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中土的鎮邪符文對惡鬼們有着天然的壓制力。
值得一提的是,酆都并沒有阻攔我們的意思。
對他們來說,守護酆都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們殺出去,必定會跟惡鬼們産生沖突。
中土的高手不管殺死多少惡鬼,殺死幾個獄主,對他們來說終究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當然了,我這個造成酆都陷落的罪魁禍首,他們一定恨之入骨,隻要有機會,他們絕不會放過我。
我暗暗思索着。
我殺了亞特蘭蒂斯的幾個繼承人,其中穆圖王子到現在還被困在封神榜裏面出不來。
奧林匹斯神山那邊,戰神阿瑞斯的女兒也是死在我手中。
彌山魔尊被我用命給拼掉,和這次幾乎毀掉了酆都。
世界上這些數得着的勢力,幾乎被我得罪了一個遍。
老實說,我要是沒死的消息傳出去的話,這群家夥們一定會瘋了的。
不過瘋了就瘋了。
這群家夥反正都要跟中土作對的,都已經是敵人了,誰還在乎你們的想法?
惡鬼們的目的是酆都,所以對我們這群厲害,又會到處亂跑的家夥不感興趣。
縱然有一部分惡鬼急了眼,非得跟我們死磕,也紛紛被宋君子和張庭軒給打的稀裏嘩啦。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突圍竟然變得異常順利。
再回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酆都城已經變得很遠很遠,城内特有的鬼火和燃燒起來的火焰,在黑暗之中看的清清楚楚。
四周的惡鬼已經很少了。
敢追上來的基本上全都魂飛魄散,化作一縷殘魂融入大地。
我們一行人,加上五百地獄惡犬在黑暗之中急速推進,用了一個多小時後,就抵達了宋君子所說的逆行通道。
這條逆行通道在酆都很出名,也是最好走的一條通道。
傳聞在昆侖時期,這條逆行通道還是雙向通道。
不管是從地面進入地下,還是從地下走向地面,都可以走這條路。
隻不過後來昆侖覆滅了以後,酆都大帝單方面毀掉了這條路,爲的就是害怕昆侖的符師來酆都求援。
從那以後,雙向通道就變成了一條隻能上去,不能下來的逆行通道。
從很久以前,酆都就很少暴露逆行通道的位置。
能守衛在這的,也絕對是酆都的頂尖高手。
這種道路,隻有在戰争爆發的時期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現在中土跟酆都的戰争馬上就要打響,逆行通道的位置顯得更是極其重要。
我們抵達逆行通道的時候,已經看見了駐紮在這裏的鬼兵部隊。
這裏的鬼兵隸屬于卞城王麾下,而輪值在這裏的,恰好是第六殿的卞城王。
本以爲在這裏,還要經曆一場惡戰。
但我遠遠的看去,才發現一個身穿王袍的男子,正站在宋君子和我哥面前一言不發。
這位身穿王袍的男子應該就是守衛逆行通道的卞城王了。
魏平生勒住胯下的地獄惡犬,淡淡地說道:“卞城王很厲害。”
“他已經走上了問心之路,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爲新的神級強者!”
我殺氣騰騰的說:“那就更不應該留他了!”
魏平生神色古怪,又對我說道:“如果按照中土的說法,卞城王應該是反戰的。”
“他不希望酆都跟中土展開戰争。”
我被這句話噎的半死。
剛才那句話算是白說了。
不過酆都的十殿閻君竟然還有人反戰?
仔細想想,好像也是這麽回事。
亡魂适合留在地下世界,而不是生活在地面上。
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會這樣想。
隻有像秦廣王,閻羅王這樣的野心家才會時時刻刻想着要瓜分中土。
隻可惜像卞城王這樣的終究是少數,這才讓酆都成爲了中土的對立面。
我說:“卞城王會放我們過去嗎?”
“沒道理啊,就算是反戰,應該也會恪守職責,不許任何人通過逆行通道吧?”
魏平生的目光裏滿是嘲諷:“沒錯,他在酆都十殿閻君裏面是最古闆的一個!也是最讓人讨厭的一個!”
“你知道嗎?魂歸計劃的另外兩個成員,就是死在了卞城王手中。”
這話一說出來,旁邊的老村長陳洛都低下了頭,滿臉都是羞愧的神色。
當年四個成員,現在隻留下了魏平生和陳洛兩人。
剩下的兩人其實在試圖走逆行通道這條路,想辦法返回中土。
結果卻紛紛折在了卞城王的手中。
從這一點就說明,想要走卞城王這一關怕是不容易。
不過,爲什麽魏平生的神色這麽古怪呢?他似乎對卞城王十分了解似的!
我心中有點亂,快步朝前面走去,想要提醒我哥和宋君子,若是翻臉了就盡快下手殺了對方。
結果才走到半截,我就看見宋君子把自己的符文戰刀放在了身後,然後對卞城王微微彎腰鞠躬,說:“畢老師!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不但我差點跌了個跟頭,就連旁邊的張庭軒都愣住了。
他的劍都拔出來了一半,你卻喊他畢老師?
我總算是明白了魏平生的臉色爲什麽這麽古怪。
也總算是明白了卞城王爲什麽會反對戰争。
合着這位卞城王,活着的時候還是中土的驅魔人呢?
連宋君子都喊他老師,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我好奇的看着卞城王,從表面上來看,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身上沒有任何A級巅峰的氣質,反倒是看起來呆呆地,除了身上的王袍,絲毫沒有一丁點高手的模樣。
但他卻站在原地,受了宋君子這一鞠躬。
然後說道:“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
我哥心直口快,說道:“你都不承認是他老師了,幹嘛還受他的鞠躬?”
宋君子無奈的說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我之所以能進入驅魔人這個圈子,就是畢老師把我帶出來的。”
他又轉頭說道:“老師,我們要走這條路。”
卞城王面無表情的說:“對不起,職責所在,我不能放你們過去!”
我聽到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好歹也曾經是中土的人,現在做了卞城王,不想着如何幫助中土人,竟然還想真的跟酆都攪和在一塊。
你在中土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中土可沒虧待你吧?
現在隻不過是跟你借一下道路,張口就不行,還什麽職責所在!
說真的,要不是看在宋君子的面子上,大家一擁而上,你以爲你擋得住?
我冷笑着說:“卞城王大人,您沒必要這樣子吧?”
“自己的學生來了都不能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