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登陸海岸線之時,爬上岸邊,也要進行“排污”
所謂的排污就是将體内的海水和鹽分都擠壓出去。
這個過程依舊是需要七天時間。
這個時間段内,房車要抓緊時間,将懸浮裝置拆除,再将房車推上岸。
全部換上鐵索鐵鏈這種軟連接。
這可比下水要困難多了。
泰坦若是登陸的海岸線是沙灘還好點。
遇到灘塗地帶……想把房車推上岸,那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
36号庇護所的汽車全部開出來,遠遠挂着繩索,前車拉,後人推,将房車一輛一輛弄上岸。
這個操作要極爲小心。
否則極有可能造成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着一個送。
整個庇護所在七天時間内,忙個不停,無論是房東還是租客,根本沒時間睡覺。
相互幫忙将房車拽上來。
七天之後。
泰坦排污完畢,向着大陸深處繼續漫無目的遊走。
不知歸途的路程又開始了。
當然,對于早已經習慣逃荒世界的人類而言,這是生活的日常。
沒人感覺有什麽不對。
如果哪一天讓他們停下來,居住在城市内,那才叫一個怪異呢。
……
另一邊。
一支來自五号庇護所的隊伍,正在悄然接近36号庇護所。
他們正是被巴巴屠派出來,打算上演36号庇護所對1号庇護所的一幕。
目标簡單而直接,擒獲牛牪犇,并活着帶回去。
五号庇護所早于半個月前就已經登陸大陸。
巴巴屠極度果斷,馬上就派出隊伍,大緻預估着36号在大海前進的方向,提前趕了過來。
在陸地上開車,自然要比泰坦移動快的多。
他們已經在一座山後面,埋伏有些時日了。
同時還派出狙擊手刺探情報。
這一天。
十階狙擊手三木回歸臨時營地。
他長的異常幹瘦,好像營養不良似的,弱不禁風,似乎一股風都能吹倒的身材。
“36号庇護所登陸了,距離我們現在位置有100公裏左右。”
三木廢話不多說,直接開門見山。
坐在對面的是這支隊伍的隊長醜慈,一位毒系專精,高達十一階的異能者。
他面色陰晦,年紀大約六十多歲,肌膚紫的發黑,看着像是中了劇毒而産生的外變肌膚。
此時的醜慈目光盯着眼前的小火堆,火光在他的臉上跳躍,忽明忽暗,嗓音幽深:“按照道理來說,在大海上飄蕩這麽長時間,每一家庇護所都得補充物資。”
三木聳聳肩,瞧了瞧周圍十多個,全部都是十階異能者的好手。
他們各個忙着自己的事情。
有的在貪吃。
有的在與魔方較勁。
還有人扣着腳趾縫,放在鼻尖下聞一聞,一臉舒爽的神色。
三木身體往後一靠,打個懶散的哈欠,笑着點點頭:“是啊,免不了的。”
醜慈撥弄着火堆:“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絕佳時機。”
“當然。”三木摸出一粒黃豆,放在嘴裏嚼着:“出去做任務的人越多,防禦越空虛,屆時我們就可以強行闖入生物研究所,将牛牪犇帶走。”
醜慈在火堆上架起小鍋,注水。
沸騰之後,他撕開幾個包裝袋。
上面的印刷着“雀巢咖啡”四個字。
咖啡粉末倒入沸水之中,醜慈攪拌一會。
又取了一包黃紙包裹的糖粒,倒入其中。,
“我曾經在舊時代的書籍上發現,那時的人們都是普通人,但喝咖啡如同喝水,根本不會造成經濟上的壓力。”
醜慈說着,端起水壺。
其他人摸出自己的水壺。
醜慈每人都倒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接着說道:“而現在,普通人還存在,我們卻是高出普通人的存在,是高高在上的異能者,是世界的主宰力量。”
“但爲什麽……”
醜慈環顧一圈隊友,笑着問道:“爲什麽我們無法實現咖啡自由?”
衆人嬉笑一聲,叽叽喳喳的回應着:
“這苦啦吧唧的液體,我倒是沒嘗出什麽好喝,如果沒有糖,我撒尿都比這玩意好喝。”
“我們喝的不是咖啡,是寂寞。”
“不是一個世界,事情不能如此對比。你現在殺人,犯法嗎?”
“就是啊,舊世界小偷進屋,被電死,房主還得支付賠償金。若是出手打死了,那就得一命抵一命咯。”
“話說回來,舊時代真是天堂啊,連小偷都得伺候好,不能打不能罵,哈哈。”
“逃荒世界,才是最好的年代。”
……
醜慈聽着衆人帶着開玩笑的語氣,隻是點點頭,轉而看向三木,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的夢想是什麽?”
三木舉起手,高呼一聲:“爲了娘們!”
這一句話引起其他人激動的附和,連連稱贊。
醜慈也跟着笑了笑,仰靠在座椅上:“你這不是夢想,而是本能。”
三木神色頓了頓,歪着頭:“這不是夢想?”
“不是。”
“什麽是夢想?”
醜慈沉思了一會:“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都算夢想。”
三木哦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我能幹一個小時不停歇,所以,我就是諸位的夢想,哈哈。”
話音剛落,其他人呸呸口水聲不止,集體鄙視三木。
“格局低了。”
醜慈仰頭望向星空,繼續說道:“我原本以爲夢想就是滿足自己,但自從在泰坦繁殖期見識到那小女孩舉着巨大心髒沉入水中,我才知道,什麽是夢想。”
三木等人對視一眼,紛紛迷惑:“那小女孩好像叫零,雖然來自庇護所,但可沒有跟着36号庇護所離開,估摸這會還在海底沉着呢,這與我們有什麽關系?”
醜慈敲了敲膝蓋,打出節點:“恰恰如此,我便好奇,這個小女孩到底是誰,她想要做什麽,爲什麽在海底不出來,那心髒又是什麽,來自哪裏?”
三木扣扣耳朵:“醜慈,你的問題太多了,這與得過且過的逃荒世界,格格不入。”
醜慈苦笑一聲,凝視着衆人:“相信我,一定有人在思考這個問題,更有可能已經摸到了答案,能在這方面進行深入思考和挖掘的人,必然成就無可估量。”
三木沉默一下:“我可沒那麽多遠大抱負,你要追索這種令人一個頭兩個大的謎團嗎?”
醜慈搖搖頭:“不,如果倒退三十年,不,四十年。我還有可能去探索,現在……沒精力了。”
“所以說嘛。”三木舉起水杯,高呼一聲:“幹完這一票,我們恭送老隊長醜慈回家養老!”
“嗚呼!退休也是一種幸福啊!”
“我跟了這麽多隊長,隻有你是平安退休的。”
“媽的,閉上你的烏鴉嘴!”
醜慈壓壓手,笑着說道:“我隻是在提醒你們,有精力——”
他指了指星空:“便擡頭看看。”
三木切了一聲:“不看,有這工夫還不如看娘們。”
醜慈哈哈笑了一聲,揮揮手:“行了,休息,明天全員開撥,伺機而動,完成任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