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樂腰間八角銅盤墜光芒一閃,取出一顆蓮子服下。
蒼白的臉重新恢複血色。
雪王拂袖露出纖纖玉手接引兩滴精血,隻是目光在李常樂手中的蓮子上停留了片刻。
“你在此調息,什麽時候準備好後我便帶你進入我族伴生地。”
說罷,雪王直接離去。
李常樂松了口氣,不禁看向樊心:“前輩,雪王要我的精血到底有什麽用?”
樊心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知道她們這一族對血肉方面的術法造詣極深。”
“前輩,天山雪狐難道真的有族群?”
樊心思索道:“不是族群,隻是天山雪狐似乎有一種極爲特殊的傳承之法。”
“其實當年很早我便有所猜測了。”
“見到白若若後,我知道我猜測的方向沒錯,如今再看到當代雪王,我更加确信我的推斷。”
“初代天山雪狐雖然是先天靈獸,天地降生,但後世的天山雪狐都是通過這種特殊的傳承之法誕生的。”
“每一代都會成仙,但隻能有一位仙人。”
“所以上一代要麽身死,要麽斬斷修爲。”
“曆代天山雪狐都會魂歸祖地,長眠其中。”
“跟你們白玉觀的青雲路有所不同,天山雪狐祖地的道韻極爲純淨柔和,可以供修士吸收修煉,你進入其中接受道韻洗禮,說不定能一舉突破八境。”
李常樂難掩驚喜之色,如果真的能就此晉升八境,那還真是一樁大機緣。
“還得是前輩。”
“多虧前輩的面子,我才能有這機會。”
樊心搖頭失笑:“我可沒這麽大的面子。”
“你别看白若若腦子不太靈光,這位雪王可是精明得很,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你現在實力低,她或許不會提什麽要求,等将來你成仙,這個人情你就得還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她不會算計你,有什麽都會當面說出來,比起陰謀,她更喜歡陽謀,從小便是如此。”
“隻不過小時候有她娘壓着,所以通常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成了妖王,可沒人能降得住她。”
李常樂笑道:“看來前輩與上一代雪王交情很深啊。”
“她娘……喜歡過我。”樊心淡淡說道。
李常樂看着老聖子,他還真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
“你這麽看着我作甚。”
“别以爲隻有你白玉觀出身的才是天驕,除了聖女,當年追求本聖子的人從南荒排到北境,毫不誇張。”
李常樂嘿嘿笑道:“但前輩隻癡情聖女。”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你少在這挖苦我,哼,反正都這麽多年了,物是人非,我也是個老家夥了,早就看開了。”樊心說道。
“将來就看你的了。”
李常樂立即義正言辭:“前輩,招花惹草的本事我可不學。”
而後湊近小聲說道:“一兩個就夠了,知足常樂。”
沒遇到水靈兒之前,原本是一個的。
但他隻想順其自然,無論是活在隻言片語中的青霖仙子還是面前的水靈兒。
水靈兒當然能聽到,隻是八卦之術常常會忽略自己。
這也算另一種意義上的情窦未開。
水靈兒跟來這裏隻是擔心李常樂安危,但既然沒危險,她便有些按捺不住想出去轉轉了。
宮殿之外,溪流潺潺,白若若和青麟正在溪裏光着腳丫趟水玩鬧。
忽然面前出現白裙身影。
白若若驚喜:“娘!”
“若若,我有事問你。”
雪王表情有些嚴肅。
“李常樂身邊的那名女子是什麽人。”
“不知道啊。”
“她與李常樂什麽關系?”
“不知道。”
雪王以手撫額,她也是迫不得已才來問自己這個傻閨女。
面對水靈兒,她總有一股晦澀難明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太自在。
恐懼不至于,隻是對未知的事物難以安心。
水靈兒修爲隻是七境,不是威脅。
可正因如此,她才會特意詢問,區區七境竟然讓她這個妖王都感覺不自在,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青麟見狀不禁問道:“殿下,那女子有何特殊?”
雪王搖頭:“不必聲張,當作不知道就行。”
“是。”
遠處,飛來一名黑袍男子。
“殿下,界山有戰報傳回。”
“軍師叔叔!”白若若興奮招手。
“呵呵,小姐。”黑袍男子微笑點頭。
雪王接過戰報看了兩眼,嗤笑道:“那老家夥發瘋了。”
“看來兒子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如果他知道害死他兒子的正主就在我這做客你覺得他會不會氣死?”
黑袍男子搖頭:“殿下還是慎重吧。”
“現在還不到決戰的時刻。”
雪王輕笑:“說笑而已。”
……
李常樂稍稍調息,将蓮子完全吸收。
正當他想詢問樊心需不需要立即前往天山雪狐祖地的時候,心有所感。
腰間八角銅盤墜光芒一閃,取出傳訊銅鏡。
“常甯?”
銅鏡上浮現的是常甯的小臉,似乎有些生氣。
“師兄,是不是我不給你傳訊你就永遠不傳訊回來了!”
李常樂無奈:“這才多久,兩三個月而已。”
“兩三個月!哦!”
常甯氣憤地斷開傳訊。
李常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種事也值得生氣嗎?
“算了,現在不是跟這丫頭吵鬧的時候,等從祖地出來再說吧。”
結果剛想收起銅鏡,銅鏡上又浮現出常甯的小臉。
“王成帶回來一個叫項北的,說是你讓着來的?”
“項北?已經到了?”
李常樂點了點頭:“幾個人?”
“項北,還有一個修士,說是護衛。”
“嗯,不錯,的确是個能吃苦的。”
“師兄,你怎麽老是往觀裏塞人啊。”
常甯說道:“阿瞳好歹還是個孩子,這項北比我還大一歲,一個凡俗上山做什麽?”
“我隻是引路,能否尋得仙緣還是要靠他自己。”
“你告訴師兄師姐們,不用在乎人是不是我讓着去的,就讓他在觀内自己找師父,如果有人願意收下他那就收,沒人願意的話就算了。”
李常樂本來說的便是項北可以去青雲山探探機緣。
隻是以李常樂的判斷,觀内多半會有人收下項北當徒弟。
他的眼力總比不過觀内前輩們的眼力,連他都能看出來項北的資質,觀裏那些前輩們自然也能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