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隊伍的成分很是複雜,大部分都是穿着作戰服的中土鎮魔兵,但其中卻夾雜着很多奇形怪狀的生命。
有十多米高的奧林匹斯半神,也有奄奄一息的一條三米多長的黃龍,甚至還有全身聚聚散散的亡魂類生命。
很難想象這群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竟然能跟中土的鎮魔兵們走在一起。
不過總的看來,這支奇奇怪怪的隊伍,很像是狼狽的吃了敗仗一樣。
鎮魔兵們士氣低落,身上的作戰服也破破爛爛。
那些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們更是傷痕累累,甚至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這也導緻了整個隊伍都陷入了一種很沉悶的氣氛之中。
隊伍的最前端,一個拎着符文戰刀的漢子忽然罵道:“混蛋玩意兒!”
“湄公河的水又幹了!”
“這條河裏面到底藏着什麽東西!”
隊伍立刻停下了腳步。
有人擡頭朝前面看去,這才發現原本川流不息的,占地面積極其廣闊的湄公河,又變成了一條幹涸的河床。
河床裏面還殘留着一丁點污濁的渾水,四周則是泥漿翻騰,不知道多少野生動物曾經在這裏飲過水。
那個身形時聚時散的亡魂懶洋洋的說道:“這條河連通了冥河,河水都灌進了冥河,當然會幹涸了。”
“鄧伯川,我勸你離這條河遠一點。”
鄧伯川皺眉說道:“離開河道的話,我們會繞更遠的路,還有可能迷失在叢林裏。”
“再說了,冥河裏有什麽東西,難道還能傷得了我們?”
一個擔架裏面忽然傳來蒼老的聲音:“不要小看冥河。”
“裏面藏着的東西有時候連神級都不敢輕易招惹!”
“老亡魂說的沒錯,隊伍離這條河遠一點比較好。”
擔架裏面是一堆散亂的骨頭,一個碩大的骷髅頭的眼眶裏還閃爍着莫名其妙的光芒。
這一堆散亂的骨頭,就是當初跟随颛顼大帝一次逃出封神榜的白骨老人。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被人打的骨頭架子都散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複原回來。
鄧伯川目光掃過,但見泥漿遍地,一些魚兒還時不時的在泥漿之中翻滾,試圖找到最後可以栖身的地方。
從外表來看,這條河真的是沒有任何問題。
但他從來不是剛愎自用的性子,既然兩位神級都在勸自己離湄公河遠一點,那就遠一點準沒錯!
他大聲吩咐道:“所有人都遠離河岸一百米!除了取水,誰都不許靠近河岸!”
鎮魔兵們齊聲應是。
一些第六感比較強的人,早就察覺到河流之中危機四伏,小心點準沒錯!
說完之後,鄧伯川又說:“以我們的速度,順着瀾滄江一直北上,大概三天左右就能回到中土。”
周圍的鎮魔兵們傳來一陣小聲的歡呼。
在熱帶叢林裏面奔波了這麽久,他們第一次看見了回去的希望。
鄧伯川并沒有覺得有多歡喜。
他看着自己的隊伍,心中滿是危機感。
自己的使團,目前能打的隻剩下自己了。
其餘人聯手起來,最多也就能對付三兩個A級。
隻要來一個神級,外加五六個A級,這支隊伍就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至于那些追随颛顼大帝的神級們……
開玩笑,看看他們的樣子好不好。
白骨老人被打的散了架,到現在都是一堆爛骨頭。
那條黃龍,從三十多米的長度被打的隻剩下三米,現在還奄奄一息的被人擡着走。
至于旁邊的亡魂,開玩笑,他稍稍靠近一些中土的驅魔人,就被衆人身上的陽氣給逼的差點魂飛魄散。
唯一還算保留點戰鬥力的,也隻有長得十多米高的赫刺克勒斯了。
可即便是赫刺克勒斯,也被人把心髒給打穿了。
若不是因爲他半神之軀,估計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老實說,鄧伯川從沒見過真狼狽的神級們。
白骨老人似乎看出了鄧伯川眼神中的失望,嘿嘿的笑道:“鄧伯川,怎麽?現在覺得我們是累贅了?”
鄧伯川說道:“不敢!”
“各位前輩于中土有恩,哪怕是我們拼了命,也必定會護送各位回到中土救助!”
黃龍怒道:“那你就是看不起我們!”
“我們堂堂神級高手……”
赫刺克勒斯無奈的說:“都消停點好不好!還神級呢,彌山魔尊那一巴掌沒把你給捏死已經算你命大了。”
“說句不客氣的,大家現在都是累贅!既然是累贅,就老老實實的躺着一句話都别說,行不行?”
那亡魂幽幽的說道:“赫刺克勒斯,兄弟們心裏苦啊。”
赫刺克勒斯哼了一聲:“誰心裏不苦?”
“你問問鄧伯川,他心裏苦不苦?他娘的張知穆都被生擒活捉了,他回去之後你以爲會有好果子吃?”
鄧伯川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大聲說道:“各位,能不能别吵了。”
那亡魂低聲哭了起來:“你看,鄧伯川都敢用這種語氣來跟我們說話了。”
“我們可是神級啊!”
鄧伯川還真就沒轍。
嚴格來說,這群神級都是颛顼大帝的追随者。
不看僧面看佛面,颛顼大帝是中土的人文祖先之一,位列三皇五帝。
他的手下雖然呱噪了點,可終究算得上是自己人。
他歎了口氣,說道:“各位,現在我們吵來吵去根本就沒用。”
“你們那邊,颛顼大帝不在,我們這邊,張縱橫也不在。”
“他們兩個現在到底是死是活都不好說,沒看見神明研究所的所長都被人給撕成了兩半嗎?”
一說起神明研究所的所長,神級們瞬間面面相觑,一股恐懼的情緒漸漸彌漫開來。
白骨老人認真的說道:“能把神明研究所的所長給撕成兩半,估計也能把帝上也撕成兩半!”
“不行!我有點放心不下!”
“赫刺克勒斯,你能不能把我全身的骨頭給拼湊起來?我得去幫帝上!”
赫刺克勒斯怒道:“你怎麽不讓黃龍去拼?”
“我修煉到如此地步,難道就是爲了給你拼湊身體用的?”
那亡魂嗚嗚的哭道:“帝上危險了!”
“嗚嗚!如果帝上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不活了!”
黃龍有氣無力的躺在擔架上三米多長的身軀上,龍鱗幾乎都被扒光了。
他都沒力氣參與争吵了。
自己的龍鱗沒了,身體也縮小到了如此地步,體内還夾雜着一縷魔氣。
就這傷,沒有一年半載的話基本上恢複不過來。
鄧伯川聽的頭疼,很想扭頭就走。
但他依舊強行忍了下來,因爲他知道這群神級高手們活的歲數很大,也知道一些很久之前的隐秘事件。
他若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情報,就得耐下性子。
不過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群瘋瘋癫癫的家夥在這吵鬧,于是就忍不住開口說道:“各位,到底是誰打傷了神明研究所的所長?”
話音剛落,四周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足足過了五六秒鍾,白骨老人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說:“不知道!”
赫刺克勒斯不耐煩的說道:“這有什麽好隐瞞的!”
“你就直說,是不是聻?”
“能把神明研究所的所長打成這幅狗樣子,除了聻就隻有極緻境了!”
“可極緻境不敢随意出手的!所以隻能是聻!”
鄧伯川微微皺眉。
人死爲鬼,鬼死爲聻的說法他還是聽過的。
但聻這東西隻是一個傳言。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誰都不清楚。
以前還有人笃定十萬天魔就是聻呢。
還别說,十萬天魔是聻的說法在中土還挺流行。
可是結果呢,人家十萬天魔隻不過是比較另類的生命而已,跟聻半毛錢的關系都扯不上。
如果聻真的存在的話,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鄧伯川知道,關于聻這種東西,中土的記載很少。
就算有,也隻是隻言片語,甚至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聻作爲樣本。
按理來說,中土這麽多年來,殺死的亡魂數量也不在少數,就算聻極難形成,可這麽長的時間,這麽多的數量,總得有一部分聻出現吧?
可偏偏卻從來都沒人知道聻到底是什麽。
還有,中土科學院的靈魂分院,曾經有過這樣的課題。
那就是從靈魂的本質上分析,看看到底有沒有聻這樣的東西。
結果拿來做實驗的亡魂們魂飛魄散了無數,卻始終沒有一個鬼死後形成了聻。
要知道人死之後,少說也有三分之一的數量會形成亡魂。
鄧伯川皺眉說道:“赫刺克勒斯,聻到底是什麽?是一種生命嗎?”
赫刺克勒斯搖頭說道:“生命?不!這東西根本就不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