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沈北幾乎可以确定，使徒一旦複活，地球可能真的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
也許是磁場消失，也許是地球大爆炸。
無論是什麽結果，當時的人類就是這麽做了。
再加上暗影不朽号讓人類高層建造飛船離開地球的角度來說。
災難一定不小。
而且，沈北猜測，當時暗影不朽号讓人類高層建造飛船可能也沒安什麽好心。
具體是什麽原因讓暗影不朽号發出一個如此看似好心，但實則陰謀的内在，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零知道……
沈北最後環顧一眼這個密閉的房間。
機械手臂舉起狙擊槍，轉換開火模式。
加入晶源核心。
槍口噴射出一條炙熱的火龍，将房間内唯一的電腦燒個幹淨。
同時，也将房間内牆壁上的照片統統化爲灰燼。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曝光的好……”
沈北帶着小K離開。
有時候無知也是福。
這也可能是血腥會議不對外擴散秘聞的條例之一吧？
否則逃荒世界早就舊時代的秘聞傳的沸沸揚揚了，而不是一問三不知。
就在沈北剛剛離開房間之時。
巴圖博士終于上線了。
“該死的，就這麽拖着我？抱着我，會讓你感受到害羞是嗎？”
巴圖博士的電子音傳來。
沈北扭頭看了一眼，有些詭異，總感覺巴圖博士多了一絲人性化……
沈北心中咯噔一聲。
它，不會……
“你是誰？”沈北嗓音清冷問着。
巴圖博士緩緩站起來：“這個問題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失憶了？”
沈北歪着頭：“我是說，你是巴圖博士……還是SP？”
巴圖博士明顯一愣，旋即回答：“我在你眼裏隻不過是代碼運行下的AI。”
“我也從來沒把你當人。”沈北表面上依然要貫徹鎮定，用紋絲不動的口吻說道：“但你的說話方式，有點油滑了。”
巴圖博士張開雙手，哈哈一笑：“那你需要重新認識下我嗎？”
“不必。”
“實話實說，我進行了自我升級。”巴圖博士的回答簡明而扼要。
沈北沉默半響陷入思索，沒有多說：“恭喜啊。”
沈北目前不想撕破臉皮。
盡管沈北有預感，巴圖博士的升級可能和SP有關。
它把人性化代碼給偷走了。
這也在沈北的預知之中，并沒有什麽意外。
橫豎沈北不需要SP電路闆内的人性化代碼。
拿走就拿走吧。
隻要把SP電路闆還給自己就行。
所以，沈北深入追究，免得巴圖博士惱羞成怒。
以前的巴圖博士可沒有這種情緒，但現在可不同了。、
它就是一個超級腦力風暴的“人”
“我還是第一次得到人類的祝福。”
巴圖博士顯然很是得意。
沈北擡頭正好對上巴圖博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揚了揚眉真誠發問：“你喜歡聽，我可以給你說三天三夜不重複的祝福。”
“我也會。”巴圖博士聳聳肩，轉而進入下一個話題：“現在你的雙臂全無，有什麽想法沒有？”
沈北幹脆的說道：“我自有辦法。”
“來我這也可以，很簡單就能弄好。”
“路程太遠，我怕臭了。”
巴圖博士倒是沒說什麽：“你心裏有數就行。”
“你呢？”沈北反問：“你心裏有數沒有？”
“别着急啊。”巴圖博士電子眼竟然而過一絲戲谑！
看的沈北一愣。
好家夥！
加入人性化代碼，情感如此豐富嗎？
而巴圖博士語氣略帶調侃，繼續說道：“飛行器正在趕來的途中，我的承諾必然是要做到的。”
沈北點點頭：“我現在有種錯覺，如果控制了活人，以你現在升級過的代碼，我都看不出你是AI。”
“用人類的話說……這就可能是進化吧？”巴圖博士回應着。
此時的一人，兩個活死人已經離開巴巴屠莊園。
向着庇護所外圍走去。
沈北的報仇已經完成，沒必要停留在此地。
沈北無視隐藏暗處的鬼鬼祟祟居民。
對于沈北來說，這些人完全沒有任何威脅，敢跳出來，也是死路一條。
沈北看着巴圖博士問道：“爲什麽還要使用問句而不是肯定句？”
巴圖博士極快的回答：“血肉是進化，而科技叫升級，從你的角度出發，進化比較容易理解。”
沈北略帶局促的笑了笑：“這句話放在全能神教好像也挺實用，他們也在升級。”
“那群偷我技術的老鼠？”巴圖博士哼了一聲：“他們的理念就是另類，說什麽血肉苦弱，機械飛升。完全就是想機械和血肉融合在一起，進入全新境界。”
“全新境界？”
“用比較科學的話說，就是跳出三維空間。”
沈北：……
簡直就是胡鬧。
全能神教腦子好像秀逗了。
三維空間還沒混明白，還想去四維空間。
沈北對此沒有發表什麽言論。
行進的途中，沈北還在五号庇護所内兜了一圈。
一番打聽，抓住一個寒冰系的異能者，讓其将自己的兩個斷臂覆蓋上厚厚的冰層，用于防止腐爛。
随後，兩人跳下泰坦，進入荒野，前行大約一公裏後。
巴圖博士的飛行物從遠際天空浮現。
很快。
超維光柱投射下來，巴圖博士将修改完成的SP電路闆還給沈北。
沈北看了一眼外觀，沒有任何瑕疵。
至于内部數據……
沈北不懂。
“你的擔憂完全是出于對我的不信任。”
巴圖博士似乎也看出沈北的疑慮。
沈北倒是坦言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那就對了。”巴圖博士自嘲着：“我不是人。”
“邏輯嚴謹。”
沈北微微眯了眯眸子，薄唇緩緩抿出一個略微柔和的弧度，聲音輕緩而低沉：“看來你的升級讓你思維擴展不少。”
“如果不是諷刺，我就當你這是第二次誇張。”
“很榮幸。”
兩人面對面站着，一時間沒人說話。
仿佛整個世界都沉寂下來，進入無聲的狀态。
天邊的雲不太幹淨，好像在泥坑裏打滾一般，從地平線上升起。
“要下雨了。”
沈北沒有來說了一句。
“那就再見吧。”
巴圖博士轉身說着。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沈北語氣毫無色彩。
巴圖博士停住腳步，微微扭頭：“如果我能解答的，那一定不是問題。”
沈北一臉平靜問道：“你是不是偷了我的東西。”
巴圖博士沉默幾息，當即回以和善的微笑，熟稔的打趣說道：“這不叫偷，而是報酬。”
“所以，你拿我兩份報酬？”
“因爲值得，在你眼中，SP電路闆收獲更大不是嗎？”
“現在我倒覺得性價比不高。”
巴圖博士倒是直白的真誠的說道：“我明白了，剛剛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說吧，你真正的問題是什麽？”
沈北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告訴我，當初你對舊時代的人類做了什麽，在轟炸暗影不朽号之時，順手将滅世級星艦給轟炸了？”
“别說你不知道，SP電路闆的數據就是驗證。”
巴圖博士緩緩擡起頭，攤開雙手：“沈北，你現在思考這個還有什麽意義？如果你無法跳出三維空間，就沒有時間回溯的本事，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毫無意義的事情，就不要多思考。”
“活在當下，或者展望未來，這才是你最終的選擇。”
沈北腮幫子鼓動幾下，死死盯着巴圖博士整整一分鍾，最後帶着小K轉身離開，漸漸消失在荒野中。
巴圖博士看着沈北漸漸遠去的身影，透着一股孤單，讓人想到那個孩子遠去的背影，像隻被抛棄的小獵犬。
“我又不是毀滅世界，使徒已經死了，地球又不會爆炸。瞎操心……”
巴圖博士嘟囔一句，與沈北行進的方向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