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樂察覺到王成的異樣,于是問道:“怎麽了?”
“你如果覺得會耽誤你自己修行,我也不會強迫你。”
“不是的,道長。”
王成說道:“是昨夜師祖召見,問了很多關于道長的事,還囑咐我不要外傳。”
“師父?”
王成點頭:“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道長。”
李常樂笑罵道:“你已經告訴我了,你個憨貨。”
“以後如果再有,他老人家囑咐過的事,你決不能違背。”
王成撓了撓頭。
“都問了些什麽?”李常樂問道。
王成一愣,剛剛不是還不讓說嗎?
王成回憶道:“師祖說,”
李常樂反手敲了他腦袋一下:“隻是試探一下你,你就上鈎了。”
“雖然在白玉觀修行都講究個清靜無爲道心通透,但在我清風殿,有一個不成文但非常嚴厲的規矩。”
“一定要聽兩個人的話。”
“這兩個人就是你師祖和你大師伯,也就是我的師父和大師兄。”
“你可以不聽你師父的話,但他們兩個人說過的話,一定不能忤逆行事,記住了嗎?”
王成點頭謹記。
“你師祖一言一行皆有深意,特意囑咐的事便是天機不可洩露,如果不聽可能會有不好的後果。”
“而你大師伯說的話如果不聽,他會親自給你一個不好的後果。”
“我記住了,道長。”
李常樂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對常甯不怎麽管用。
因爲常甯在清風殿的地位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師父不願意對牛彈琴,大師兄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常甯當着他的面犯錯。
“嗯,我這便要西行了,你在山上好好修煉。”
“道長保重。”
李常樂帶着兔兒爺升空,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飛梭,而後念動口訣,飛梭緩緩變大丈許。
這飛梭比起禦空舟品階要低一些,路途太遠,駕駛禦空舟太累。
而且隻有他和兔兒爺兩個,用不着那麽大的空間。
……
“兔兒爺,你知道天淵嗎?”
“我隻知道它在中洲西邊,其他一概不知。”
李常樂點頭:“我跟你也差不多。”
随即取出一份地圖,這隻是中洲地圖,周圍區域隻畫了個大概,比如北境和南荒。
西邊諸國呈長條狀與大陽接壤,其中黎國處于正中,再往西便是天淵。
“倒是可以順路去一趟黎國。”
“去黎國做什麽?”
“黎國是阿瞳的故鄉,她父母都被黎國國君所殺,所以我想看看這黎國國君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要給阿瞳報仇?”
李常樂輕笑一聲:“我不會幫她報仇,自己的仇肯定要自己來報。”
“我去隻是想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看黎國,看看他們的國君到底是善是惡。”
兔兒爺撇了撇嘴:“是善如何,是惡又如何。”
“你們白玉觀的修士都一個德行,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你既然不會幫阿瞳報仇,即便黎國國君是個大善人,阿瞳長大了要殺他,你也不會阻止。”
李常樂哼了一聲:“我白玉觀修的隻是清靜無爲,又不是毫不作爲。”
“幾千年前中洲有個邪宗,殘害生靈,無惡不作,緻使中洲人族險些死絕。”
“可是我白玉觀和道妙山聯手将其鏟除的。”
兔兒爺有些不屑:“你在場?”
“幾千年前的事,我怎麽可能在場。”
“那不就行了,口說無憑耳聽爲虛。”
“你愛信不信。”
李常樂懶得搭理他。
兔兒爺隻是習慣跟他擡杠,他不想浪費什麽口舌去争辯。
不過他能看出兔兒爺似乎不怎麽喜歡白玉觀,也可能是不喜歡白玉觀的作風。
李常樂解下養神葫。
“前輩,現在我們正在西行的路上。”
樊心化身顯現,兔兒爺立即變得恭恭敬敬。
樊心低頭看到地圖,目光彙聚到一處。
“路過這裏的時候停一下。”
“這裏是……豐澤府?”
李常樂看着地圖上的名字,也是大陽的府城之一,緊鄰西甯府。
樊心說道:“準确地說是這片湖,現在是叫豐澤湖?”
“以前倒是不叫這個名字,沒想到萬年過去竟然還在。”
“這湖有什麽特殊嗎?”
樊心表情苦澀:“是我曾經犯下的一個錯。”
他不願意多說,李常樂也沒有多問。
看來老聖子也是有故事的人。
“按照現在的速度,五六天就可以到達豐澤湖。”
“前輩,關于天淵,有什麽要注意的地方嗎?”
“天淵顧名思義,就是一處天塹。”
樊心似乎是在回憶:“中洲以西,陸地仿佛被神魔偉力硬生生截斷,整個西部邊界都是懸崖。”
“深不見底,若是自然墜落也需要半個時辰才能觸底。”
“底部便是一望無際的荒蕪之地,盡是毒蟲猛獸,迷霧疊嶂,人力不可及。”
“霧海是其中比較大的一處迷霧沼澤,也是因爲小霧妖的存在所以相較出名。”
“天塹嗎?”
“難道是天道爲了阻隔那些毒蟲猛獸進入中洲?”李常樂猜測。
樊心搖頭:“這個便不得而知了。”
“不過敢下去探索的都是上三境。”
“實力不夠的,光是那些毒蟲猛獸便能殺死他們。”
李常樂疑惑:“是特殊生命?”
“對,如小霧妖一般,都不能完全歸爲妖族。”
“那爲何這般奇異的地方現在名聲不顯?應該會有很多修士前往曆練才對。”
“萬年時間滄海桑田,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李常樂嘿嘿一笑:“管他有什麽變化,去了便知。”
“先去豐澤湖,再去黎國,最後天淵霧海。”
……
赤練山以南,蠻國境内,一片通紅猶如烈火灼日。
大祭司屹立在國都上空與一名火紅色長發男子對峙。
“閣下何人,爲何擅闖我國國都。”
紅發男子臉上刻畫着火焰紋路,露出邪魅笑容:“你們祭祀的是什麽神?”
大祭司神色鄭重:“炎神。”
“那如今得見真神,卻又爲何不拜?”
大祭司瞳孔驟縮,滿臉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