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畸形人少見,尤其是長着兩個腦袋的畸形人更是少見。
那個雙頭人身材極其魁梧,跟少林寺的胖法僧慧明大師還要大了一号。
他雙臂如同常人的大腿那麽粗,身高足足有兩米。
估計也隻有這種龐大的身軀才能供給兩個腦袋足夠的營養。
至于他的兩個腦袋,一左一右,就像是脖子分了個岔。
其中一個腦袋表情橫眉怒目,像是誰都欠了他二百塊錢似的,另一個腦袋則閉着眼睛,表情平靜,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這雙頭人的出現引起了會場上的一陣騷動。
畢竟稀奇古怪的人見的多了,但長着兩個腦袋的人着實罕見。
正所謂身有異象,必定會有極其特殊的本領,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有資格坐在第六個貴賓桌上。
我驚歎道:“兩個腦袋啊!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同桌的一個夜行人冷笑道:“少見多怪!老美那邊,長着兩個腦袋的人還能結婚,他娘的現在估計連孩子都有了。”
另一人嘿嘿笑道:“還是一女的。娶了雙頭人的王八蛋算是賺便宜了,娶一個相當于娶倆。”
我朝那三個家夥看了一眼,就憑這兩句話,我就知道這三個貨不是什麽好鳥。
孔家号稱書香門第,胸中浩然正氣長存。
但結交的怎麽都是這麽一群東西?
周大福低聲說:“各位,可千萬莫要編排這兄弟倆啊。他們是渤海罪城的雙頭兄弟!”
“也是渤海罪城的城主!”
我好奇的問:“渤海罪城?”
周大福說:“就是一群被放逐的人。”
他小聲的說:“小哥兒,渤海罪城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大清那個年代。翼王石達開知道不?”
“當年翼王石達開行刑的時候,川東川西一帶的好漢們紛紛趕來,想要劫法場。但終究是晚了一步。”
“本來朝廷那些狗官還想要把石達開的兒子也給淩遲了,卻被川東一位禦靈手用紙人給換了下來。”
“石定中獲救的時候隻有五歲,幾個太平天國的老将護着他遠走他鄉,最終到了渤海一帶。”
我驚訝的說:“紙人換真人?這禦靈手的實力當真了得。”
“不過石達開的後人也算是英雄後代了,怎麽就成了渤海罪城?”
周大福哼了一聲,說:“石定中那時候隻有五歲啊,一個五歲的孩子懂什麽事?還不是任憑手下的老将們說了算?”
“這些老将其實也都是忠義之輩,畢竟不忠義的基本上都投靠了清廷當走狗。但其中有一個術士,卻不甘心就這樣藏頭露尾一輩子。”
“這家夥下咒害了那些老将的性命,收攏人手,在渤海上自立爲王。從那時候開始,石定中就成了個傀儡。”
“那狗東西術士收攏手下,在渤海上爲非作歹,截殺貨船,沒事了還會上岸劫掠一番。那時候大清早就亡了,天下大亂,也沒人管他們。”
“再後來,那術士幹脆弄死了石定中,自稱渤海王,他一直潇灑到北伐戰争時期,才被自己的兒子給弄死,掌控了渤海國。”
“據說這術士的兒子也是個狠人,把自己的親爹的屍體煉成了僵屍,靈魂打入其中。哪怕是死了都不得安甯,也算是活該了。”
“從那時候起,渤海國就走上了邪路。每一代的渤海王,基本上都是殺死了自己的爺爺,爹,或者老師之類的,然後掌控了渤海國。”
“尤其是這一代的渤海王,也就是這位雙頭人更是個人才。他們一方面跟中土的地方官員交好,一方面順應時代改變,大力發展色情,賭博以及殺人等行業。”
“賺到的錢,一部分上供給那些狗官,一部分用來招攬人手,擴大産業。”
“到現在,據說連毒這塊都沾上了。”
我算是明白了。
渤海罪城起源于石達開一系,但最終卻跟石達開沒什麽關系。
一百多年的時間,現在的渤海罪城不知道換了幾十輪主人,其中的腥風血雨和勾心鬥角幾乎可以重新寫一部曆史了。
我越聽越是心驚。
不是說害怕了渤海罪城。
而是這種爛人對我們特案處來說那就是要抓起來槍斃的主。
怎麽現在卻全都跑來了孔院?
孔家書香門第,怎麽可能會結交這種人?
我又問:“第五桌子上的貴賓是誰?”
周大福這次回答的很快:“龍虎山大師兄!”
我哦了一聲,恍然大悟。
總算是有個正常人了。
龍虎山也算是夜行人裏面的名門正派,比茅山的名氣隻強不弱。
其大師兄,基本上也是龍虎山未來的張天師。
就好比封建時期的太子一樣。
周大福神色惴惴,低聲說道:“小兄弟,貴賓席上這些人,好多人都該被抓起來槍斃。”
“但到了這,卻被孔家奉爲上賓,要我說,這次壽宴怕是不簡單啊!”
我暗暗算了一下。
按照特案處的标準,渤海罪城的雙頭人和蜀山劍客左正心都是該槍斃一萬次的主。
屍魔老人也養屍爲患,絕非正派人物。
至于紅花樓的白落,表面上看來是好人,但實際上是什麽貨色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唯一稱得上是好人的,估計隻有少林寺十八法僧的慧明大師和龍虎山的大師兄。
六個人裏面,四個人都不是好東西。
再加上有老人在孔聖雕像面前痛哭,又有張三全身是傷,對我說快跑兩個字。
說真的,誰敢說這次的壽宴正兒八經,我就敢撕爛他的嘴!
但孔家想幹什麽啊?
現在天下大亂,魔災來臨。
他弄來這麽多高手,難道是想感化對方,想讓這些兇人惡棍之類的東西上戰場爲國效力?
開玩笑!能達到這種層次的家夥,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作惡多端的人?
你能指望渤海罪城的雙頭人這種貨色,爲了中土就敢抛頭顱,灑熱血?
說真的,我甯願去相信母豬會上樹。
宴會廳裏的夜行人數量越來越多,有人面無表情,端坐在原地。
也有人自顧自的跟身邊的人低聲商議着什麽。
還有人笑吟吟的不斷喝酒,上好的特供茅台簡直不要錢,整箱整箱的開,就跟來這就是爲了喝酒一樣。
我看着無數形形色色的夜行人們,心中忽然泛起了一抹悲哀。
在亡靈之地,第二旗的戰士們還在拼了命的戰鬥,監察廳的探子們還在竭盡全力的去打探消息。
特案處剛剛組建好的特别行動隊也在火急火燎的往戰場上趕。
十天啊!彌道魔尊隻跟我們約好了十天啊!
我隻覺得心中有點堵。
跟前幾天一直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場景相比,現在的宴會大廳裏,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孔家又不是普通家族!
魔災來臨的事情又不是不知道!
他們怎麽還敢這般奢靡!
我恨恨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頓時濺起無數的盤盤盞盞。
吓得周大福和他兒子急忙扶着桌子。
另外三人則對我滿臉怒意。
其中一人豁然起立,罵道:“媽了巴子……”
他話還沒說完,我一個耳光就抽了過去,與此同時,密宗鐵棍的尖端已經頂在了那人的咽喉上。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怒氣,這家夥立刻慫了,說:“兄弟!不要亂來!”
“今天是孔老先生的壽誕,不能見血的!”
我也知道今天不能惹事,否則那一巴掌早就把桌子給拍碎了。
但我依舊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隻好把火往他身上撒:“乖乖坐下!不然的話老子戳爛你的喉嚨!”
那夜行人終究是慫了,乖乖的重新坐了下來。
他的另外兩個同伴雖然怒氣沖天,可是見我的鐵棍上有金色的符文若隐若現,立刻就又慫了。
隻有靈魂力量強到一定程度,才能在武器上形成這種金色的紋路。