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雲白轉頭,扶着牆有點變扭的往外面走,像是崴了腳,又像是邁不開腿那種變扭。
親密靠在一起的情侶一起扭頭盯着商雲白,目光沒有什麽情緒,隻是盯着商雲白離開的背影。
寸頭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忽然站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兒?”所有人都轉頭看着寸頭,隻有清秀男生開口問了。
“我去上廁所。”寸頭面無表情丢出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之後轉身就走了出去。
眼看着天越來越亮,兩個待在一起的女人也站起身一起結伴走了出去,夜晚就看情況還要不要來這裏。
另一邊,商雲白快步出門找了個空教室,教室窗簾被拉了一半,顯得整個教室都很黑,窗外能聽見完全不同昨日的熱鬧鳥叫。
商雲白看了一圈,确定這裏沒有監控他就往後靠,找了個小角落,藏在厚厚的窗簾中,伸手把壓在褲子裏的襯衫衣擺抽出來。
有些褶皺,長度剛好到大腿的位置。
纖長的睫毛垂落下來,商雲白在不笑的時候,顯得格外冷漠,所以就算此時此刻的他在脫褲子也不會讓人覺得很奇怪。
褲子和短褲一起滑落,衣擺被動作揚起一點又被白皙的手按着壓了回去,漂亮的大腿已經覆蓋了大片大片的白色蛇鱗。
昨天晚上似乎是黑色的蛇鱗。
商雲白并着雙腿看那些蛇鱗更快的蔓延覆蓋,腿部拉長變形,變成一條窗簾藏不住的巨大白色蛇尾。
蛇尾扭動盤旋,商雲白彎腰撿起自己的褲子,垂眸安安靜靜的将自己的褲子折疊好,然後将他藏進空間裏面。
原本纏着腳腕的紅繩現在纏在一點尾巴尖上,看起來随時要滑落。
蛇尾滑動着,商雲白轉頭拉開窗簾去看窗外,這會兒外面已經完全亮了但這個禮堂裏面還是沒什麽人,似乎這個地方就不算常來人。
隻需要在這裏等待十幾分鍾就能從新變成人了。
“您在難過嗎?”分系統忽然出聲。
商雲白驚訝的挑眉,沒想到系統主動找自己聊天,“沒有。”
“您的情緒似乎不高。”分系統說道。
商雲白指尖在玻璃上點了一下,“沒什麽值得我高興的事情,我隻是沒有在快樂,并不代表我難過。”
說實在的,商雲白這樣的容貌就算面無表情也不會讓人感受到一丁點的悲傷氛圍,他生的清冷,不是雪山蓮花般的嬌美動人,而是刺人的冰棱,就算是悲傷也會是兩敗俱傷的無畏瘋狂。
“抱歉。”分系統爲自己莫名的揣測道歉。
無法獲取情緒因子,于是草率的認爲不再微笑即爲悲傷。
商雲白應該是活潑的,狡黠的,惡劣的,安靜下來讓人感受到一些即将失去的錯覺,總讓人覺得,他什麽都不會放在心上。
商雲白失笑,他确實是這樣一副看着就叫人不自信的清冷長相,是冷漠的,卻又因爲足夠漂亮的長相展現出一些莫名的吸引力。
像商雲白這樣的人,最漂亮的樣子,既不是狐狸一樣的狡黠,也不是惡作劇成功的惡劣,而是一些可憐的眼淚,一些刺目的鮮血,一些恐懼的顫抖。
高高在上的冷漠長相,惡劣無畏的性格就吸引着人踐踏踩碎。
他尾巴尖微翹,一甩一甩的,“怎麽了?系統先生是在心疼我嗎?”
“我不明白,如果想要打破那樣的場景叫做‘心疼’,或許是的?”分系統老實回答了。
心疼也不見你小子爆點金币。
比起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人不會一直開心的。”除非你爆金币了。
商雲白垂頭抓住自己的襯衫下擺,一點點将衣服撈起來,随即低頭觀察自己腰腹處尾巴的連接處。
系統一時沒說話,商雲白奇怪的挑了下眉。
神出鬼沒。
蛇尾和人身交接的位置看着并不詭異,反而很有些奇詭的漂亮感,腰肢往上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白色鱗片。
“咳,商先生會因爲什麽事情難過嗎?”分系統像是忽然回神似的輕咳一聲,詢問道。
商雲白放下衣擺,心裏好奇系統也會感冒?
“很少。”
商雲白确實很少會因爲什麽事情難過,能讓他難過的,從來隻有喬女士。
那位強勢又霸道的母親,其實是個很懦弱的人。
她感到痛苦時,就将“愛”編織成長鞭,在用這些堅硬刺人的“愛”鞭打自己的兒子。
是“愛”,是“發洩”,也是“恨”。
商雲白會爲此難過,卻不會痛苦,也不會用這些事情當做刀子一遍遍回憶淩遲自己,他從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愛自己才不會用别人的問題懲罰自己。
分系統又不說話了,或許在思考“很少”之中,包含了什麽,又或者隻是單純不想聊了。
分系統和主系統還不太一樣。
感覺分系統更死闆一些,具體指的是說話方面。
之前短暫和主系統接觸過,其他記不清了,隻知道那個主系統燒燒的,說話更生動一點。
這個分系統雖然說話的方式死闆一點,但和主系統有一個共同之處,都燒燒的。
十分鍾時間過的很快,商雲白再次把自己藏進窗簾裏,穿戴整齊之後準備從教室裏出去。
剛拉開門,迎面走過來一個男人。
男人很高,商雲白要擡頭看。
男人戴着個帽子,表情看着有些急切,走路的姿勢有些一瘸一拐的。
商雲白往旁邊走想要離開。
看身形有點像一直沒出現的那個隊友。
男人看樣子似乎是想要進入商雲白身邊的那個門。
從商雲白身後路過,商雲白微側了點頭,感覺這個男人不太對,是狀态不太對。
隻是轉了一點頭的人忽然不動了。
商雲白眨眨眼,眼珠轉了一下,确定自己好像是真動不了了。
身後伸過來一隻手,抓住商雲白的手腕,拽着商雲白往剛出來的房間裏走。
他剛才很小心,都沒讓男人碰到自己,可還是莫名其妙的動不了了。
腿部在發熱,似乎想要變成蛇尾沖破身上這層看不見的禁锢。
商雲白忍住了,想看看個人想幹什麽。
如果能把那個内鬼抓出來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