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老大逃走,周家老二、老三立即和他劃清了界限,周老三對着左海山說道:
“左海山,殺人償命欠債的還錢......
不過人是我們家老大殺的,該償命的有他頂着,和我們哥倆無關。
他是他,我們是我們......
他跑了,可是今天的事情沒完......
左仙童左少爺!
今天叔叔大爺給你開個竅......
你不是你這倆爹媽生的......”
“你才是你媽和賣臭豆腐的生的!”
左仙童沖過去一腳将周老三踹倒,随後又對着他連打帶踹了幾下,邊打嘴裏邊罵道:
“還有臉罵街呐......
你們家老大在我家打死了人,你還有臉挑撥我和我爹媽的關系。
孫子,真以爲我都忘了?
我十二歲那年,你們三個老畜生來我家借錢。
拿了錢還要在我家裏吃飯,喝多了撒酒瘋給了我一個嘴巴。
那罵我大街上撿來的小雜種......
這幾年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不和你們三個一般見識。
想不到你哥弄死了我朋友,你還挑撥我和我爹媽的關系......”
看着左仙童空着手,一邊的黃丕默默的解下了自己從德國人那買的西式牛皮銅扣的褲腰帶。
将褲腰帶遞給了自己的結拜二哥之後,又脫下來自己的外衣蓋在了趙連喜的身上,順手将他的腦袋蓋了起來。
左仙童褲腰帶在手,對着倒在地上的周老三狂抽了起來。
一邊抽一邊嘴裏繼續罵個不停......
鴨蛋大小的黃銅扣抽在身上就是一道紫绺子,打得周老三在地上連連翻滾。
一開始他還嘴硬,咬死了左仙童不是左海山夫婦的親生兒子。
可是被褲腰帶抽了兩下之後,他嘴裏不停的發出殺豬一般的叫喊聲......
“啊——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仙童、少爺......
别打了,我身子骨挨不了幾下......
是,我胡說八道.......
你就是你爹媽親生的......
别打了——我也是你爹媽生的行了吧......
左海山我的親爹——你倒是勸勸我大哥啊......”
見到周老三被打服了,左仙童轉頭瞪了吓的直哆嗦的周老二一眼,惡狠狠的說道: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要說......”
周老二驚恐地搖了搖頭,對着左仙童說道:
“仙童——哥......
這裏面可沒我什麽事兒,我說不來不來的,我們家老大——那個老大非要過來。
你說這麽多年了,我們哥仨吃了你們家多少好處?
人呐,得有良心......
我就是怕老大、老三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想着過來勸勸的......
還有我們爹——他才缺德呐.......
其實他臨死之前,和我們都說清楚了。
當年就是他爲了三千銀子賣放了死囚,還把屎盆子扣在海山頭上了......
還不止這點事......
當初他收海山當徒弟,本來三年出徒的,結果到了第五年頭上,他還不讓海山出徒,就爲了霸占海山的月例銀子。
拿着錢就吃喝嫖賭了......”
說話的時候,周老二偷眼看向左仙童,見到這位左少爺還是沒有不動手的意思。
當下,吓得腿肚子開始轉筋的周老二也不知道什麽該說不該說了,突然想到自己爸爸生前的一件怪事,沒話找話說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還有啊......
有一年秋決,晚上我爹抱了個壇子回來。
你猜壇子裏面是什麽?
是個人頭......
這個人腦袋拿回家還能講話,我爹把我娘哄回娘家了。
他天天和這個腦袋說話......”
聽到周老二提到這個人頭,左仙童立即回頭看了自己的爸爸一眼。
見到左海山的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當下,左仙童又看了看還在地上躺着,沒有複活過來的趙連喜。
随後一把将周老二揪到了自己面前,盯着他說道:
“那個人頭後來怎麽樣了?”
“不知道——這個真不知道......”
周老二哭喪着臉說了一句之後,他喘了口粗氣,繼續說道:
“我爹把那個裝着人頭的壇子當成寶貝了,誰也不讓碰......”
後來我爹死了,臨死之前要我們把壇子放棺材裏給他陪葬。
結果出殡那一天裝着人頭的壇子不見了——老三,你也說說!
要不仙童還以爲我胡說八道......”
此時被抽的鼻青臉腫的周老三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氣,邊喘氣邊說道:
“老二說的一點沒錯......
一開始我們還以爲壇子裏藏着我爹攢的銀子,趁着我爹上差的時候,偷摸打開看了一眼。
看見壇子裏是個人頭,隻是人頭正在睡覺,加上我們害怕沒敢驚動他......
後來我爹出殡的那一天,早上釘棺材之前,我還親眼看到壇子放在棺材裏面了。
可是釘棺材蓋的時候,那個壇子就不見了。
我們哥仨好一頓找都沒找到......”
就在周家哥倆說到這裏的時候,黃丕突然走到了左仙童的面前,沖着地上趙連喜的‘屍體’努了努嘴。
左少爺看到蓋着黃丕外衣的‘屍體’輕輕動了一下......
明白這是趙連喜死後複生了,當下他立即對着管家老右說道:
“你帶着周老二、老三找個空屋子待會兒,一會我過去還有話問他們倆......”
看着老右帶着愁眉苦臉的周家哥倆離開之後,左海山走到左仙童身邊,歎了口氣,說道:
“原本我看在叫過他們爹幾年師父的份上,不打算和他們幾個一般見識的。
沒想到他們越來越過分了,爲了點銀子,什麽瞎話都敢亂說.......
不過仙童,剛剛周老二說的那個人頭,是不是......”
還沒等左海山說完,就見被衣服蒙着腦袋的趙連喜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饒是左海山砍了半輩子的人頭,冷不防也吓得連連向後退去。
幸好黃丕做了準備,站在左海山的身後一把扶住了他,随後笑嘻嘻的說道:
“别怕,老盟爹,這就是個戲法......
老趙啥事沒有,就是爲了把周老大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