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會一直在這裏。”
“你若是餓了就告訴我,但是我身上的銀子不多,可能不夠你吃的。”
“花完了的話你隻能自己在山上找東西吃。”
阿瞳乖巧點頭:“師父,我吃的很少的。”
“一口氣四個包子外加一大碗湯。”
“師父,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所以你是一頓把好幾天的飯補了回來?”
“嗯。”
李常樂把她丢在一邊,又取出拓印展開。
一個個金色的大道符文映射在半空。
阿瞳瞪大眼睛發出驚歎之聲。
找神仙找神仙,但她沒見過真的神仙,隻從小時候看的話本和說書人口中了解過神仙。
不過阿瞳和一般凡俗不一樣,她對神仙或者說修士不是敬畏,而是好奇。
這種神奇的法術到底是怎麽樣施展出來的呢?
阿瞳走到李常樂身邊也坐了下來,學着李常樂的模樣擡頭觀看那些大道符文。
自然是看不懂的。
阿瞳隻是在模仿李常樂。
她不知道李常樂其實也看不懂。
“師父,這是什麽呀?”
“大道符文。”
“這就是大道嗎?”
“這不是大道,這隻是一門神通。”
“你可以把它理解爲一本書,隻要把這本書鑽研透徹,就能學會一個厲害法術。”
“師父,我能學嗎?”
李常樂輕笑一聲:“你?”
“你一個連修士入門功法都看不懂的小丫頭,要是能學會,我讓我師父收你當徒弟。”
“師父的師父?”
“我的師父可是一位真正的仙人,你認知中的神仙與他相比,就如螢火皓月。”
阿瞳立即昂起頭,全神貫注看着那些大道符文。
李常樂搖頭輕笑,這小丫頭不會真以爲自己能學會吧。
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阿瞳竟然一刻都沒有走過神。
“你看懂了?”李常樂疑惑問道。
阿瞳搖頭:“看不懂。”
“那你還看得這麽認真?”
“因爲我在學師父。”
李常樂帶着些許贊歎的目光看着她,枯坐一個時辰,這絕不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能做到的。
常甯堂堂三境修士,打坐半個時辰都嫌累。
先不說阿瞳有沒有修仙資質,單單是這份毅力就已經遠超普通人了。
李常樂說道:“其實我也看不懂。”
阿瞳驚訝:“師父也看不懂?”
李常樂取下腰間挂着的養神葫。
“這裏面住着一個真正的神仙,隻有他能看懂。”
“但是他陷入了沉睡,我在等他醒過來然後教我。”
阿瞳好奇地上下打量養神葫,葫蘆裏竟然還能住人,還是個神仙。
李常樂把養神葫放在地上,然後繼續觀看大道符文。
阿瞳盯着養神葫看了一會兒,看也看不出來什麽,隻是覺着這個葫蘆上面的花紋很好看。
李常樂一邊看一邊在心中思索,養神葫,顧名思義,有滋養元神的功效,師父既然把這個交給四師兄,說明他什麽都知道。
連老聖子出來後天道依然會降下天劫都算到了。
所以師父是故意把這老聖子的殘魂安排在自己身邊。
“是爲了讓我學這門大神通?”
“還是說指望一個仙人殘魂能有多大戰力嗎?”
“這等程度的損傷,一般修士早就灰飛煙滅了,幸虧是個仙人。”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李常樂歎息一聲,這老聖子是真的慘。
全宗被滅,自己孤獨苟活萬年,好不容易得到機會逃出生天,還被劈得隻剩一絲元神。
要說宗門是被仇家所滅,有個仇恨的對象,多少還有活下去的動力。
偏偏天宮是被天道覆滅的,說理都沒地方說。
不過當日老聖子憤而罵天的舉動還是有些氣勢的。
“天道确實無情,被那麽罵都不劈死他。”
“天道隻遵循規則,如果老聖子扛不住那些天雷,估計天道也不會刻意收斂。”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萬物生靈皆在天道之下,應該是按照老聖子的實力降下的雷劫,不多不少剛剛好。”
“既毀去肉身和修爲,還不讓他魂飛魄散。”
“所以老聖子的一線生機不是我,而是天道。”
“唉,天道……”李常樂喃喃自語。
自己終究隻是個七境修士,這些離他還很遙遠。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阿瞳眼皮開始打架。
坐了大半天,也不說腿麻不麻。
李常樂悄悄起身,準備下山去給她買些吃食。
阿瞳瞬間清醒:“師父你要去哪裏?”
“我去給你買晚飯。”
“師父,我還不餓。”
阿瞳不敢離開李常樂,因爲她怕李常樂扔下自己一去不回。
“晚了再說餓可沒地方買東西吃。”李常樂說道。
阿瞳還是堅持說自己不餓。
李常樂隻好繼續打坐。
夜久秋氣清,月高銀漢明。
阿瞳抓着李常樂的衣角進入了夢鄉,怕她夜裏着涼,李常樂還專門用法力隔絕山頂涼風。
一夜下來,自己都沒有靜心打坐冥想。
“得找個正經住處才行。”
翌日,李常樂帶着阿瞳在山中閑逛,他想看看有沒有合适隐居的山洞。
如果沒有的話,也可以自己開辟一個簡易洞府。
阿瞳主動用那把卷刃刀給李常樂開路。
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可昨天到現在她隻吃了一頓飯。
應該早就餓了,隻是不說。
李常樂神識掃過一處處,并沒有發現什麽被雜草掩蓋的山洞。
但是發現了一隻比較奇特的兔子。
“兔妖?”
“山中野兔成精倒是少見,睡得還挺香。”
李常樂擡手将那隻兔妖拘來,之所以說它奇特,是因爲李常樂無法看透其修爲。
兔妖驚醒,人性化的眼神一閃而逝,四隻小短腿懸在半空蹬來蹬去。
“裝得還挺像一回事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麽辦法隐藏了修爲,但是身上散發的妖氣可藏不住。”
阿瞳喊道:“師父,我認識這隻兔子。”
“我前天抓到的就是這隻兔子!”
“這麽肥的兔子,我不會認錯的。”
一道略顯尖細的聲音從兔妖嘴中發出:“你才肥,你全家都肥!”
“還有,叫我兔兒爺!”
“呀,兔子說話了!”阿瞳用刀背敲了敲兔妖的腦袋。
“小鬼,你不要太過分,兔可殺不可辱!”
李常樂饒有興趣看着這位自稱“兔兒爺”的兔妖。
“我很好奇,你怎麽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