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雲天領着二人直接飛進天水宗,以北冥宗副宗主爲首的一衆修士遠遠跟在後面,見三人直接飛進去,他們也跟了上去。
如今的天水宗,隻剩下不到五十人。
攻打白魔宗,天水宗可謂傾巢而出,其他三宗隻是輔助罷了。
可憐的天水宗弟子還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麽。
隻聽見一道響徹天地的聲音:“天水宗自今日起解散。”
天水宗内,殘存的弟子紛紛擡頭仰望。
他們看到了自家副宗主身負鎖鏈,一副階下囚的模樣,旁邊還有兩人他們并不認識。
僅剩的一名六境修士大聲質問:“副宗主,到底出了什麽事!”
“難道宗主他們真的都死了?”
這些天水宗的弟子們一直不相信一個白魔宗能敵得過天水宗和三大宗門的聯手攻打。
可是宗主命簡都碎了,其餘三大宗的修士都找上門來了。
如今更是見到了自家副宗主這般模樣,也容不得不信了。
“是白魔宗要開始清算了嗎?”
有些天水宗弟子難免會有這種想法。
可是在自家副宗主身旁的那兩人沒有動手的意思,看着也不像是來殺他們的。
陶雲天聲音繼續回蕩在整座天水宗上下:“宗内的法器寶物功法丹藥,盡皆可以帶走。”
“不過北冥金光覆水三宗修士也要瓜分這些資源,念在同門情誼,我先提醒你們,能拿什麽拿什麽,量力而行。”
“言盡于此!”
話音剛落,以北冥宗副宗主爲首的一衆修士已經趕到。
北冥宗副宗主再次确認:“陶副宗主,當真任由我們搜刮?”
陶雲天緩緩點頭。
“諸位,我已經撤去護山大陣,宗内任何寶物資源,皆可帶走。”
數百名修士眼中放光,都恨不得立即開始搜刮,但北冥宗副宗主還沒有發話。
他還是不太敢信,隻怕這其中有什麽陰謀。
陶雲天開口:“天道爲鑒,天水宗自今日解散,宗内寶物人人可得。”
北冥宗副宗主再無疑慮,身形一閃,直接進了天水宗大殿。
其餘修士也紛紛散落在天水宗各處。
天水宗弟子們都傻了眼,副宗主任由這群外人瓜分宗門寶物,那他們這些宗門弟子算什麽?
不過除了少數還呆立在原地以外,也有不少人直奔宗門寶庫而去。
陶雲天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盡管難以置信,但事已至此,先到先得,晚了就被别人搶去了。
三名旁觀者在空中俯瞰這混亂的一幕。
“沒想到堂堂天水宗竟然落了這麽個下場。”
幸災樂禍歸幸災樂禍,看到這一幕廖護法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唏噓。
在這片區域,天水宗也算是一個龐然大物,說沒就沒了,那白魔宗呢?
白魔宗會不會也有這麽一天?
陶雲天輕笑:“你一個白魔宗護法還感慨上了。”
廖護法哼道:“我巴不得天水宗趕緊散夥。”
“以後也不能稱呼你陶副宗主了,該怎麽叫呢?”
“按修爲論的話,該稱呼你一聲前輩,不過我實在是張不開這個嘴。”
廖護法發揮穩定,言辭依舊如他的劍法一般犀利。
不過陶雲天不在乎這些,天水宗都在自己手上解散了,還在乎這雞毛蒜皮的小事。
經曆了這種事,看得開的愈發看得開,隻有想不開的才會一蹶不振。
陶雲天雖然身上多了道鎖鏈束縛,但心中的枷鎖已經卸下,現在隻覺得無比輕松。
李常樂隻是旁觀,全程沒有說話。
他身上的仙器數量說不定比天水宗和白魔宗加起來都多。
眼界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
天道本來不公,人與人出身不同,資質不同,就比如他,自小在白玉觀修行,師父是仙人,同門都是天才修士,在這種環境下修煉,外界修士無論如何拍馬也趕不上。
但天道又給每個人留了一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眼下這情形,說不定便是這群修士的機緣。
隻是這種機緣,李常樂卻感覺到了可悲。
李常樂不認爲自己必須天生不凡,因爲他修煉也很刻苦,但就算是他像常甯那般懶散,護身法器也會多到數不勝數。
這難道不可悲嗎,外界修士拼死拼活搶破頭得到一件法器,在他們眼中隻是随手可丢棄的草芥。
李常樂沒有代入任何人,隻是客觀地去評判這件事。
這種身份落差感讓他想起了秦思武。
秦思武也是出身富貴,秦家在凡俗王朝也如同修士界中的白玉觀與道妙山。
那麽秦思武是如何對待普通人的呢?
李常樂想了想,發現秦思武隻是簡簡單單地把人當人。
雖然凡俗禮教,貴賤有别,但人就是人,他秦思武是人,别人也是人,本質上沒有區别,所以他對待一酒樓小厮也會客氣說話。
而李常樂是修士,其他修士也是修士,本質也沒有區别。
他感覺到可悲,這本身就不對,應該要以平常心去看待才行。
李常樂有些感慨,毫不相幹的人和事聯系在一起,竟也能感悟道理。
果然人生處處是道理。
片刻後,天水宗内出現了嘈雜聲,似是起了争端。
三人尋聲看去,果然,一夥人與另一夥人已經大打出手。
陶雲天嘴角翹起,似乎有些樂見其成。
李常樂心中微動,難道這一切都在陶雲天的預料之中?
廖護法說道:“打起來了嘿。”
“不去管管?”
陶雲天輕笑:“打得好,都打死才好。”
廖護法狐疑:“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陶雲天微微搖頭說道:“我說了寶物人人可得。”
“是他們自己起了争執,與我何幹?”
李常樂說道:“人心中的貪婪才是原罪。”
“如果真是先到先得,當然不會起沖突。”
“但總會有恃強淩弱者,隻能說陶副宗主是利用了人心中的黑暗讓他們自相殘殺罷了。”
廖護法啧了兩聲:“陽謀啊,我還以爲你真的沒有脾氣呢。”
“原來是損人不利己。”
“佩服佩服。”
廖護法拱了拱手,陶雲天沒有理會,隻是靜靜看着下方愈演愈烈的沖突。
“那你們天水宗的弟子也深陷其中,你難道就沒有恻隐之心?”
陶雲天淡淡說道:“這便是他們自己的命數了。”
廖護法當即多看了陶雲天幾眼,這人不是個好東西,以後得防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