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一幕讓沈北深深震動。
這個深度陽光早已經無法觸及,黑暗如厚重的絨幕,籠罩着一切。
然而,在這片如同永恒的夜色中的海底之中,竟然出現一座直徑長達十公裏的巨型海底火山!
火山口如同一顆熾熱的心髒,正在沸騰的血液中搏動。
火山口處,岩漿如熔金般熾熱,呈現出橙紅與暗紫交織的奇異色彩,它們在火山體内翻騰湧動,偶爾有幾束熾熱的光芒突破海水中微弱的光線,如同地獄之火沖破了深海的寂靜,照亮了周圍數公裏的海域。
岩漿與冰冷的海水接觸時,産生激烈的反應,蒸汽與煙霧在壓力的作用下,形成一團團詭異的氣泡雲,它們緩緩上升,又在接觸到更冷的海水層時爆裂開來,發出輕微卻密集的爆響,如同海底深處的密語。
熔岩流如同赤色的河流,沿着火山斜坡緩緩流淌,與冰冷的海水相遇時,形成了獨特的水下熔岩瀑布。
這僅僅是火山的自然景色。
沈北雖然沒有見過如此壯觀的場景,但多多少少都能接受。
無非是……火山口和滾滾的熔岩确實是大了一些。
而不同尋常的是。
在離開火山外側不到五公裏的地方,沉睡着一座難以想象的龐然大物!
那是一艘長達百裏的外星飛船。
沈北調轉攝像頭看向這艘飛船之時,瞳孔劇烈猛縮。
“這是……”
沈北似乎猜測到什麽。
但完全不敢相信,這艘飛船保存的如此“完好”!
雖然完好要打雙引号。
但至少要比滅世級星艦強太多了!
沈北操控集束火力飛盤,越過火山上空,靠近飛船附近。
這才看得更加仔細,這艘飛船,既非純粹的機械構造,也非完全的有機生命體,而是血肉與金屬不可思議地融合一體,構成了一個怪誕而又宏大的奇觀。
它靜靜躺在海底淤泥之中,仿佛是時間遺忘的遺物,又似是另一個世界觸角的延伸。
飛船的表面覆蓋着一層半透明的生物膜,那是一種看似柔軟卻又異常堅韌的物質,仿佛是活體組織與高科技合金的完美結合。
在這層膜下,可以看到飛船外表錯綜複雜的血管網絡與閃爍着微光的電路相互交織,血紅與銀白交相輝映,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死寂生命力。
部分區域,金屬闆件裸露在外,被海水侵蝕得鏽迹斑斑,而那些裸露的血肉部分則生長着奇異的發光藻類,在黑
暗中散發着幽幽藍光。
同時,飛船的框架還算完好,但也缺失不少血肉零部件。
可以看得出,在缺失的部位,并沒有呈現撕裂斷茬的痕迹。
而像是如同血肉模塊一般掉落。
雖然分離處不是很平滑,但沈北稍微一想就知道,缺失的部位補回來後,這些血肉自然會相互融合成長在一起。
“這就是血肉基因構成的不朽暗影号戰艦?”
“怎麽感覺好像是怠速狀态……”
畢竟,這艘戰艦表面時不時還閃過電流之光。
越發覺得,不休暗影号的動能心髒并沒有全部丢失,動力功能還存在。
“是零安裝了核心心髒嗎?”
沈北無法猜測,這個戰艦實在是太大,還未看到零和心髒的影子。
但沈北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很難想象,血肉和機械的融合制造出來的東西,飛行起來将是什麽狀态。
沈北繼續操控集束火力飛盤圍着戰艦移動。
到了飛船的頭部,尤爲引人注目。
頭部那裏有一個巨大而深邃的凹槽,形似一張錯綜複雜的蜘蛛網,每一個節點都似乎蘊含着某種未知的能量波動。
這個标志性的凹槽表面,覆蓋着細密的紋路,如同血管一般延伸、交織,中央似乎還殘留着某種未知能量的微弱脈動,仿佛是這艘飛船的“眼睛”,曾注視過遙遠星系的深淵一般。
凹槽周圍,有着一些半融化的金屬結構,仿佛在墜落過程中經曆了難以想象的高溫與沖擊,但仍保留着一種異樣的美感。
“等等——”
沈北操控集束火力飛盤再次對準頭部位置,仔細看着這個巨大的凹槽。
越看越眼熟。
蜘蛛網似的凹槽……
猛然間,一道閃光從沈北腦中劃過。
依稀記得,上一次和牛牪犇出現在8号庇護所。
沈北在閑逛的時候,看見過和這個戰艦頭部凹槽相似的建築物。
“蜘蛛女皇的官邸!”
沈北想起來了。
蜘蛛女皇那如同蛛網般的巨大建築物,貌似和這個飛船頭部的凹槽吻合啊!
當時沈北還吐槽過,也不知蜘蛛女皇的腦子怎麽想的,建造如此不實用的建築。
現在一看。
哪裏是什麽蜘蛛女皇建造的,而是她撿到的啊!
“好家夥……”
沈北啧啧幾聲:“逃荒世界不如撿破爛世界得了。”
沈北平複下震動的心情。
不由得思緒展開,媽祖庇護所的核心心髒被零搶回來。
那麽蜘蛛女皇的……
是吧……
零應該還有活要幹。
雖然沈北不知道這個凹槽具體有什麽作用,但絕對不是擺設和logo。
“強大時沒有的争端,在勢弱時必須會發生。”
這句話對于蜘蛛女皇來說,再适合不過。
沈北不在想其他,繼續圍着暗影不休号轉圈。
這個戰艦實在太大,百裏之長!
如此龐然大物也不怪能裝下那麽多從宇宙各星球收集而來的奇怪生物。
随着視野不斷更新,在飛船周身,散布着各種形狀怪異的殘骸,有的像是斷裂的機械臂,有的則更像是某種生物的肢體,這些殘骸上同樣覆蓋着那奇異的生物膜,偶爾還能看到微弱的電流在其間跳躍。
繞到戰艦左側之時。
集束火力飛盤的攝像頭在側面終于看到一道小巧的身影。
正是零!
因爲集束火力飛盤沒有完全貼着戰艦移動,而是保持相當高的距離。
水流也幾乎沒有什麽波動,并沒有引起零的察覺。
當然,可能零也沒工夫搭理是否有人在觀察。
她正在忙着安裝那百米之高的巨大心髒。
戰艦的側面洞開一個大口子。
零已經心髒推送進去。
而安裝的方式,就出乎沈北想象的極限了。
不是拿着焊槍焊接,也不是打鉚釘。
而是……
一種難以想象的安裝,令人眼球炸裂的一幕呈現在沈北可視面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