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剛剛還在表态,不可能背刺沈北。
但沈北卻是強烈要求,一定要将自己押送到蜘蛛女皇面前。
這……
藥不能停啊!
宋右足足呆愣幾秒鍾,緩過神來,喉結滾動一下:“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沈北神色凝重,沒有任何一絲開玩笑或者調侃的意思:“我沒有能力完成兩個奇迹。如果需要,能輕輕松松走到她的面前最好。”
“就像……打遊戲,越過小怪,直面BOSS,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聞言之後的宋右恍然大悟,似乎是懂了。
但宋右從另一個角度開口說道:“話說……有這個必要嗎?”
沈北反問:“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宋右在空中比畫着手勢:“我的意思是,咱們和蜘蛛女皇沒那麽仇恨,完全可以說開來,我覺得還是有希望。”
“把這個希望掐滅掉。”沈北冷語斷絕宋右幻想。
有的夢可以做,有的夢,想想都是罪過。
“爲什麽?”
宋右很想知道緣由,費解的問着。
沈北沒有直接回答問題。
而是将目光放在屋頂破開的洞開,灑進來的光亮。
爲什麽?
太多理由了。
蜘蛛女皇知道是基因有問題。
她還站隊尤無常。
甚至,沈北猜測,蜘蛛女皇對自己的飛船更加感興趣。
更加無法解開的繩結便是……沈楠被蜘蛛女皇囚困。
這僅僅是沈北預想最好的結果。
在他的思想準備中,沈楠極有可能已經死了。
但,不論是生還是死,這都是沈北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當初小不點沈楠被蜘蛛女皇帶走之時,她可是說過,一定會照顧好沈楠,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有了這個承諾,沈北才撒開死死攥着沈楠的小手。
而現在,是時候兌現諾言了。
所以,無論如何情況,雙方沒有任何講和的希望。
隻有用血才能沖刷這份諾言。
……
天色漸漸變黑,潑墨一般。
沈北和宋右還有麗娜就窩在廢墟之中休息。
大概的位置就是敵人布置防線的後方。
這叫燈下黑。
當然,是沒被發現的情況下。
如果被發現,那就是甕中之鼈了。
幸好,赤眼蟾蜍的出現,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并未發現沈北等人已經與他們擦肩而過。
天亮之後。
沈北安排宋右獨自前往36号庇護所。
他打算讓宋右接觸下羅克,了解下庇護所内部的情況在說。
“說注意安全都是多餘,去吧。”
沈北拍拍宋右的肩膀說着。
宋右是算得上新面孔。
盡管當初宋右參加過北境寒冬聯合任務,但沒幾個人記得他。
加上他還是異能者的身份,混進去問題不大。
宋右收拾好裝備:“照顧好麗娜。”
“這是你唯一不需要擔心的問題。”沈北回應着。
宋右笑了笑,悄無聲息離開。
看着宋右身影消失在廢墟都市中,沈北爬回廢墟臨時據點。
“麗娜,你對自己有明确的認知嗎?”
沈北閑着無事,開口問着。
麗娜的狀态還算可以,但遠遠不如以前活潑,她歪着頭,似乎限制于大腦發育,無法理解,或者朦胧的認知不足以準确回答沈北的問題。
麗娜停頓幾秒,繼而開口:“是指我是誰嗎?”
在北境寒冬,她所能接觸的人都是活死人。
活死人不會說話,更不會有身高和相貌上的變化,麗娜并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麽特殊之處。
能接觸的事物也不過是巴圖博士這個奇怪的東西。
而她随着宋右來到庇護所,随着時間的推移和觀察,麗娜自然而然察覺到自己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年齡很小,但身體很大。
所以,沈北的問題,她不知道問的是哪一方面。
身世?
還是異常狀态?
沈北搖搖頭:“不,是你有沒有預感到,你可能陷入永久的沉睡?”
沈北并不關心麗娜的成長過程,隻想給她打一個日後的預防針。
他很想知道,一個沒有嗅覺,知覺,肉體的靈魂,會是怎麽樣的存在。
會不會對思維造成極大沖擊,進而發狂癫瘋。
雖然目前沈北沒有獲得過任何關于這方面的資料。
但類比下怪誕類小說類的靈魂,好像與其非常相似。
而靈魂就是鬼魂,鬼魂是什麽狀态,自然不用多說。
混亂毫無理智。
所以,沈北不得不針對麗娜進行一番心理建設。
而麗娜好像有點不安似的挪動了一下身子,說道:“就是……感覺很累。”
沈北點燃一支香煙,吐了一口煙圈,直截了當,毫無婉轉的說道:“那就是意味着你要死了。”
“死了……” 麗娜重複一嘴,低頭沉思一會,反問着:“然後呢。、”
顯然,雖然麗娜是成人的身體,但智商還停留在孩子階段。
對于生死問題,根本沒想過,或者不是很了解的狀态、。
沈北活動了一下臉部生硬的肌肉,強擠出個笑臉:“然後啊,然後就有意思了,你的思維會繼續存在,但肉體會被抛棄。”
麗娜被沈北言語吓一跳,垂眸斂下眼中的不可置信,微微蹙眉沉聲發問:“那我究竟是什麽?爲什麽我會變成……這種無法理解的狀态?”
沈北看着她時,目光漸漸變得柔和,幾乎不像出自他眼中:“不,你是幸運的,并不是誰都可以如此。當然,你并非特例,你隻不過是先驅者。”
“這個先驅者是有特定的條件框架,說的就是以人類的第一次——等等。”
沈北糾正自己的說法。
好像以人類第一次實現意識上傳也不對勁。
并不是說以前有人類進行過這等活動。
而是麗娜很難被劃分爲正統稱謂和定義之中的“人類”
活死人還差不多。
“是……”沈北換了一個框架來說明:“是地球上第一個先驅、”
沈北自我肯定的嗯一聲,這個附加條件就沒什麽問題了。
麗娜覺得沈北的彎彎繞繞很燒腦,便是問道:“那我死亡之後,究竟是……怎樣的?”
沈北簡明陳述:“你沒有死亡,隻是睡了一會,依舊與我們存在,隻不過是以另一種形式與你父親宋右共存,相信我,這是你當前唯一的選擇。也是你父親的期盼。”
麗娜歪着腦袋,眼神透着沒有被知識污染過的清澈:“那我可以讓我父親陪着我嗎?”
“當然可以。”沈北深吸一口香煙:“他将陪伴你很久很久。”
麗娜純潔的笑容浮現眼梢:“那我就不怕啦,隻要我父親在,我什麽都不怕。”
“好樣的!”
沈北與麗娜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