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頭有些疼,自己又喝多了。
秦思武摸黑下床,摸到桌子上的茶壺,直接往嘴裏倒。
忽然,油燈亮了,吓得秦思武一個激靈。
四下看去,并無異常,檢查了一下油燈,也看不出有何特殊。
秦思武晃晃腦袋,感覺還是昏昏沉沉的,就在他轉身走向床鋪時,忽然發現床上竟還有一名女子。
他用力揉了揉眼仔細一看,竟是蓮花觀的一位女弟子,他還認識,一直管人家叫姐姐。
秦思武有些心慌,自己不會是酒後亂性吧?
秦思武搖頭,不對不對,道姑姐姐衣服完好,況且這是在蓮花觀,就算自己喝到神志不清,李道長和國師大人也不可能放任自己胡來。
他穿好衣服,走向房門,他不是想跑,隻是孤男寡女容易引起誤會。
可兩扇門紋絲不動,若是上鎖,起碼也有個聲響,現在這兩扇門卻像是被法力定住了一般。
秦思武也不敢大聲喊,他怕吵醒床上的道姑姐姐,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
隻好坐到桌邊等天明,因爲徐廣一定會來找他。
過了片刻,還是覺得渾身燥熱,嘴裏發幹,可是壺裏的水已經被他喝完了。
他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向床上的道姑姐姐,心裏發癢,很奇怪的感覺。
秦思武又走到床邊,伸出了手。
就在将要碰到道姑姐姐的臉時,秦思武忽然驚醒,自己這是在幹什麽?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竟險些犯了大錯。
突然心神一陣恍惚,回過神來時他差點驚呼出聲。
床上女子竟變成了青青。
啪啪兩聲,秦思武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可是越看,越覺得青青師姐好漂亮,有股沖動快要沖昏他的理智了。
秦思武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冷汗唰唰地往外冒。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又是一陣炫目,定睛一看,床上的青青竟然變成了常甯。
秦思武再也不敢看了,他跑向房門,用力拍打。
“李道長!國師大人!”
“王兄!”
“徐廣!有人在嗎?”
無人應答。
蓮花觀的夜寂靜無聲。
無論秦思武怎麽呼喊,都得不到回應。
秦思武心急如焚,這裏絕對有古怪,他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就成傻子了。
可是誰會這般捉弄他?
莫不是李道長?
秦思武搖了搖頭,連常甯道長的幻象都有,肯定不是李常樂幹的。
他又開始頭疼了,一頭疼思緒就無法安定,總是想往床邊走。
幸虧現在是常甯的幻象,還能讓他保持一絲理智。
剛這麽想,床上之人又變換了模樣。
“靜……靜和?”
秦思武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啪啪啪,耳光聲不停,左臉打完右臉打,右臉打完左臉打。
受不了了就用牙咬住桌子腿,總之就是不能讓自己出去。
“是誰,到底是誰!!!”
秦思武怒吼,可是他隻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耳光清醒大法和咬桌腿輪番上陣。
隻有疼痛能讓他暫時保持理智。
卯時,天蒙蒙亮。
外面傳來敲門聲。
“世子殿下?”
徐廣聲音很輕,屋内并無動靜,試着推了推門,門沒關。
一進屋,隻見秦思武蹲在桌子底下,兩隻手抓着桌腿,面目猙獰,雙眼血紅,像是一隻瘋狗,嘴裏還有碎木渣。
“世子殿下!”
徐廣大驚失色,立即跑到桌邊俯下身查探秦思武的狀态。
身體無礙,隻是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床鋪,似是根本沒有看到徐廣。
徐廣用力搖晃秦思武的肩膀。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你怎麽了?”
秦思武顫巍巍伸出手,指向了床。
徐廣順着看去,床上隻有淩亂的鋪蓋,秦思武忽然驚醒,眼前一片清明,原本床上躺着的靜和公主已然不見了蹤影。
他猛地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在床上亂扒,掀開鋪蓋,沒有,床底下,也沒有。
此時心中那團無名欲火也蕩然無存。
秦思武癱坐在地,昨晚喝的什麽酒,後勁那麽大?
他咽了口唾沫,一嘴的碎木渣。
“呸呸呸。”
“我中邪了。”
徐廣上前詢問:“世子殿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秦思武将昨夜詭異的一幕說給了徐廣聽。
徐廣拿起桌上的水壺開始檢查,用手指從内壁刮下水漬,然後放進嘴裏。
“這水沒毒。”
而後又走向門窗,開始檢查有無投毒痕迹。
隔壁房門忽然打開,王成走了出來。
“徐前輩,你在做什麽?”
王成走近後,看見了臉色慘白,雙眼血絲密布的秦思武。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秦思武疑惑:“王兄一直在隔壁?”
王成點了點頭。
“那你昨夜可曾聽見什麽動靜沒有?”
“未曾。”
王成回憶道:“昨夜我一直在冥想,并未睡下,若是有動靜我肯定能聽見。”
秦思武陷入沉思,王成不禁問道:“到底怎麽了,秦兄臉色如此難看。”
秦思武又複述了一遍。
徐廣檢查完畢,沒有發現任何痕迹。
“應該不是中毒。”
“可不管是中毒還是中了某種擾亂心智的法術,這裏是蓮花觀,有國師大人坐鎮,何人能潛入進來對殿下施法?”
王成提議:“要不去問問道長?”
李常樂正在屋内打坐,常甯四仰八叉睡在床上,毫無防備。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二人驚醒。
“誰啊……好吵。”常甯嘟嘟囔囔。
“道長,在嗎道長?”
門外王成在喊。
李常樂起身開門,一眼就看到了臉色煞白的秦思武,好像被女鬼抽幹了精氣一樣。
“怎麽了?”
“秦兄他中邪了。”
李常樂走出屋子,把門關上,沒好氣道:“胡說八道什麽呢,這裏是蓮花觀,什麽鬼魅邪祟敢進來。”
他又看向秦思武,出于謹慎,摘下腰間八角銅盤墜對着秦思武一照,無事發生。
這才放下心來。
要真有邪魅能躲得過他和師叔的感知,也躲不過這八角銅盤墜。
有些晃眼,秦思武本就一夜沒合眼,被這麽一照差點流淚。
“發生什麽事了?”
李常樂問道。
秦思武氣息萎靡,但還是有氣無力地複述了一遍。
李常樂領着衆人又回到秦思武休息的客房,拿八角銅盤墜對屋内各處照了一個遍。
“把腦袋伸過來。”
“啊?”
不等秦思武反應,李常樂一指點在秦思武腦門上。
秦思武周身散發出淡淡金光,持續了片刻,金光消散。
李常樂收回手指,說道:“身上并無術法殘留的痕迹,屋内也一切正常。”
“你确定不是自己夢遊?”
“肯定不是,我從來沒有此類症狀。”
“那還真是奇了怪了,連我都探查不出,除非施術者是仙人。”
李常樂說道:“要麽是監正,要麽是我師叔,你選吧。”
徐廣眯眼:“傳說皇宮裏還有一位神秘仙人。”
李常樂面露狐疑之色:“真的?”
要真有一位仙人存在,崇陽帝何須借蓮花觀來打壓欽天監。
徐廣搖頭:“隻是傳說,誰也沒有見過。”
秦思武說道:“先别管皇宮裏有沒有仙人了,國師大人在不在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