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造反這麽大的事,孔天賜究竟是憑什麽下定的這麽大的決心?
别的不說,中土有護國軍一百零八旗,他難道敢說自己掌控了幾十個旗?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疑問,哭泣老漢轉頭看了我一眼,說:“你以爲孔家是造反了嗎?”
我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不是造反是什麽?”
孔家囚禁了這麽多夜行人,強行打下靈魂烙印,還殺了不少人。
這都不叫造反的話,那什麽叫造反?
哭泣老漢輕笑一聲:“你啊,一點都不懂人心!”
“這些事,充其量隻不過是一些餐前點心而已,這樣算是造反?”
“我問你,孔天賜的身份是什麽?”
我說:“中土執政院議員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哭泣老漢又問:“議員長的權利有哪些?”
我回答的很幹脆:“不知道!”
“不知道?行,我來告訴你!”
“議員長可以根據憲法來頒發決定和命令!可以管理整個中土的所有行政人員!”
“下轄的治安管理處,可以對中土所有作奸犯科之輩進行緝拿和關押。”
“好吧!議員長的權利大到幾乎沒邊,在某些時候,他甚至連總長大人的話都可以不聽!”
“除了護國軍和特案處他管不着,剩下的事情他幾乎都能管得着,而且名正言順!”
“你跟我說,議員長這叫造反?他自己造自己的反?”
好吧,這一點我承認。
中土的半壁江山幾乎都是議員長大人說了算,跟總長大人幾乎是分庭抗禮,毫不遜色。
加上孔家萬世師表的頭銜,他要真的振臂一呼,中土三十六個行省,起碼有一多半會跟他走。
都到如此地步了,他爲什麽還要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情來?
爲了以後的籌謀?
孔天賜到底想幹什麽?
我苦笑道:“他已經是位極人臣了,還想幹什麽?”
“難不成正如同他所說,隻是爲了中土能夠延續下來?”
扯淡呢。
要是真的想要中土延續下來,就不要在這檔口給我們上眼藥。
魔災都來了,你還跑這來内讧!
哭泣老漢慢悠悠的說:“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東西能讓人瘋狂的追求!”
“一個是絕對的權利,一個是長生不死!”
“議員長上雖然權傾天下,但還有總長大人能與之分庭抗禮,還有護國軍不屬于議員長管轄。”
“他想要絕對的權利啊!”
我怒道:“那他幹脆去做皇帝算了!”
本來這隻是一句氣話,但哭泣老漢卻意味深長的回頭對我一笑:“你猜對了,他就是想當皇帝!”
我特麽。
我差點就笑出聲來。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竟然還有人想做皇帝夢!
哭泣老漢慢悠悠的說:“魔災來臨之後,整個世界都會重新洗牌。其中變化最大的絕對是中土!”
“不管中土能不能扛過這次災難,未來的勢力格局必定會産生極大的變化。有人會爲了中土的延續奮不顧身,也有人會趁着這個機會來完成自己的夢想。”
“張知穆,孔天賜如果想做皇帝的話,這就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手裏雖然沒有兵,但他卻能看的出來,未來的護國軍未必就能夠在魔災時代吃的開,真正能吃開的還是夜行人!”
“而孔盟,就是專門針對夜行人們組建起來的。”
這句話我很認同。
魔災時代後,護國軍必定會淪爲二線,做一些維持秩序或者威懾普通人的事情。
真正強大的人,隻有那些靈魂覺醒了的夜行人。
未來誰能掌控了夜行人,誰就擁有了強大的資本。
孔天賜在這一點看的很準,所以他才組建孔盟,甚至爲了自己的計劃順利,還一手策劃了曲阜的孔院事變這種事!
哭泣老漢淡淡的說:“看着吧!中土内部是不可能打起來的!”
“那位老總長,也不可能因爲這點事跟孔家死磕。他們大概率會和談。”
“但和談之後啊,呵呵,孔家就有了足夠的資本來執行一些提前就安排好的事情!”
“到時候中土會和平的分成兩個部分,一個代表老總長,一個代表孔家!”
“然後雙方會在對抗十萬天魔的情況下進行聯手,但實際上貌合神離,距離分裂不遠了!”
我不知道哭泣老漢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正想反駁的時候,卻見到周圍人影閃爍,有人厲聲喝道:“這裏還有人?”
“都抓起來!”
擡頭看去,才發現一隊穿着作戰服的護國軍戰士已經攔在了我們面前。
領頭的一位大隊長滿臉不耐煩的回頭說道:“步戰車還沒開過來嗎?堵住正門口!不許任何一個人離開,這就是我們的任務!”
“你們幾個,去把那兩個人抓起來!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我手裏的密宗鐵棍瞬間散發出了微微的光亮。
雖然是護國軍,但眼前的護國軍已經投靠了孔家,并非是我敬仰的那些敢跟魔奴們戰鬥的好漢。
他們若是真的想攔我,指不定還得見血。
哭泣老漢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邁步朝前面走去。
他依舊是一副滿臉凄苦的形象,但語氣卻變得淩厲至極:“瞎了眼的狗東西!不認識我是誰了?”
他一站出來,那大隊長才看清楚他的面孔。
這位第十八作戰旗的好漢頓時臉色發白,大聲說道:“孔二爺!”
“您怎麽在這?”
哭泣老漢罵道:“這裏是老子的家!今天是我哥哥的生日!你說老子爲什麽會在這!”
“滾開!”
那大隊長苦着臉說:“孔二爺,我們得到了老先生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離開孔院!”
“也包括您在内!”
哭泣老漢的兩條眉毛都豎了起來:“你是說,連我都不許離開孔院了?”
“不長眼的狗東西!誰給你的膽子!”
那漢子尴尬的站在原地,任憑哭泣老漢破口大罵,卻始終不肯讓步。
他無奈的說道:“二爺,學生三年前就入了孔家當門客,當初是老先生親自點我,要我加入第十八作戰旗的。”
“這三年來,學生每年都會來拜訪老先生,也會聆聽老先生的教誨。”
“老先生曾經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在其位謀其事!今天我得到老先生的命令,守住孔院,不許任何一個人逃脫,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您。”
“二爺,要不您去跟老先生要一個手令,學生絕對不敢阻攔您半步!”
我暗暗稱贊。
要知道很多小兵小官的,見到大人物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服從命令。
但沒想到孔天賜對手下的教導卻如此優秀。
忠誠于誰,就要聽從誰的命令。
其餘的人不管你身份有多高,不管你權利有多大,我們可以尊敬你,但你想要我做違反我本職的工作,那就玩蛋去。
這大隊長既然得到了命令,那就會一門心思的貫徹到底。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别想從我這出去!
孔二先生伸手指了指那個大隊長,卻沒有說話。
他轉頭說道:“好!你不許我們出去,我們就不出去!”
說完之後,他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我猶豫再三,看着僅僅一牆之隔的街道,心中很有一種直接沖出去的沖動。
但我知道,城内到處都是十八旗的護國軍,一旦我敢動手殺人沖出去,必定會引來更多護國軍的抓捕。
他們有槍有炮,甚至還有武裝直升機在頭頂上徘徊警戒。
先不說我現在傷痕累累,就算完好無損也絕對幹不過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除非我達到了宋君子或者迦葉上師這個層次。
想到這,我毫不猶豫的跟着哭泣老漢轉身就走。
孔院又不是隻有一個出口,這裏出不去,那就從别出走。
這個大隊長盡忠職守,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像他這般。
但我才剛剛轉過身來,忽然有人大聲說道:“張知穆!那是特案處的張知穆!”
“站住!他是特案處的張知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