度上督促了常樂的修行。”
“是嗎?”常甯不太懂這些,他隻知道師兄是最強的。
什麽海無量巫子啓之流根本不是對手。
所以聽到巫子啓那般言語,她就有些膈應得慌。
你什麽身份,從小到大沒赢過一場的家夥,還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跟我師兄叫闆?
駱丹紅說道:“這一次有好戲看了。”
“據我所知,巫子啓現在可不弱,常樂要是大意的話,說不定會陰溝裏翻船的。”
常甯小眉頭皺起:“二師姐怎麽長他人志氣。”
駱丹紅哈哈笑道:“平日裏你可不是這樣,要是能有對常樂落井下石的機會,你一定是第一個沖上前去的。”
常甯說道:“那不一樣。”
“在清風殿的師兄雖然很煩人,但是在外面的師兄一定是最強的。”
長青誇贊道:“愛憎分明,小師妹好樣的。”
常甯昂起頭:“那是自然!”
她絲毫沒有聽出來其中的調侃意味。
“要不要把五師姐和三師兄叫過來?”
駱丹紅搖了搖頭:“算了吧,他倆對打架也沒什麽興趣。”
常甯說道:“可這一次萬衆矚目啊。”
長青微笑:“放輕松,不要被影響到了。”
“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對決。”
“以前都打過那麽多場了,沒必要因爲這一次換了場地就格外重視。”
“你瞧你常樂師兄那表情,多放松啊。”
常甯聞言向場中看去。
隻見自家師兄在那做伸展運動呢。
巫子啓眉頭一挑:“你在幹什麽?”
李常樂笑着說道:“有段時間沒出手了,我活動活動身體。”
“從凡俗那裏學來的,就跟伸懶腰一樣。”
巫子啓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後學着李常樂的動作也做了起來。
“你總是糊弄我,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這說不定就是什麽詭異的手段。”
李常樂無奈,說實話也不行。
稍微活動了一下後,李常樂收起笑容。
以他對巫子啓的了解,知道這家夥與海無量的戰鬥一定還未曾使出全力。
但畢竟距離上次交手也有些時間了,這期間巫子啓的手段不可能還是那老一套。
李常樂開口說道:“這是我們第多少次對決了?”
巫子啓朗聲道:“你我的宿命之戰,已經九十九場了,這是第一百場。”
“前面九十九場,我都輸了,但是這第一百場我一定會赢。”
李常樂拱了拱手:“對于你這份光明磊落,我甘拜下風。”
反正他是不可能在全觀弟子的面前說出自己輸給誰九十九場這種話的。
巫子啓右手一抖,一杆銀白色的三尖槍直指李常樂:“少廢話!”
“與你戰鬥,我不會留手。”
這一杆銀白色的三尖槍名爲雪龍,是巫子啓最常用的仙器之一。
這不是弟子大比,他當然不會再用那一柄破法器。
李常樂大笑一聲:“放馬過來!”
巫子啓手中雪龍槍尖一抖,霎時間無數銀白色光影閃現,眼花缭亂,令人一時分不清他真身在何處。
李常樂擡腳一跺,幻影瞬間消散。
“别用這些老掉牙的手段。”
“來點新意。”
巫子啓冷哼一聲:“用我的話來嘲諷我,那沒用!”
李常樂身形躍起,躲過巫子啓的攻擊。
“我這是在挑釁你。”
巫子啓喝道:“别躲啊,以前你不是最喜歡硬碰硬嗎?”
随即腳尖一點,立即跟上。
雪龍槍寒芒乍現,場中忽然冷了下來。
李常樂一邊躲避巫子啓的攻擊,一邊說道:“但是我現在學會了避其鋒芒。”
巫子啓一槍掃空,而後打出一掌,李常樂右手摘星神紋亮起,與巫子啓對了一掌,兩人各自後退,一時間看起來竟是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