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武向後張望,幸虧有徐廣将一切安排妥當。
南昭身爲邊境之城,常年備戰,街道很寬,比太安城主路都要寬不少。
秦思雨縱馬飛馳,絲毫不影響路人行走。
不過街邊百姓都駐足投來善意目光,他們都知道,今天王爺的兒子要回來。
一路疾馳,王府門庭在望。
“哈哈,思武快看,父王在那兒!”
秦思武透過二姐的肩膀看到了王府門前的獨臂男子。
那是他的父王,是大陽鎮南王,爲大陽立下赫赫戰功,守衛南方疆土的大将軍。
這麽多年,父王模樣未變,隻是父子二人相見時的站位卻換了過來。
以前都是他站在門前等父王,如今再也不用等了。
秦思武飛身下馬,快步跑到父親身前,父子二人對視,久久不語。
秦漢生看着秦思武,臉上不複以往慈祥,眼中卻多了幾分欣慰。
“跟我去見你的母親。”
進府後穿廊過院,堂前站着很多人,秦思武心中有種不好的念頭。
不過父王身形未停,而是一路來到後院,滿園花香四溢。
秦思武隻聽見一道親切的聲音略顯急促。
“這花怎麽無精打采的,灑灑水。”
“武兒要回來了,他沒有來過南昭,多摘些葉子,去後廚熬一些清熱解毒的湯藥。”
秦思武看到了在搖曳的花叢中那道日夜思念的身影。
“母親!”
女子猛然回頭,不顧手上挎着的籃子,提着裙擺就跑了過來。
“武兒!”女子用手撫摸秦思武的臉龐。
“母親,我回來了。”
秦思武直接跪下:“孩兒不孝!”
眼中再難抑制淚水,一想起母親時日不多,他便心如絞痛。
“你這傻孩子,這是做什麽,怎麽好像我死了?”
身後秦漢生咳嗽一聲。
“我讓十鐮告訴武兒你病重了,武兒以爲你時日無多。”
“有你這麽跟孩子說他娘的嗎?”
“武兒我們走,别理他。”
秦漢生說道:“不這麽做,騙不過陛下。”
秦思武滿臉疑惑:“這到底是?”
秦漢生解釋:“其實你母親沒有病重,騙你是因爲隻有你當真了,陛下才看不出端倪。”
秦思武目光在父親母親身上來回轉,總覺得荒唐,但還是難掩驚喜之色。
十哥竟然裝得那麽像,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質問一番。
王府門前。
徐廣領着一衆家丁丫鬟:“這裏便是王府了。”
“這位是胡管家,你們聽他安排。”
“徐先生一路辛苦,你們随我來吧。”
王府裏單獨空出一個院子,常年無人居住,那是專門給秦思武留的。
徐廣安頓好下人,這才回過頭來對李常樂說道:“李道長在此稍待,我進去通禀王爺。”
“諸位也稍等。”
徐廣快步跑進王府。
李常樂不禁說道:“規矩真多。”
萬江真人笑道:“不是規矩多,這是個禮數。”
“如果他就這麽領着我們進府,對我們和越王而言,都是失禮。”
“越王既然在府上設宴,說明他對我們足夠重視。”
片刻後,一名獨臂男子龍行虎步,身後跟着秦思武和徐廣。
李常樂眯眼,感應到了修爲,但是他看不透。
“竟還真是位上三境。”
萬江真人傳音道:“越王秦漢生,第八境修士。”
李常樂微微點頭,不會因爲他隻是第八境就會小觑,秦漢生給他的感覺比明言明悟還要危險許多。
“這等氣勢,尋常修士比不了。”
“不愧是統領邊關的戰将。”
秦思武在一旁說道:“父王,那位就是李常樂李道長,是國師大人的師侄,對孩兒有大恩。”
“身旁那位是他的師妹,常甯道長。”
“背着棍子的是我的生死兄弟,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跟着李道長修行。”
秦漢生走到門口,對着李常樂沉聲道:“道長多次救我兒于水火,秦某萬分感謝。”
李常樂注視着秦漢生的斷臂,果真如師叔所說。
可即便手臂遺失,堂堂八境修士也有很多辦法能讓手臂再生,爲何這鎮南王一直保持獨臂?
“貧道李常樂,國師是我師叔,此次也算是奉命,王爺不必如此。”
秦漢生沒有多說,而後看向衆修士。
“萬江道友,明言明悟兩位監事何在?”
“本王接到的消息中有他們二人,怎不見人?”
萬江真人拱了拱手:“我等乘坐李道長的禦空舟,明言明悟可能要晚一些。”
秦漢生颔首,随即請衆人入府。
秦思武領着李常樂來到後院,南下衆修士是爲了争奪秘境,定是要商議此事,李常樂也沒興趣。
“母親,這位是李道長。”
“常甯道長。”
“王成,孩兒的至交,如今跟着李道長修行。”
李常樂見到王妃後輕疑一聲,而後以神識查探。
王妃确實是本源受損,但體内生機勃勃,不像是油盡燈枯的模樣,依李常樂判斷,再活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
這哪能叫病重?
“這一路多虧李道長護送,孩兒才能平安到達南昭。”
秦思武引着衆人坐下,親自倒茶。
王妃盯着李常樂:“李道長年歲幾何?”
李常樂說道:“二十有三。”
“可有婚配?”
李常樂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說道:“修行年歲尚淺,還未尋得道侶。”
王妃笑容明媚:“我有兩個女兒,回頭介紹給李道長認識。”
“這位王少俠年歲幾何?”
王成撓了撓頭:“十九。”
“哎呦,與思武一般大,倒是年輕了些,不過也不妨事,我的二女兒隻比你們大一兩歲。”
秦思武表情古怪:“母親,您在做什麽啊?”
“當然是給你大姐二姐相夫婿啊。”
王妃說道:“她們倆都這麽大了,也不上心,我還等着抱孫兒呢。”
“你爹是修士,活得久他不着急,我的命可沒那麽長。”
“再就是你,等你接了你爹的班,也要開始選妃納妾。”
“喜歡哪家姑娘提前告訴娘,娘派人去給你盯着。”
越王家的兩名郡主,大郡主性格文靜,二郡主性子潑辣,都以爲大郡主是随了王妃,二郡主像了王爺。
實則恰恰相反,很多人不知道王妃才是那位真正不拘小節的人。
她隻當自己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什麽王妃不王妃的,她才不在乎。
“娘啊,這些咱以後再說。”
秦思武有些汗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