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全身負傷,披頭散發,但眼中厲芒不減,以肉身對抗兩柄利劍。
要麽說喜歡笑的人狠起來才最是可怕。
李常樂看準間隙,直接俯沖而下,擋在了徐廣身前。
“道友!”徐廣一下便認出李常樂。
他賭對了。
李常樂直接出手,兩隻手虛握,兩名五境刺客毫無反抗之力身體掙紮着懸空,身上出現巨大勒痕,形如五指。
“留他們性命!”徐廣趕忙提醒。
不過李常樂也隻是擒住二人,還并未下殺手。
李常樂腰間八角銅盤墜光芒一閃,一捆繩子漂浮在空中朝兩名刺客捆去。
繩子特殊,乃是法器,等閑五境掙脫不開。
兩名刺客嘴角突然溢血,生機刹那消失。
“這……”李常樂心說這可跟我沒關系。
徐廣上前查看屍體,片刻後無奈搖頭:“假牙,内藏劇毒,好厲害的毒,五境修士竟能瞬間斃命,身上沒有任何其他東西,無法探究其身份。”
李常樂也蹲下說道:“能毒死五境修士的毒藥比一名五境修士的命可要值錢多了,應是他們不做任何抵抗,任由毒素在體内散開。”
徐廣點頭:“還是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李常樂擺了擺手,扔給他一個小瓶:“你不用喊我前輩,還是繼續以道友相稱吧,我叫李常樂。”
“這是療傷丹藥。”
主要是徐廣年紀看起來比自己大太多,喊前輩他覺得有些膈應。
“多謝李道長。”
徐廣沒有客氣,直接吞下丹藥。
丹藥入腹,一股清涼之意洗滌心神,身上傷口肉眼可見地愈合,徐廣有些吃驚,此等靈藥必然珍貴,這李道長竟然随手贈人,不知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兩具屍體先收起來吧。”
“好。”
徐廣一摸腰間,發現挂在腰上的儲物法器不見了。
有些赧顔:“道長稍等片刻。”
徐廣借着月色,在街邊找到了先前被打掉的一個錢囊。
“收!”
雖說這戰鬥的動靜不小,但因爲宵禁,還無人發現,或許有人聽到了,不過就這動靜,尋常百姓也不敢出來看熱鬧。
風來客館門前,秦思武和王成如臨大敵一般看着四周。
“秦兄,你出門爲何隻帶着一名護衛?”王成突然問道。
秦思武搖頭:“我先前所說并不是假話,這的确是我第一次遇到刺殺,如果不是今日徐廣就在身旁,我恐怕是必死的。”
“平時他是隐在暗處,兩名五境貼身刺殺,他來不及救援的。”
秦思武一陣後怕,運氣使然,在茶攤碰到那位前輩高手,逼得徐廣不得已現身左右。
“嘿嘿,我今天見到的大人物比一輩子見到的都多,更是認識了秦兄,也算無憾了。”王成嘿嘿笑道,神情比之前放松許多。
秦思武咬牙:“不說這些喪氣話,王兄,這一劫我要是能度過去,你就是我生死兄弟。”
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目力不及,看不太清來人。
王成大喝一聲:“你先上樓!”
說罷舉起棍子就往前沖。
然後就被對方一腳踹了回來,他吃痛,直接倒地不起,李常樂沒有用力,隻是讓這小子爬不起來而已。
李常樂走近後看着倒在地上的王成,說道:“以後看清楚了再考慮動不動手。”
“好了,刺客已經死了,你們哪來的回哪去,我要休息了。”
李常樂丢下三人獨自進入客館。
王成緩過勁來後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不過他此時卻像是被李常樂一腳踢傻了,表情癡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世子殿下,我們現在?”徐廣問道。
秦思武眉頭緊鎖,一點也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你可看出這位前輩到底是何境界?”
徐廣搖頭:“其實力深不可測,先前面對兩個刺客,他隻一招手,兩名五境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就如被拎起的小雞仔飄到了空中。”
“我推測,其至少是上三境修爲。”
“上三境?哎呀,忘記詢問名号了。”秦思武有些後悔。
“他說自己叫李常樂,還不許我稱呼他爲前輩。”
秦思武沉吟,沒聽說過,不過中洲之大,偶爾有那麽幾個名聲不顯的上三境隐世高手也不奇怪,觀李常樂行事風格也是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牽扯,這或許才是真正的修士吧。
“沒留活口?”
徐廣說道:“李道長當時隻是擒住他們,并未下殺手,可惜他們牙中藏毒,見事不可爲直接服毒而死,身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唯一外物是那兩柄劍,不過也隻是很尋常的劍。”
“有時候沒有證據就是最好的證據,不過也隻能讓我們自己心中有數罷了。”秦思武喃喃道。
徐廣瞳孔微縮,卻是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秦思武看向王成:“王兄,我先前說過,這一劫我度過去,我倆就是生死兄弟。”
王成聞言,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搖頭:“我…我,秦兄,我也沒做什麽。”
秦思武打斷:“不用多說,王兄,就算是看在你剛剛爲了我奮不顧身沖上去的份上,我要是有一絲良知,便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如今我的身份,王兄也是知道了,我也不矯情了,王兄,随我回太安城吧。”
秦思武眼神清澈,他扪心自問,自己絕不會因爲一個隻認識了半天的陌生人豁出性命,但王成卻這麽做了,這樣的人無論其修爲如何,都足夠他真心敬佩,他是真的想交王成這個朋友。
“你,你是世子殿下啊,還是柱國大将軍鎮南王的兒子……”王成有些不自在了。
先前熱血上頭,根本沒有把秦思武當成什麽大人物,隻是自己無法棄他而去,隻好遵從本心留了下來,現在仔細一想,自己隻是個山野匹夫,哪裏夠資格結識這樣的人物。
他連縣令老爺都沒見過,更别提那些住在太安城的大人物了。
“可我秦思武就是秦思武,你隻管稱呼我秦兄就好了,不要把我當成什麽狗屁世子,我要是在乎身份,出行爲何不八擡大轎,若是我愛好錦衣玉食,爲何還穿成這樣與你坐在街邊喝茶?”
“王兄,雖然我們認識不長,但是你應該懂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