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車隊在廢墟之中前進着。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輛加挂了裝甲的重型軍用越野車,上面加裝了一挺重型機槍。
後面則是四輛軍用卡車,兩輛軍用卡車上坐滿了因爲不尤無常政策,而提前逃走的平民。
此時他們被抓了回來,一輛上坐滿了新晉 異能者的士兵。
路面是以前的不知哪個泰坦路過此處,而硬生生開辟出來的,隻是在一些凹陷上鋪了點樹幹,十分的颠簸,車輛的地盤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卡車的車身也劇烈搖晃着,颠的車鬥上的這些被俘虜的平民面色蒼白。
這兩輛卡車上不僅載着平民,還裝滿了這些平民的家人。
一個名爲王泉利緊緊的抱着自己的母親,好讓她舒服一點。
如果沈北在場的話,應該會對他有些印象,當初藍色妖姬帶隊,與叛逃者的庇護所進行表面交易,實則洩憤那次,沈北被指派提前進入交易地點,爲後續的炮彈轟炸提供坐标。
那一次,有個人曾經和沈北在夜色下,仰望星空,說過“有人看見邪種的屍體”
那人便是如今的王泉利。
當初沈北聽到這個“笑話”還不以爲意。
随着時間推移,沈北才知道,逃荒世界流傳的邪種不可殺,不會死的傳說,有八分真,二分假。
可信的是,邪種确實不死,至少當前的異能者們,無力反抗。
甚至蜘蛛女皇都得撿漏,才能完成相應的擊殺。、
不可信的是,異能者無能爲力,但深空力量的絕對強大,殺邪種并不難。
此時,王泉利的母親才四十多歲,便已經十分的蒼老了,臉上滿是皺紋,頭發已經斑白。
一雙手因爲長期泡在水裏洗衣,浮腫的厲害。
衣服倒十分的整潔,是王泉利省吃儉用爲其置辦的。
逃荒世界裏的女性,十分的凄慘。若是長得漂亮點,能夠做舞女和妓女,那麽能到年老色衰時還能存下點錢。
若是長相普通,隻能夠當侍女和半掩門的,那晚景便十分的凄涼了。
因爲高強度的工作,輻射和孱弱的體質,逃荒世界的女性衰老的很早,三十多歲,便老的像五十多歲了。
她們面臨的,隻有死去食物來源,餓死在這罪惡世界的角落裏。
王泉利的母親原本是酒館裏的侍女,在被一名路過補充物資的異能者粗暴的強暴之後,生下了王泉利。
她的運氣要比同伴們好一些,那名異能者還給她一筆錢。
同時母親找了一個洗衣服的工作機會,時不時的帶回點殘羹剩飯,讓她能夠拉扯大自己的孩子。
她虛弱的身體撐不住卡車的颠簸。
一張臉蒼白的可怕,冷汗沿着臉頰滾落下來,突然趴在了車鬥上。
想要向着車外吐酸水。
“啪!”
一條鞭子便揮舞了過來,在空中發出一身脆響,就要抽在她的身上。
王泉利慌忙撲在了母親的身上,擋住了那條鞭子。
長鞭上的力道很大,瞬間便在王泉利的身上抽出了一條血痕,血肉模糊。
“該死的老太婆,要吐吐車裏,你吐外面,引來了變異生物,勞資就剝了你的皮。”
一名新晉的異能者士兵,相當嚣張,手中拿着長鞭,罵罵咧咧的對着王泉利的母親吼道。
王泉利直接跪在了車鬥裏,向着那名士兵磕頭着,沒過多久,便把額頭磕出了血來。
“長官,給我母親口水喝吧,她也是因爲太渴了,才想要吐的。”
那士兵笑了笑,又狠狠的一鞭抽在了他的身上,痛的王泉利滿地打滾。直冒冷汗。
“呵!當初讓你們服用二次覺醒藥劑,一個個跑的比狗還快,如今還想孝子是嗎?”他一腳踩住了王泉利的腦袋,用鞋底碾着:“你娘這麽渴,要不要老子我撒點尿給她喝啊。”
聽見了那士兵的話,王泉利突然臉漲的通紅,脖子上的青筋凸了起來,腦袋梗着,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和那名士兵對視着。
“喲呵,你還不服了是吧?老子是用搏來的異能者身份!你個平民還敢對我呲牙?”
士兵腳上用了點力氣,卻發現還是不能把王泉利的腦袋踩下去,一把抓住了挂在背上的突擊步槍,用槍口按着王泉利的腦袋。
王泉利喘着粗氣,看向同處于車鬥之中的平民,卻發現他們紛紛的避開了目光,不敢與自己對視。
他們在害怕士兵遷怒到自己。
他胸中燃燒着的熱血,突然冷了下來。
“廢物!”
士兵一槍托打在了他的臉上,将他打倒在地,又吐了口口水上去才離開。
其他平民們圍了上來,将他扶起,臉上滿是愧疚。
他們就像羊一般,對異能者士兵和武器的恐懼,早已經烙印在了内心深處。
“忍忍吧,現在招惹他們沒什麽好處。”
“是啊,無力反抗,等待我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麽結局。”
“肯定是強迫我們服用二次覺醒藥劑!”
“那會死的。”
“我真希望此時有邪種襲來,大家都毀滅算了!”
“奢望……難道你們沒發現,最近的邪種好像變少了嗎?”
“确實……我已經幾個月時間沒看到邪種了。”
“這不是我們要關心的問題。等回去之後,少不了折磨和虐待之後,強迫我們喝下‘毒藥’,生死聽天由命了。”
随着衆人議論紛紛,頗爲消極的氣息在蔓延着。
車鬥上的小騷動也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這個車隊從北向南繼續行進着。
路過都市廢墟之時,隻是在城市邊緣擦肩而過,便向着西邊方向馳騁着,迎面而來的是柔和的微風,除了裏面混雜着的輻射塵埃,與舊時代沒有什麽兩樣。
這裏處于城市邊緣的低窪處,每隔數十步,便能遇見潺潺流淌的溪流。
因爲水分充足,道路兩旁的廢墟上爬滿了郁郁蔥蔥的攀爬類植物,将戰争與時間給這座城市帶來的創傷遮蓋在了翠綠的葉子之下。
茂盛的枝條甚至遮蔽了天空,他們仿佛行駛在森林之中一般。
就在車隊向着36庇護所方向行進半途中。
前面的司機忽然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跳下車後,司機跑向前,盯着地上一具屍體,微微歪頭,困惑不解。
“怎麽回事?”
車内有人探頭喊了一聲。
“我們的人,死了!”司機大聲回應着。
“草!死人有什麽好看的,哪一天不死人,那才是真的奇怪,上車,繼續趕路!”
“但他好像是給前線運輸物資的人。”
司機跳上車,繼續說道:“而物資車卻是沒了,這不奇怪嗎?”
另一個人摸摸下巴,最後說道:“聽着,甭管是否奇怪,那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的任務是——”
此人指着後面的車隊:“将我們抓來的平民送回去,領取獎勵。其他事情都是尤無常将軍頭疼的,你操心什麽?逾越了!”
“我喜歡逾越這個詞。”
司機哈哈笑了一聲,丢進發動機一顆晶源核心,動力拉滿,一腳油門,車輛飛馳出去。
片刻的功夫。
司機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
一輛物資運輸車……正在拐彎向南行駛而去。
“卧槽!”司機當即怪叫一聲:“尼瑪!有人倒賣我們36号庇護所物資!”
司機的腦補,成功引起其他士兵的注意。
那負重的貨車卻是偏離的路線,向南邊趕去。
“南邊……那不是八号泰坦的位置嗎?”有人提醒着。
“蛀蟲!殺了司機,倒賣我們的物資,讓我們的戰士餓肚子,那壞人想要撈一筆走人啊!”
“我們得伸張正義!”
“贊同,隻不過不能白幹。”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來來,動起來,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