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淩飛渡和索沖終于找到機會,悄悄走到李常樂身旁小聲問道:“道長,越王世子爲何會在此啊?”
不是他們倆事兒多,是這事兒實在是不能假裝看不見。
李常樂說道:“你們應該知道,他與我是朋友。”
“路過白玉觀來拜訪,有何不妥?”
“這……”淩飛渡無言以對。
李常樂擺了擺手:“哎呀,不是什麽大事,皇帝又不是不知道我與秦思武是朋友,你們倆把心放肚子裏就行,全當沒看見。”
索沖和淩飛渡這些時日感覺自己對朝廷的忠心受到了沖擊,但奈何能進白玉觀觀禮,還得多虧了李常樂,于情于理……還是當沒看見吧。
慶功宴結束之後,李常樂跟着藍宗煜去了靈獸圈。
因爲還有一件事要确認一下。
“我每日都會去看一眼梁渠的狀況,能吃能睡,倒是沒發現什麽異常。”藍宗煜說道。
“師兄可曾探查它的修爲?”
藍宗煜搖了搖頭:“未曾。”
李常樂說道:“據欽天監監正所說,它會持續不斷地吸收世間怨氣增強己身。”
“蠻國與大陽開戰,死傷無數,肯定怨氣橫生,梁渠若真吸收了這些怨氣,不可能修爲不見增長。”
二人來到靈獸圈,梁渠正趴在草地上睡大覺。
藍宗煜笑呵呵說道:“這家夥除了吃就是睡,任誰也不會相信它是一頭兇獸的。”
李常樂無奈:“還不是因爲師兄給他喂得太好了。”
“六境了?”
“這速度有些快啊。”
李常樂皺起眉頭,中三境的晉升不是那麽容易的,别看王成從二境到四境隻用了幾個月,但若是想晉升五境的話,沒個一年半載也不好說。
修行都是越往後越難的,何況梁渠這還是晉升六境。
藍宗煜思忖道:“尋常修煉的确不可能。”
“看來确實是吸收了怨氣。”
“怨氣啊……”
藍宗煜無奈搖頭,即便是他這位生命探索大師,也對這怨氣束手無策。
看不見,摸不着,也感受不到。
想要阻擋也阻擋不了。
别說他,就是仙人也做不到。
而這梁渠還偏偏能吸收怨氣,天道之神奇,造物之奇妙,着實難以琢磨。
不過正因如此,他才要探索生命之奧妙。
李常樂說道:“前陣子我不是去找雲台長老嗎,他告訴了我一件事。”
“星象紊亂,禍亂四起。”
“蠻國和大陽的戰争隻是其一。”
“天淵北境都有亂象征兆。”
“而我也曾去過西方黎國,其内也隐藏了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結合雲台長老的話,西方一衆小國或許也将籠罩在陰影之下。”
藍宗煜面露嚴肅之色:“不是好事。”
“但這些我們操心也無用,自有仙人長老去處理。”
“梁渠才是我們該上心的事。”
“師父雖說不用管,但既然師父放心它在靈獸圈,那就是要我們來負起這個監管的責任來。”
“如此看來,你碰上這隻梁渠,或許是天意。”
李常樂沉默不語,他身處其中,比三師兄看得更爲透徹。
天意嗎?
不盡然。
人爲的因素更多一些。
神秘老道的算計,師父的暗中觀察,師叔的正面交鋒,自己身處其中,看似有師父師叔的保護,但卻如那柳絮随風搖擺,除非一輩子躲在青雲山上,否則狂風襲來,吹向哪兒,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現在看來,梁渠在白玉觀确實是最好的歸宿。
但這似乎又與那神秘老道的謀劃不相符,看不透,他實在是看不透。
師父當日所說,也是模模糊糊。
可現在若是推倒重來,卻又無從下手。
思來想去,還是師父的那一句話,先别管了……
李常樂歎了口氣,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修煉。
什麽謀劃,什麽陰影,什麽天下大事,憑這八境修爲,隻能任人擺布。
“如果梁渠真到了失控的那天,我一定會有将其斬殺的實力。”
李常樂說道。
藍宗煜微笑:“其實你現在就可以直接把它殺了。”
“将禍端扼殺在萌芽時期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李常樂一愣:“我竟覺得師兄說得很有道理……”
李常樂審視着梁渠,他确實沒往這方面想。
這算不算是自己鑽了牛角尖?
現在把梁渠殺了不就行了?
藍宗煜趕忙說道:“我說笑呢,你别真把它殺了。”
“六境而已,就是七境八境九境,也逃不開我這靈獸圈的陣法束縛。”
“要殺等那會兒再殺,先讓我好好研究一番。”
“況且師父說的是先别管,不是讓你直接殺了。”
“切記一點,隻要師父不說,就别做多餘的事。”
李常樂點了點頭。
“嗯,師兄還是多費心,我畢竟不可能每天都來。”
……
翌日,大比繼續進行。
而阿瞳也即将上場。
待戰區,李常樂再三囑咐道:“記得一定要用刀背。”
“最好是往胳膊和腿上砍,别往腦袋和胸口砍。”
阿瞳點頭:“我記住了,師父。”
兔兒爺說道:“二境而已,至于嗎?”
“先保護好自己再說。”
李常樂搖頭:“你不懂。”
“阿瞳已經不是那個隻會砍西瓜的阿瞳了。”
兔兒爺嗤笑:“咋了,現在變成隻會砍人的阿瞳了?”
李常樂淡淡說道:“賭一把,阿瞳要是能一刀擊敗對手,另一半千年赤陽果你也給阿瞳,如何?”
“那可不行,你當我傻?”
“要是阿瞳碰上一個剛入門的一境修士,我不白搭上半枚千年赤陽果?”兔兒爺可不會上李常樂的當。
李常樂說道:“一境修士不算,隻算二境和三境。”
兔兒爺思考片刻:“行。”
“不過千年赤陽果的确隻要一半就行了,我會用另外一種對阿瞳大有裨益的靈果作爲代替。”
“前提是阿瞳能擊敗對手,且隻用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