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金九鳴突然看到了什麽,指着遠處的沙漠上的一個小黑點,說道:
“那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我這多少有點老花眼,看不清楚......”
左仙童、黃丕二人順着金九鳴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到遠處有個好像小山包一樣的所在。
由于距離太遠,三個人都看不清那邊到底是什麽。
看了半晌之後,金九鳴回身對着自己倆結拜兄弟說道:
“不管是什麽,得過去看看,興許是出去的路呢.......”
聽到了這位結拜大哥的話,左仙童和黃丕沒有立即表态。
兩個人先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後黃胖子先開口說道:
“大哥,不是不信你......
不過你得先發個誓,對面不管是什麽,都不是你設的局......
别發太毒的誓,咱們哥們兒郎幾的,也不能看着大哥你應了誓.......
就說如果這是針對結拜兄弟的局,那生兒子沒——大哥你沒兒子是吧?
那不行,你這把年紀了讓你生兒子的難度,估計跟袁太監也強不了多少......
咱們換一個......”
沒等黃胖子說完,金九鳴苦笑了一聲,說道:
“我自己來吧......
如果這是針對結拜兄弟的局,那我金九鳴活不到六十歲的生日......”
黃丕和左仙童沒想到金九鳴張口就來,還是這麽狠的誓言。
他可是道士出身,看中的就是誓言。
左仙童也沒了少爺脾氣,對着金九鳴說道:
“也不用這樣......
這個不算,換一個......
不管怎麽換,先把我和黃皮子撇出來。”
“換什麽......”
金九鳴無奈的看了這哥倆一眼,繼續說道:
“還不明白嗎?
真不是我安排的,那怕什麽?
兩位兄弟,你們倆是第一天認識哥哥我嗎......”
“您這話說的,就是因爲不是第一天認識您,才會胡思亂想的。”
左仙童也不和金九鳴較真了,看清了遠處小黑點的位置之後,他伸手将自己紅色的錢袋子掏出來。
将錢袋子撕成了長布條之後,半埋在了沙土當中。
遍地都是沙漠,紅色的布條格外醒目。
如果找不到布條,想要回來這就是個記号......
留下記号之後,這哥仨便向着遠處小黑點的位置走去。
沒走出去百十來米,左仙童便扔一枚大洋在沙土上,故意将袁大頭的腦袋對着紅布條的方向,算是回來的路标。
看着小黑點不遠,可是真走起來幾個小時,小黑點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最後足足走了差不多七八個小時,遠處的小黑點才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
小黑點竟然是一塊差不多二十多米高,四五米寬的黑色巨石。
看到巨石之後,三個人的心涼了半截,怎麽看都不像是能走出去的樣子......
不過好歹也走了這麽遠,到了跟前怎麽也得過去看一眼。
這哥仨又累又餓又渴,咬着牙走到了巨石跟前。
看着孤零零的一塊巨石,三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緩了好一陣子,黃丕舔了舔爆皮的嘴唇,有氣無力的說道:
“大哥,這次你占便宜......
咱們哥仨應誓了,這次真他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答應我幹爹娶它的侄女了。
就當給聊齋添新故事了......
現在隻要能出去,别說娶黃仙家的姑娘了,我認她當親媽都......”
沒等黃胖子說完,左仙童好像聽到了什麽,他突然伸手捂住了黃丕的嘴巴,說道:
“别說話......
聽聽,是不是流水的聲音......”
就在左仙童說話的同時,三個人都聽到巨石後面發出一陣潺潺流水的聲音來。
聽到了水聲,三個人立馬來了精神,咬着牙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向着巨石後面走去。
繞到了巨石後面,發現這一面的巨石不知道是天然,還是人工開鑿出來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進出的窟窿。
窟窿裏面黑洞洞的,不知道進去之後會通往何處......
水聲正是從窟窿裏面發出來的......
金九鳴瞅着窟窿,說道:
“不對啊......
這塊大石頭也就三四米厚,這窟窿裏面看着可不止三四十米,說不過去......
二弟你幹什麽!”
他的話說了一半,左仙童已經低着頭進了窟窿當中。
左少爺豁出去了,說道:
“裏外都是個死,還不如進來賭一下......
興許運氣好,賭赢了這就是出去的路。
輸了也就是個死,在外面再待個把小時......
用洋鬼子的話說,咱們就得因爲脫水而死了......”
聽了左仙童的話,黃丕也跟着進了窟窿。
黃胖子邊走邊說道:
“二哥你等等我......
我這裏有好東西,臨出門的時候我從衙門裏拿出來的。
沒想到還真能用上......”
說話的時候,黃胖子從腰後拽出來一個手電筒來。
推上開關之後,打出來一道光柱照射到了窟窿裏。
有了光亮之後,三個人見到這裏竟然是個極深的溶洞......
裏面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鍾乳石,從鍾乳石的石筍尖上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無數個水滴,滴落到了地上竟然彙成了一條小小的溶洞河。
黃丕的手電筒照射在溶洞河,看到一潭清澈的河水......
還沒等黃丕和兩個結拜兄長商量這水能不能喝的時候,就見左仙童已經走過去,蹲在河水邊,伸手捧起來一汪水,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低着頭喝了起來......
看着左仙童喝了沒事,黃丕和金九鳴也一起跑過去喝了起來。
這水喝在嘴裏絲絲甘甜,下肚之後身體因爲脫水而引發的症狀立即得到了緩解。
三個人正喝的起勁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咦?”了一聲,随後說道:
“你們三個怎麽進來的......
是不是我的罪孽已經贖完了,終于可以從這裏出去了?
我可以出去了?
你們說句話,你們是不是來放我去投胎的?”
三個人一起回頭,就見一個一絲不挂、披頭散發的‘野人’站在窟窿口.......
這個人興奮的渾身顫抖,嘴裏不停的說道:
“我終于能出去了......
終于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