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他沒法做主。
廖護法皺眉:“天水宗所有寶物?”
“那我們白魔宗的損失怎麽辦?”
陶雲天輕笑:“我都把自己賠給白魔宗了,一群低境修士的命換一名九境修士的效忠,你們難道吃虧嗎?”
廖護法淡淡說道:“我們白魔宗上下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豈能以修爲相抵?”
陶雲天問道:“那你們要如何?”
“天水宗的寶物,我白魔宗也要一份。”
陶雲天神色古怪:“這就是所謂的情同手足?”
風護法打斷道:“抱歉,這件事我們不能做主。”
“需要由宗主定奪。”
一直在一旁沒有說法的李常樂想了想,而後傳音風護法和廖護法:“兩位,不用争天水宗的寶物。”
“陶雲天不一定有這麽好心。”
被一群低境修士逼上門來打臉,李常樂不相信陶雲天真一點脾氣沒有。
風護法疑惑:“李道長的意思是?”
李常樂說道:“就讓他立下天道誓言不準逃跑,事情辦完要乖乖回白魔宗。”
“我也可以去盯着他。”
廖護法說道:“那既然這樣,我與道長一起,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
風護法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依道長的意思。”
李常樂實力最強,也不會做不利于白魔宗的事,兩人自然信任。
李常樂颔首,而後看向陶雲天:“陶副宗主,請立下天道誓言,我們送你回天水宗。”
陶雲天擡手立誓:“天道爲鑒,我絕不逃跑,絕不傷人,不會與白魔宗爲敵,一切聽命于白魔宗,違者元神寂滅,魂飛魄散。”
幾人這才放心。
廖護法嘿了一聲:“陶副宗主真是看得開。”
堂堂九境,竟然對着幾個七境立下天道誓言,能做到這一點的,天底下恐怕不多。
風護法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臨行前,廖護法傳音:“這地上的坑幫我填一下。”
“剛剛沒收住力。”
風護法淡淡回了一句:“趕緊滾。”
待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之後,風護法招呼樓大忠過來幹活。
兩個人忙活半天才把廖護法劈出來的深坑給填上。
天水宗距離白魔宗不遠,三四十裏罷了。
白魔宗上一代宗主隻有八境的實力,隐隐有沒落的迹象,但又被寇義給發展壯大了。
收弟子人妖不忌,境界越低,妖族實力優勢越明顯,單論門内弟子素質,白魔宗可以說是在這中立地帶獨領風騷。
沒有任何宗門能與之相提并論,天水宗也不行。
白魔宗實力越強,天水老賊就越是坐立難安,可與寇義一戰又隻是打了個平手。
所以兩家這麽多年來大體上相安無事,不是因爲天水老賊放棄了白魔宗,而是因爲實力不夠。
陶雲天突破的時機又好又壞。
好的是天水宗終于又多了一名九境修士,對于那月下潭,天水老賊志在必得。
而也正好借此機會拿白魔宗開刀,震懾群雄,這樣既可以壯大自身聲勢,又可以不用擔心前往月下潭的時候被人偷了老巢。
順便解決自己多年以來的心腹大患。
壞的是運氣不好,碰上了一個能瞬殺八境修士的逆天七境。
這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如果陶雲天不在這個時候突破,天水老賊也不會來白魔宗找茬,也就不用落得這麽個下場。
陶雲天說起這件事便隻有後悔。
“天水宗主一直都是剛愎自用,而且想殺寇宗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我突破以後隻來得及稍微鞏固修爲,他便迫不及待招呼幾位宗主前來攻打你們。”
“我是不太贊同的,這畢竟是你們白魔宗的老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後手。”
“但是天水宗主不聽。”
“結果就是我倆一死一送,北冥金光覆海三位宗主也搭上了性命。”
“幾大宗門頃刻間沒落,下場不會有多好。”
廖護法嘲諷道:“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我們白魔宗又沒招惹你們,誰讓你們來找死呢。”
陶雲天不置可否,事已至此,對與錯已經不重要了。
他隻是感慨這運氣實在是差了些。
“其實論實力,兩名九境,一名八境再加兩名七境,你們白魔宗應付不了的。”
“如果沒有這位李道長,白魔宗可能隻有滅亡一途。”
廖護法呵呵笑道:“說這些沒用。”
“誰讓你們專挑李道長在的時候來呢。”
“是不是,李道長。”
廖護法沖着李常樂揚了揚下巴,眼神中盡是幸災樂禍。
李常樂搖頭輕笑:“隻是趕巧。”
“不過那句多行不義必自斃我還是比較認同的。”
“就算沒有我,就算白魔宗被你們滅了,你們日後若還是這種作風,自食惡果也是遲早的事。”
陶雲天說道:“跟對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天水宗主的确不适合當領袖。”
廖護法嘿嘿笑道:“我說陶副宗主,你好歹也在天水宗這麽多年了,貶低起自家宗主來真是一點不含糊。”
“很難不讓人懷疑你這是故作姿态。”
“想投靠我白魔宗,又怕我白魔宗不願意。”
李常樂也看向陶雲天,不僅廖護法懷疑,李常樂也有類似的想法。
陶雲天淡淡說道:“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
“待在天水宗隻是因爲我不想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
“但是現在天水宗都沒了,還不棄暗投明那叫愚蠢。”
“大家都是上三境,難道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陶雲天冷笑:“爲了自身利益,親兄弟之間都能在背地裏捅刀子。”
“而我已經盡了自己的職責了,誰又能說我個不字?”
“修士修的是自身,不是大義。”
“隻要自己實力強大,其他都是虛的。”
“我厭倦了勾心鬥角,隻想安穩修行,去争一争那渺茫的成仙機緣。”
“白魔宗是個好地方,很适合我。”
聞言,李常樂若有所思,如果陶雲天說的是真話,說明他是個純粹的修士。
修行到這個份上,看得很透徹。
修士最重要的就是自身實力,其他都是虛的。
隻是人心善惡有杆秤,有的人被這杆秤束縛着,逃脫不開被世俗定義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