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昨夜通過師叔得知了水靈兒一族的秘辛,但李常樂還是一切如常。
他并不會因爲水靈兒的身份便感覺到疏遠,相反他還覺得水靈兒一族還有那炎神一族有些可憐。
“我們去哪?”水靈兒問道。
李常樂說道:“一個叫欽天監的地方,我跟他們有點仇,得了結一下。”
水靈兒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欽天監很弱。”
“爲什麽這麽說?”
“因爲如果有危險的話,你應該不會讓我跟着。”
李常樂笑着說道:“與其說我跟他們有點仇,不如說是我手上有個東西他們很想要。”
“我這一次去,主要目的還是想問問他們爲什麽想要。”
“順便再對當日曾出手偷襲過我的兩名修士報個仇。”
水靈兒哦了一聲:“可是看你不像是去報仇的樣子。”
“那你覺得去報仇應該是什麽樣子?”
水靈兒想了一會兒說道:“應該拿着一把大砍刀,一路砍過去。”
李常樂嘴角抽搐:“你那是老婆被搶了。”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别老是把話本裏的情節當成真的。”
“不過說起大砍刀……”
李常樂想起了那個老是拿着一把砍刀的少女。
不知道阿瞳修煉入門了沒有,如果已經開光,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師父是不是該給她準備件法器啊。
李常樂神識探入八角銅盤墜,自己以前積累的家底再加上殺了幾名九境大妖的收獲,找一把合适阿瞳的刀應該不是難事。
“大師兄教導她修行,會不會已經給她準備了?”
“我應該給她一件防身的法器……”
“大砍刀怎麽了嗎?”水靈兒問道。
李常樂搖頭:“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個小女孩。”
“我算是她名義上的師父,這次回去想着是不是該給她帶點見面禮。”
“你覺得帶什麽比較合适?”
水靈兒眨了眨眼:“帶什麽也不能帶砍刀吧?”
“給女子禮物,不需要太貴重,重要的是心意。”
李常樂歎了口氣:“我說你這個時候就别施展八卦之術了吧。”
“你聽清楚,小女孩,我是她師父,她今年十二歲。”
“你不會就聽見個‘女’字吧?”
水靈兒臉頰微紅:“十……十二歲啊。”
“是有些早……”
“咳咳,我覺得最好的禮物就是你自己。”
“你能回去,她應該就會很高興了。”
李常樂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孩童一般都對長輩有所依賴。”
“不過我這當師父的已經做了甩手掌櫃,就不能再在這種事上粗心大意了。”
“她跟着我大師兄學刀法,我本想着送她一把好刀,但想來我大師兄應該已經給她了。”
“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換成護身法器。”
水靈兒想了想說道:“法器這種東西,你做師父的本就應該賜予弟子,不能算是禮物。”
“我覺得還是要有心意。”
李常樂微微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可怎麽樣才算是有心意呢?”
“那當然是自己做的了。”水靈兒立即說道。
“家财萬貫不抵一顆真心。”
李常樂無奈:“你算是走不出來了。”
“雖然我們是修士,但我也知道,真心在凡俗男女之間一文不值。”
“哪家女子不希望嫁一個家财萬貫的夫婿?”
“哪個男子不想娶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
“到最後還不是隻能湊合一對。”
“日子隻要還說得過去,那便是一段美好姻緣了……”
“等等,我怎麽被你給帶偏了?”
“說的是給我徒弟的見面禮,又不是我鍾意哪家的女子……”
水靈兒說道:“都差不多。”
“可不能差不多!”
李常樂鄭重說道:“我發現你的倫理觀念有些扭曲了。”
“我得想辦法給你糾正回來。”
“什麽倫理觀念?”水靈兒沒聽懂。
李常樂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而後說道:“師徒父女,兄弟姐妹,類似之間隻能存在親情,不能存在男女之親。”
“就好比讓你和你哥結爲道侶……”
水靈兒立即說道:“我怎麽可能和我哥結爲道侶呢,我又不喜歡他。”
李常樂耐心說道:“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好吧,假如我是你哥,我們結爲道侶的話……”
李常樂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此刻方才發現自己這話有些不妥。
李常樂有些尴尬地看向水靈兒,可是水靈兒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抗拒之色……
“我們結爲道侶,然後呢?”水靈兒與李常樂對視。
李常樂咳嗽一聲:“然後……欽天監快到了,下一次再教你。”
兔兒爺趴在李常樂的肩膀上笑了一聲。
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嘲笑。
他雖然隻是一個不問世事的山神,但他又不是傻子,李常樂這麽明顯的慫了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看來自己以後得借水靈兒之手來壓制這姓李的家夥,這招絕對好使。
養神葫中的老聖子輕歎一聲:“這麽下去可不行,我得找機會教教他怎麽對女子表露心意。”
“隻要李常樂肯說,水靈兒那丫頭絕對不會拒絕的。”
“盡管她現在對男女之情還很模糊,但讓她和李常樂待在一起,她不抗拒,這一點就足夠了。”
“先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日後再見人心。”
樊心嘴角翹起,雖然自己當年追聖女的時候有點不盡人意,但撮合李常樂和水靈兒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不如說正因爲如此,他才見不得這種局面。
而且這兩人都親了那麽多回了,不成道侶不像話。
欽天監門前的論道台并沒有拆除。
不知道是因爲蓮花觀崛起,還是監正開始在乎百姓疾苦,欽天監也學着蓮花觀幫城裏百姓看起病來。
隻是他們依然放不下高高在上的身段,看病都是在這高台之上,百姓們要排隊登台。
李常樂和水靈兒隔着老遠便看到了那排着長龍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