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們稱呼爲這種武器爲“鐮刀”
但還有一個别稱,也是逃荒世界稱呼最多的名字:異能者的戒闆。
戒闆兩個字用的就非常巧妙。
教訓,教誨,忏悔,警戒。
形同老師手中的闆子,打在手心上,才知道做錯了。
可見這種武器的威力,是多少異能者的噩夢。
甚至壓的沈北擡不起頭。
如果不是有亂石堆作爲掩護,沈北身上的戰甲怕是分分鍾鍾就得被打的稀巴爛。
饒是沈北躲在亂石堆後面,那機關炮的金屬洪流依舊剮蹭在沈北身上戰甲。
左側護肩位置已經卷起,像是起翹的死皮。
面罩也出現裂紋,好像眼前出現飛蚊症。
不過,問題不大。
戰甲有損壞,基本功能幾乎都能使用。
此時此刻。
沈北面前曾被自然之力塑造億萬年的頑石集群,如今已被機關炮無情的怒火重新雕琢。
留下了無數深邃而醜陋的傷痕。
熾熱的炮火在冰冷的石頭上激起熊熊烈焰,将原本冷硬的石塊燒灼得通紅,熾熱的高溫使其表面猶如熔岩般流淌,散發着熾烈而刺鼻的焦糊味。
亂石堆猶如被巨錘砸中的蜂巢,石塊四散飛濺。
巨大的沖擊波将一部分石頭瞬間化爲粉末,形成一道道翻滾的塵埃風暴,與水霧混合在一起,形成如同水泥一般的質感,遮天蔽日。
沈北自然視野已經看不清前面的情況。
盲狙定然無法一擊命中敵人。
沈北趁着光腚大漢正在爲機關炮充能之際。
直接開啓熱成像視覺系統。
穿透層層塵埃,将捕獲的視野反饋在戰甲可視面闆上。
此時的沈北視野中,不再是普通光線構建的世界,而是轉變爲一幅由熱量編織而成的神秘畫卷。
滾滾塵埃雖然在沈北面前升騰,卻無法再像以往那樣成爲阻礙視線的屏障。
透過這層熱成像濾鏡,塵埃猶如輕薄的絲簾,在溫度差異的作用下将敵人的身影顯現出流動的紋理與層次。
那光腚大漢的身影轉化爲清晰可辨的光暈輪廓,仿佛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熱感浮雕。
沈北能看見,那光腚大漢到現在褲子都沒提起來,位置向左移動了幾步,正站在原地爲機關炮充能。
也許在光腚大漢眼中,這滾滾塵埃就是他最好的保護層。
沈北果斷舉起狙擊槍。
盡管槍口之中鋪滿灰塵,但沈北根本不在乎。
畢竟,以往的升級中,槍口連灌進泥沙都能保證槍械可靠運行。
更别說一些塵土而已。
随着扳機的清響。
一發子彈刺穿塵埃,在空中滑出一條真空軌道。
又恰似粉筆擦在塵埃上抹除一條純淨的痕迹。
下一刻。
“呃呵!”
沈北隻聽得一聲欲要叫喊卻又突然失重落空的抽吸,從這對面敵人嘴裏擠出。
這其實就是人在最恐懼和最沒安全感的時刻,突然遭受到驚吓,不等發出撕心裂肺的喊,不等釋放出爬滿在神經線上的恐怖,生命就給奪去了一樣。
沈北的幽靈子彈,确實超出了光腚大漢預知。
自然讓他心生恐懼。
沈北收起狙擊槍,跑出亂石堆,抖抖身上的碎石渣土。
繼續抱着狙擊槍向前奔行。
此時的沈北是繞着煙花炸開的中心點進行兜圈。
能在外圍消滅幾個是幾個。
這種程度的戰鬥既舒服又惬意。
強度還不高。
更能減少敵人的有生力量。
沒多久,沈北眼前是一片鋼鐵荊棘構成的迷宮,它們的枝條如同淬火的利劍,尖端閃爍着冷冽的寒光。
沈北直接繞開。
不會有敵人走這裏。
這種植物如同鐵絲軋網,傷害不大,但極其煩人。
能把衣服割的破破爛爛,甚至皮膚出現一條條血痕。
三分鍾後。
又遇到由金屬碎片與生物組織融合而成的異形樹木,它們的樹幹如同鏽蝕的銅管拼接而成,枝葉卻是翠綠欲滴的鮮活葉片,樹冠上方,鑲嵌着無數閃爍着微光的礦石結晶,每當風吹過便會響起叮叮聲音。
沈北在這裏又發現一個敵人。
沒什麽意外,一槍爆了對方的腦袋。
甚至,那人到死都不知道子彈是從何方射來的,就摔倒在地。
沈北盤算一下數目。
目前爲止,自己已經殺死了六個人。
一般的小隊,配備都是10個人左右。
這意味着沈北已經擊殺一半人數。
五分鍾後,沈北不再兜圈。
因爲這一路,完全沒有發現任何人。
也許他們都已經會合。
此時的集束火力飛盤上帝視角幾乎是不堪重用的狀态。
實在是層層疊疊的各種植物交叉在一起,難以看清樹冠下面是什麽情況。
所以,現在隻能靠着沈北小心偵查敵人的位置。
于是,沈北開始貓腰向着中心點壓進去。
随着距離的靠近,沈北的身姿壓的越來越深。
最後變成匍匐前進,如同小老鼠一般,悄無聲息穿行在草木之中。
沈北的雙手和雙腳總是很小心,不輕易把身體的重心依附到這些植物上,多是感知到堅硬的石頭疙瘩或凹槽時,才放心地抓牢在上面。
生怕再遇到莫名其妙的墜空,造成巨大響動。
不知過了多久。
沈北停止爬行。
他隐隐聽到有人談話的聲音。
“搞什麽!怎麽還有人未回來!那麽大的集合信号看不見?都是瞎子?”
“巴子陽隊長,會不會是沈北半途……”
“自己吓自己!一個沈北有什麽好怕的!”
“可剛剛我好像聽到機關炮開槍的聲音了。”
“你是傻子嗎?厮殺兇獸不一樣開槍?”
巴子陽鄙視一眼,揮揮手繼續說道:“在等三分鍾,如果他們在不回來,抓到沈北這份功勞隻能由他們眼饞!”
……
沈北聽的無比清晰,估計雙方距離也就在一百米左右。
甚至,沈北還能看見遠處有人影在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