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歎了口氣:“唉,你們願意叫就叫吧。”
而後來到李常樂身邊,淡淡說道:“這柄小劍我要暫時收回。”
“出去後你得挨罰。”
李常樂有些垂頭喪氣,不過好在下方一群人并未聽到。
“師兄爲何會在此?”
“師兄怎麽進來的?”
長青說道:“入口已經被我破開,此事說來話長,還是等出去後再說吧。”
此時大陽一方的修士隻剩寥寥數人,原先的七境修士幾乎死絕,而八境修士也被黑炎燒死幾位。
反觀蠻國,隻有先前被李常樂等人發現屍體的那個倒黴蛋折損在了這秘境之中。
即便大祭司沒将所有大陽修士盡數殺死,也是讓大陽損失慘重。
如果衆人沒有跌境的話,還不至于如此,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明劍落下,開始打坐調息。
秦漢生等人也是消耗頗大,不過比起元神的損傷,這點消耗根本算不得什麽。
大祭司也回到蠻國一方的修士中間。
長青那一擊,貫穿胸口,對于普通修士而言已是緻命傷。
大祭司沉聲說道:“我們走。”
區區緻命傷。
李常樂和長青目送他們離開。
片刻後,衆人調息完畢。
秦漢生和萬江真人走過來:“多謝李道長,多謝長青劍仙。”
李常樂心安理得:“嗯,不用謝。”
因爲這次是自己主動出手,不是受他人之命,而目的也确實是爲了救他們。
經四師兄一句修爲不夠強出頭,李常樂也漸漸明白了,道理說得再多,自己做不到的便不是道理。
不能以身作則,憑什麽來教導師妹,又憑什麽來教導王成。
其實這些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修爲太低。
無論是明言也好,大祭司也好,甚至是明劍的那一劍,自己都無法與之匹敵。
所謂曆練,其一便是增長見識以補足自身。
如常甯所說,這次真的是受益頗多,感悟頗多。
長青說道:“我們也走吧。”
來時走路,歸時禦空。
有樊心的指引,也不怕碰上什麽陣法禁制。
一路暢通無阻,順利來到天門。
李常樂最後代樊心看了一眼這天宮遺迹,轉身離去。
衆人順着落下時的裂縫向上飛去。
“前輩,這石壁上刻畫着的字符是什麽?”李常樂在心中問道。
“這是大道符文,你若是能參悟,可以領悟一門天眼大神通。”
李常樂詫異:“爲何會有大道符文刻在此處?”
“還是一門神通?”
隻聽得樊心歎息一聲:“因爲這道通往天宮的裂縫,本就是一隻天眼。”
“整座天宮,便是一顆巨大的頭顱。”
“當然不是生靈的頭顱,而是天宮借助布局将它煉制成了頭顱,你可以回憶一下大緻輪廓。”
“七竅已成,更是開了天眼。”
“這也是爲成爲天道做的準備之一。”
“若是成爲一個完整的人形,或許如今的天道便要被我天宮所掌管了。”
“可是天宮的仙人們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也小觑了天道。”
“七竅被封,天眼也被封,直到萬年後的今天,才重新現于世間。”
“可能這也是天道留下的一線生機。”
李常樂心中震驚不已,入口是天眼,而後對稱的那兩處圓形空地是雙目,乾清太虛間所在是鼻子,後面兩座山峰乃是雙唇。
雖未見雙耳,但想來也是被雲霧籠罩。
李常樂沒想到都要離開了竟然還能被天宮當年瘋狂之舉給震驚到。
當時樊心說所有出口都有大道封印,原來指的是七竅。
怪不得那穹頂流光隐隐有大道威壓。
“那前輩,這石壁上的大道符文該怎麽參悟呢?”
“你如果不想待在此處,那就先将它們拓印下來,出去後我教你。”
“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把它們拓印下來了。”
李常樂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
果然還是要時刻想着師兄師姐。
說起來差點又把要送給二師姐的酒給忘了。
出口遙遙在望,但是久違的陽光并不能讓衆人心情愉悅。
因爲這一次大陽實在是損失慘重。
李常樂在心中推算一番,在秘境中竟然待了四天時間,大部分都浪費在趕路上了。
他沒有大陽修士那般沉重的心情,但也好不到哪裏去,因爲他開始擔心該如何面對常甯了。
長青輕笑一聲:“怎麽,來的時候不多加考慮,出來了又愁眉苦臉?”
“師兄,你就别挖苦我了。”
長青哼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跟小師妹說了。”
“讓她傷心一通,然後将怨氣撒在你身上。”
李常樂眼睛一亮:“師兄的意思是常甯知道我在秘境中的情況?”
長青搖頭:“不知道,但是我進入秘境之前見了她一面。”
“她知道我也要進來,自然不會擔心你。”
“對了師兄,你爲什麽會來秘境?”
“是師父命我來的。”
長青緩緩說道:“我踏入九境,剛在青雲路上留下我的劍道,就被師父叫了過去。”
“他說你大劫臨頭,所以讓我來助你度過這一劫。”
李常樂眼睛一亮:“不愧是師父他老人家。”
“你先别急着高興。”
“師父還說,你不聽話,這次之後不許你回山,等修爲晉升第八境才準你回去。”
“這便是懲罰。”
李常樂思忖道:“我什麽時候不聽話了,再說這算哪門子懲罰……”
“不對……”
完了,又見不到青霖仙子了。
姜還是老的辣啊。
一定不能讓常甯想到這一點,否則又要被她嘲笑了。
“你又做了什麽事惹師父不高興?”長青問道。
“沒做什麽啊。”
李常樂說道:“隻是去太安城見了見師叔,不會是因爲這個吧。”
“師父也太小心眼了。”
長青皺眉:“不會。”
“即便師父與師叔不合,我們做弟子的去見一見又有何妨。”
“肯定還有别的事。”
李常樂仔細回想,喃喃道:“難不成是因爲我冒用他老人家的名号?”
“你……”長青哭笑不得。
“你冒用師父的名号作甚?”
“活該。”
李常樂無奈歎息,師父怕不是天天盯着自己吧?
又或者是常甯告狀?應該不是,常甯一般會攢一本子後再去告狀。
真是自食惡果,咎由自取,這一點他不如常甯,起碼常甯對師門長輩都很尊敬。
“總之師父的命令我傳達到了。”
“不入八境,不得回山。”
“唉,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